《疆国》长恨歌行

11、第十一章 再启

　　大汉建武三十二年，天子刘秀封泰山禅梁父，四月，改元建武中元。

　　这一世，天子在建武三十年的时候态度就隐隐有些松动，只是各地频发灾祸，封禅的准备仪式都要慢慢来。毕竟天子顾念百姓，刘彊重生改变了许多事不假，但天灾是不会随他的意志改变的。

　　如此一来，要治灾、选一个风调雨顺没那么多意外的年份，一来二去，就只能和前世一样了。

　　随同参加完封禅大典，刘彊请奏天子，获得允许再度远行。这一回的目标比从前漫无目的地开拓更明确，就是南亚次大陆。

　　后世有郑和七下西洋，行船范围相当远，南洋、印度、非洲，都有郑和船队的足迹。

　　以郑和船队的速度为例，第一次下西洋时，船队远至南亚次大陆的古里。纵然船队在一路上停驻了不少国家，甚至还参与了某些国家的平叛、清缴海盗等诸多事宜，但从启程到回程也不过用了两年。

　　刘彊脑子里有后世的资料，再加上这些年出海积累下的经验，改进之下，海船的行驶效率根本不需要质疑。

　　他已经在国内逗留许久，这些年招募青壮妇孺，也卓有成效，正是该继续事业的时候。

　　甚至刘彊已经想好，要将年长的几个儿子带出去一起闯荡了。

　　他留在国内这几年，狠抓子嗣教育，致力于培养孩子身上每一个优点、长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生了一堆孩子可不是让他们在国内混吃等死的。

　　外头那么多的土地要治理，刘彊又有新目标，已经有些分身乏术了。

　　孩子长大了，跟在身边带几年，接着让他们不同新拓土地上去治理国家，才是正道。

　　刘彊和他的母弟、子嗣要离国，天子虽然不舍，但也没有特别反对。

　　一来刘彊早就和天子透露过自己的计划，天子也一直是支持他的。二来，天子本人身体健康，精神旺盛，并不担忧自己坚持不到长子出海后回归，自然也就放心刘彊此次出海了。

　　前世天子看重刘彊，生命的最后几年，不是东巡至齐鲁，让刘彊伴驾，就是等刘彊入京朝觐时将他留下来，让他居于雒阳常伴身侧。

　　很难说除了挂念长子外，还有几分是因为天子感知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想多见见亏欠的长子。

　　这一世有刘彊进献的人参、灵芝、霍山石斛等物，又常劝天子爱惜身体，自然发挥出这些物什滋补身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封禅的时候，当今天子身轻体健，丝毫没有年老体衰的迹象。

　　*

　　处理好一应国内事务，刘彊带着弟弟、子嗣登上庞大的大汉海船，带着其他海船上的甲士，准备出发。

　　首先他们要顺着扶桑、琉球、炎洲、长洲路线，巡视新拓疆域。

　　船上的甲士一为震慑海岛心存异心的土著，二来也是练兵。至于半空的海船，都是为有心立功的其他海岛土著准备的。此番离去，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能打仗的人当然越多越好。

　　前期路线巡视完毕后，他们会一路行到中南半岛、马来半岛区域，再过马六甲海峡，停驻斯里兰卡岛，再伺机进入印度半岛。

　　这条路线虽然他们从前未曾行过，却有记载，也很安全。刘彊对自己的海船颇有自信，但是能遵循已有资料，在安全的环境里行驶，那就没必要冒险。

　　斯里兰卡位于印度半岛的南部，与印度隔着一条海峡相望，距离非常近，很早的时候，就有南亚次大陆北部国家的移民分批进驻此地。最先信仰的是婆罗门教。后来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派子嗣来岛，此地信仰便改宗佛教。

　　阿育王在位时是孔雀王朝的鼎盛时期，其死后王朝便衰落，南亚次大陆重新回到列国时代。孔雀王朝末代国王被杀死、孔雀王朝灭亡，距今也将近二百五十年了。

　　身毒国的富庶先汉之时便传到大汉，由此观之，路途再远，只要还有利益，逐利的商人们便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除了西域路线、蜀地路线，商人们对海贸也有相当大的兴趣。

　　出生时间就比刘彊晚六年的史学家班固，未来创作的《汉书》地理志一篇中，就记载着南方、海外的国家，从文字中可以窥见海贸盛况。刘彊是皇子，重生之后有特定记忆指引，获取的消息绝不会比班固少。

　　关于贸易这一点，最初因船只技术限制，商人们更倾向于陆路贸易，比海贸安全许多。

　　武帝灭南越，分置九郡后，大汉最南端的疆域日南郡已经延伸到了中南半岛。半岛之上有“犀、象、毒冒、珠玑、银、铜、果、布”等产物，商业贸易开展得如火如荼。大汉与海外商人最初走的是陆路，从日南到九真、交趾、郁林，进入包括灵渠在内的一系列水路运河，到达长安。

　　但日南郡天高皇帝远，常有动荡。行走陆路，商人护卫不多，或是武力不高，便常常会出现意外。如此一来，贸易的时候走海路好处便更大了。

　　如今大汉所称的都元、邑卢没、谌离、甘都卢、黄支、皮宗、已程不国等一系列国家，分别坐落于中南半岛、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斯里兰卡岛和南亚次大陆南端。

　　事实上，天子刘秀赐名的岛屿，除了扶桑、琉球、夷洲、炎洲（菲律宾）等从前确实没有记载的海岛外，长洲岛（马来群岛）的范围中，苏门答腊岛之类靠近中南半岛、马来半岛的岛屿上，已经有部族、小国出现了。

　　不过这些对刘彊来说不重要，印尼群岛的疆域足够大，他在开拓前期，没必要起争端。

　　至于未来如何，那就说不准了。

　　海路贸易出现多年，斯里兰卡岛和南亚次大陆南部港口接受海船都很便捷。

　　刘彊做好规划，确认自己能稳妥地带着船队到达最终目的地。

　　至于上岸后从哪里先开始，还得先摸清当地的武力值与势力划分。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岛屿名词，因为设定主角是重生的，还活到了后世，所以直接用现代的称呼了，不然找资料对应翻译也很麻烦。前面忘记说了，这里提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