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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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念念不忘的事，终有一天会在念念中忘怀。】
“输了……么？”黄濑凉太愣愣地看着分数牌。
１００：９８，是诚凛的胜利。
“输了，第一次……”脸上有点湿，还有点痒。
黄濑凉太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啊咧？”
哭了？自己……在哭？
好陌生的感觉，奇怪又讨厌，还很难受。
——输了。
为什么会输？怎么可以输？他怎么可能输？
在真正输掉的那一刻，这些想法就没有任何意义。之前激烈的心跳慢慢平稳，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汗水和泪水又能够代表什么？
……什么意义都没有
是的，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他又有多久没有输过了呢？
从开始打篮球开始，他几乎就没有体验过所谓“失败”。
在帝光和青峰大辉、灰崎祥吾进行队内训练比赛的时候，他虽然从未赢过，但也没有真正地认输。
他知道、也相信自己在不久以后能够超越他们，所以那个时候的胜负又算得了什么呢？每一次失败都是为了成长，他以别人无法企及的速度踏入篮球的世界，用有些人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天赋去探索这个世界，他又凭什么无法超越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目标的人？即便他现在仍旧憧憬着。
因为看得到那个人的背影所以看才会去追逐。
而既然他能够看得到那个人的背影，又怎么会追不上？
所以在追上青峰大辉之前，黄濑凉太绝对不会让自己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输。
可真的输掉了，他又能怎么样？
输给了小黑子？输给了比自己弱的人，就像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脸上，分外明显。
真的像做梦一样，从来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想过会输给我。”如同承接了他的思想一般，一个轻缓的声音响起，黄濑凉太目色茫然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黑子哲也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黑子哲也用陈述的语气说：“就像黄濑君从来没想过会和我面对面一样，黄濑君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输给我所在的队伍。”
黄濑凉太看着黑子哲也，渐渐地找回了他的神智。他抬起手臂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水同手臂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看不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他抽了抽鼻子：“小黑子想说什么？”
“但是我有想过。”黑子哲也同样看着黄濑凉太，说：“我有想过和黄濑君来一场比赛，我也有想过或许有一天能够赢过黄濑君。黄濑君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我都有想过。”黑子哲也自嘲地笑了下：“因为黄濑君从来不把我当做对手来看待，你并不被我所威胁，而我——我却在追赶黄濑君。”
“输了所以不甘心么？”黑子哲也轻轻地说：“我过去的每一天，都处于在这种不甘心之中。我羡慕并且丑陋地嫉妒着黄濑君，也嫉妒着青峰君紫原君绿间君还有赤司君，然后为了让这种情感消失，我一直不回头地前进。”
“没有人会想要输。”黑子哲也垂下眼睛，抬手触碰手腕上的黑色护腕，那是荻原成浩寄给他的离别礼物，“但是我想要得到的却也不仅仅是胜利。黄濑君觉得胜利是简单又理所当然的事么？”
黄濑凉太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随后在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动作之后，整个人僵住了。
他刚刚输了一场比赛，然后被胜利者询问是否以为自己会胜利的时候给予了肯定回答。
多可笑，又讽刺。
黑子哲也却没有丝毫讽刺黄濑凉太的意思，他只是轻笑了一下：“这没什么不好的，相反正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才嫉妒黄濑君。”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黄濑凉太。
“对不起，在这个时候同黄濑君说了这么多没有用的话。”黑子哲也如同他所说的一般，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并不迟疑：“请黄濑君相信，这并不是结束。下一次比赛中再遇到的话，我和火神君，还有前辈们依旧会战胜黄濑君的队伍，请为此做好心理准备。”
黄濑凉太又抹了一下脸，这一次他并不是为了擦眼泪，而是借这个动作让自己脑袋清醒。
大概安静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
“小黑子，你说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下战书么？”黄濑凉太上前一步，带着紧逼而来的压迫感开口：“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一定，击溃你们！”
黑子哲也说：“我期待着那一天。”
