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灭之灵》逝水莫哀

21、曼德拉草恢复剂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蛇祖的周末并没有其他人认为的那般轻松。他将大把的时间花费在躺在四柱床上思考。他感觉到在这个周末的晚上，那个灵魂残片曾经离开过奇诺的身体进入禁林——这倒并非是蛇祖与霍格沃茨的灵魂联系已经敏感到足以使他成为一个活的活点地图，而是黑魔王本人与蛇祖的灵魂感应足够强劲，无论是血脉关联还是灵魂同样的不完整性。
　　料想那个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黑魔王并非全未感觉到霍格沃茨本身存在的巨大威胁，他强迫奇诺比原本预计的提前了行动，但不知道在魁地奇和万圣节的好戏还会不会照例上演。埃尔温并不可怜禁林中可能遭殃的独角兽——真正纯洁的动物不可能在禁林这种充满危机的地方活下去也不可能用鲜血来诅咒人类，弱肉强食是禁林魔法生物的本能——但是补充了独角兽血液的黑魔王如果一心逃亡的话，不太可能在避免惊动城堡中的其他人的情况下被捕获。
　　斯莱特林务求滴水不漏，捕获黑魔王残魂的计划需要从长计议。

　　因为心中思考的事和昨夜睡眠质量不佳，整个星期一的白天时间埃尔温都显得有那么一点食欲不振。早餐和午餐他都回绝了德拉科一起去餐厅用餐的邀请，改在寝室用清水和羊角面包加一点酸味果酱填饱肚子。不过出乎德拉科意料的是,埃尔温居然在晚餐时分晚些的时候走出了寝室，这让早早结束用餐端着三明治往回走的铂金少年高高鼓起腮帮。
　　一边悠然叼着德拉科贡献的爱心三明治一边穿过讪笑的克拉布和高尔，蛇祖向三个斯莱特林微笑示意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憨憨的矮胖男孩歪着脑袋不解发问：“德拉科，那好像是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方向？可是八点钟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德拉科没有理他，他挑起一边的嘴角，望着埃尔温的背影，蓝灰色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同样是七点整，埃尔温叩响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橡木门。有了上一次经历的斯莱特林蛇王没有被再次惊诧到，斯内普脸色阴沉动作粗暴地把批改完毕的赫奇帕奇三年级魔药作业推在一边，示意埃尔温进入，指定今天的服务内容，然后头也不抬转向下一摞羊皮纸——遥遥望见那一沓魔药作业上面鲜红的T，蛇祖为魔药教授和学生同时掬一把同情泪。
　　埃尔温略觉意外地在操作台上发现了他的枪，这把他亲手改造的武器外表普通毫无魔法波动，只有银白色的轻便合金外壳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把它收进随身的空间袋里，俯身检视今天的魔药材料，蛇祖很容易发现了特别之处，他略微弯了下嘴角——不过等到两个小时后把坩埚熄火，他才发现他的魔药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作业批改，正在工作台对面的高背椅上监视他的操作。
　　埃尔温神色难得地僵硬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直到十分钟后坩埚中的曼德拉草恢复药剂缓慢冷却到合适的温度，才小心用长柄勺分装到透明的药剂瓶中——靛青色的半透明药剂在瓶中轻微荡漾，与魔药书上标准的浅绿色澄清液体相去甚远。

　　斯内普谨慎地拈起其中一瓶仔细检视，青色液体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深蓝色晶体，缓缓漂浮旋转，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作为魔药大师，斯内普当然能解释其中的原因，问题出在今天的魔药材料上——这一份干燥处理的曼德拉草根茎比应有的苍老。为了保证这剂魔药具有应有的效果,曼德拉草的分量需要增加,同时需要增加的是用以中和曼德拉草毒性的独活草的分量——发觉这一点并且妥当处理需要巫师同时对魔药学和草药学造诣深厚——但这会造成新的问题,这剂魔药会因此而变得不那么稳定。但是黑发男孩直接倍增了月长石粉末的用量，使它足够稳定但如果不在服用前加入椒薄荷浸液来中和稳定剂的碱性的话，这剂魔药足以灼穿服药人的胃。
　　如果这剂杰作得不到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的欣赏，对于蛇祖来说将会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埃尔温微微眯了下眼睛，他感到有点紧张，直到魔药大师不那么情愿地把这瓶药水放在操作台上并且吹出一口气的时候,才放下心来勾起嘴角。

　　斯内普神色凝重地盯视端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男孩，斯莱特林院长锐利的目光从他纤细的手指一直划到男孩白皙小脸和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上。
　　他没什么好教他的了。男孩流畅且投入的动作拥有艺术般的节奏，对于魔药材料和熬制火候的精微把握即使是最挑剔的魔药大师也只会满意非常。何况他在第一次尝试新的配方的时候也能做到尽善尽美，这代表的不仅仅是魔药熬制技术的精湛更代表对魔药学的深厚功底与天然直觉，而这些向来是魔药大师引以为傲的——换言之，即使不情愿承认这一点，这个一年级斯莱特林的魔药学造诣确实未必在他之下。

　　不……不一样，阿不思，这回你错了——这个男孩，和我，和黑魔王，都不像，一点也不像。

　　两天之前。
　　在校长室，邓布利多破天荒地没有向斯内普推荐糖果，半月形眼镜后面那双慈祥闪耀的蓝眼睛第一次在魔药大师前面露出一丝疲惫。
　　“他是埃德蒙格林德沃的儿子，西弗勒斯。他是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唯一的侄孙。”
　　“你在想些什么，阿不思？”斯内普皱眉，敏锐直觉令他的嘴唇撇成一条防备的直线，“迄今为止，他只是一个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学生。”他的嘴角绽开一个恶意的微笑，“还是说，校长认为每一个走进这间校长室的学生都会热衷于蜂蜜柠檬茶并且应当顶礼膜拜你的每一句话哪怕他的不幸确实来自于五十年前？”
　　如果不是半个世纪前的那一场决斗使得格林德沃家族在德国魔法界处境尴尬的话，埃尔温艾斯德林的命运只会与他的母亲相若。为了格林德沃名誉着想，他或许得不到格林德沃的姓氏和家族的承认，但会得到一大笔钱以远离家乡安身立命。但是现在呢？如果已经死于仇杀的埃德蒙格林德沃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或者第一代黑魔王愿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血脉，埃尔温最大的可能是被圣徒抹杀。
　　坐在校长桌前的白巫师抬了下眉毛，取下半月形眼镜用巫师袍子的袖子擦拭着：“他们的经历非常相似……西弗，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而现在……”他用力叹了口气，“这是战争……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