“刚刚，小黑子有说嫉妒？”黄濑凉太突然勾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理解这种想法，因为嫉妒我的人有很多啊，不过对我而言他们怎么样我都无所谓。”黄濑凉太摊摊手。
能将这种话说出口的人，是有多傲慢？又是有多自豪。
黑子哲也略有些漫不经心地想。
“但如果说那个嫉妒我的对象是小黑子的话，”黄濑凉太继续说道：“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即使是小黑子亲自说的我也不相信。”
黑子哲也一怔，猛地抬头。
“小黑子是在激我么？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因为你是小黑子，所以你才不会有那种想法。”黄濑凉太低下头，和黑子哲也向上的眸子对上后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小黑子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同的。”
黑子哲也退后一步，再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
他终于能不将头抬得老高来看黄濑凉太的眼睛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黑子哲也沉默了会儿，最终只是轻轻张口“嗨”了一声。
“你还要在海常的体育馆里待到什么时候啊，快去换衣服！”火神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他厚实的手掌稳稳地按在黑子哲也的脑袋上，黑子哲也的头发在火神大我手指与手指的缝隙之间穿过。
黑子哲也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拉下来，转身去看他：“火神君，如果我以后长不高了一定是你的错。”
但也是托了火神大我的服，让他从刚刚与黄濑凉太的谈话中回过神来。黑子哲也对黄濑凉太微笑：“今天承蒙照顾，下次再见吧。”
回去的路上黑子哲也一如既往地跟着热闹的诚凛队伍后面，他喜欢这种喧闹又青春的气氛，自己却不是其中的一员。又或者说，他喜欢这种以充当背景为方式的融入。
今天的比赛打得很艰难，众人第一次与黄濑凉太站在同一个赛场上，整场比赛的走势都在苦苦地追分，以至于最后获得胜利的时候大家高兴得简直都不敢相信。
这就是和“奇迹的世代”的比赛啊。总觉得目标比之先前的“全国冠军”更明确了，而他们也确确实实地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相田丽子看着日向顺平和其他人说话时的笑脸，心里十分欣慰：幸好这个人最终没有放弃篮球。
她的目光掠过自己的队员，胜利让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直到她看到了队伍最后的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利用自身的存在感消失，他和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微微带笑的眼睛，清爽又柔和的脸庞，嘴角平平的但是很温柔。然而大约是女性的第六感告诉相田丽子，黑子哲也的这种温柔只是出于习惯，他现在的心思并没有放太多在诚凛身上。
——这场胜利或许让黑子哲也觉得开心，但也仅仅是心情不错的这个程度。
……咦？她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相田丽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而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她就开始不受她控制地继续往下想。
相田丽子突然间就体会到了之前黑子哲也问出黄濑凉太是不是觉得“胜利是简单又理所当然的事”时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就想要如此质问黑子哲也。
——在他看来，这场大家赢得那么辛苦的比赛，是不是其实可以不那么艰难？
相田丽子的心里莫名地出现了一种令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恐惧。她瞪大了眼睛，难以掩饰其中的惊慌。
黑子哲也，——或许他并没有将黄濑凉太看在眼里。
但是，怎么可能？
黑子哲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帝光时代的“第六人”，她承认哲也君的传球和Misdirection很强，今天这场比赛如果没有他和火神君的话根本撑不到第四节。黄濑凉太对于其他队员的压倒性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就算火神君也需要在哲也君的辅助下才能拦住他。
而如果说哲也君真的厉害到在面对黄濑君、面对“奇迹的世代”都放水的话……
相田丽子摇了摇脑袋，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赶回去。
她再去看黑子哲也，黑子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注视，正在默默回视。非常温和的目光，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让人看到就能平静下来。
相田丽子惊恐的心情在对视中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是呢，拥有这么温柔的眼神，哲也君便也是如此温柔的人。
就算哲也君真的温存了实力，但只要他是哲也君，那就没有关系。
谁的心里都有不能踏足的领地，而如果是哲也君的话，总有一天会自己迎着太阳光明正大地走出来。
因为他是黑子哲也。
他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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