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 ...
-
【下雨了，我在屋内的角落看着。但外面的世界却与我无关。】
“怎么办小黑子，根本洗不掉啊ＱＡＱ！”黄濑凉太拿着围观小姑娘友谊赞助的镜子仔细照自己的脸：“难道要我顶着这张脸进篮球场么，一定会被前辈踹的ＱＡＱ！”
黄濑凉太用沾着水的毛巾使劲擦脸，周围姑娘们的尖叫声一次比一次响，还夹杂着十分心疼的担忧。
确实有点招人心疼。黄濑凉太的眼睛下方的两块皮肤因为毛巾的用力摩擦变得红红的，毛巾上的水珠挂在脸上润出了一片暖色，平平将这个英俊的大男孩衬出了几分可爱。
黑子哲也看了他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和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他打开玻璃瓶的盖子，瓶子里散发出了很美很浓郁的香味，他略微倾斜了下瓶身，将瓶子里的东西倒了一些在手帕上。
黑子哲也收起玻璃瓶，拿着手帕走到还在对着镜子摆出各种奇怪表情的黄濑凉太身边，说：“黄濑君，请低一下头。”
黄濑君收起镜子没有任何疑问地照做，全然没有把先前黑子哲也在他脸上划的几笔放在心上，依旧对黑子哲也的话毫不质疑。
与黑子哲也说话时黄濑凉太总是会不自觉地弯下背脊，不知道为何他非常不喜欢以居高临下地看这个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前队友。所以此时他恰到好处地弯曲下身体，脑袋微微前倾就如同送至黑子哲也的面前一样。
黑子哲也只需要稍稍抬眼，就能对上黄濑凉太的眼睛，蓝色的眼睛与黄色的眸子相撞，一个恬静淡然，另一个耀眼绚丽。对视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一触即离之后，黑子哲也的视线停留在了他之前画的那四条竖线上。
两只眼睛下各有两条，带着自然的曲折，如果黄濑凉太将眼睛闭成一条线，那就是个十分生动的哭泣的形象。但现在黄濑凉太的眼睛睁着，脸上的四条竖线不伦不类的，鉴于黄濑凉太出色的相貌却也不怎么难看。
黑子哲也手上的手帕轻轻擦上了黄濑凉太的脸。黄濑凉太动都不动任黑子哲也施为，只是小幅度地耸了耸鼻子问：“好像，是柠檬的味道。”
“嗯，柠檬精油。”黑子哲也边擦去黄濑凉太脸上的笔印子，边说：“昨天找马克笔的时候一起翻出来的，这东西在消除笔印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黄濑凉太不满地嘀咕：“果然小黑子是有预谋的。”
黑子哲也面带笑意地又嗯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黄濑君，并不是所有的痕迹都可以像笔印一样被消除掉，不是么？”
“你指什么？”黄濑凉太问。
黑子哲也拿着手帕的手停顿了一下。虽然黄濑凉太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黑子哲也却听清楚了黄濑凉太的问题。
黄濑凉太是在问：你为什么会选择站在“奇迹的世代”的对立面？为什么，你会离开帝光、离开我们的身旁。
黑子哲也给黄濑凉太擦脸的手重新动了起来，他没有逃避黄濑凉太盯着自己看的眼睛，也没有迎上去，只是看着黄濑凉太脸上那块还未擦净的污渍，平静地问：“呐，黄濑君，你还记得帝光时代最后一场正式比赛的对手么？”
“呃，你是说‘全中’决赛的对手？”黄濑凉太拢眉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明洸国中？”
黑子哲也点了点头：“明洸国中的荻原成浩，是我的朋友。”
“啊！”黄濑凉太短促地叫了一声，他略有些心虚地想到了那场比赛的分数：１１１:１１，同时想到了那场比赛之后黑子哲也与青峰大辉的那场不公平的赌局。
他抬手想要挠自己的脸，但抬到一半想起黑子哲也还在给自己擦脸上的笔印又讪讪放下，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说：“怪不得那天小黑子会那样挑衅小青峰。”呢喃之后，黄濑凉太又说：“但是小黑子离开帝光是在这之前吧？而且如果事先小黑子告诉我们明洸国中有你的朋友，我们会放水一些的。”
“放水一些？”黑子哲也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放下举着的手臂微微抬眼去看黄濑凉太的眼睛，反问：“难道那个时候的帝光拿不到比１１１更高的分数？难道那恶意的五个１并不算某种程度的放水？”
这两个反问很尖锐，即便黑子哲也的语气如常平柔，黄濑凉太也莫名觉得心脏停顿了一秒的跳动，硬生生地惊出了一些慌张。
“已经是放水了，你们可以取得更高的分数，但是你们没有。１１１：１１的分数让人难堪、充满恶意，但竞技场上本就是赢的人说了算的。你们并没有错，只是我不喜欢。”
黑子哲也说：“在我决定离开帝光篮球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样子：站在篮球场上，眼睛里却没有对手，也没有比赛。我没有阻止你们的能力，所以至少在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并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我逃走了，我很抱歉。”
“逃走了，觉得抱歉，然后也还是不想再回来？”黄濑凉太慢慢直起背脊，垂着眼看黑子哲也。
“嗨。”黑子哲也轻轻浅浅地应了一声，“现在的诚凛才是我应该回去的地方。就像黄濑君如今的归宿是海常高校一样，我现在的归宿是诚凛高校。”他仰起头，重新寻到了黄濑凉太的眼睛，温和地说：“让自己所在的队伍取得每一场比赛的胜利，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哦？”黄濑凉太扬起下巴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带有侵略性的笑容：“小黑子现在越来越擅长挑衅了呢，你以前是这种张扬的性格？”
黑子哲也抬手摸了摸额前的头发，笑得腼腆又谦虚：“怎么可能。”
黄濑凉太：“……”
几句话的工夫，其实并没有多长，加上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都有压低声音，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等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回到队伍之后，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黄濑凉太迈着长腿带着诚凛高校的各位来到了体育场。
“到了。”黄濑凉太走进去高声道：“监督，前辈，我把诚凛的人都带来了。”
笠松幸男听到声音抬头，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看向门口。
“怎么这么慢？我是海常的监督武内，诚凛的监督是哪位？”监督武内源太已经走了过去，在第一句类似于抱怨的问句后询问。
相田丽子站了出来，气势十足地道：“我是诚凛的监督相田，请多指教！”
武内源太被诚凛这位过于年轻的女监督惊讶到了，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并非看不起相田丽子，而是非全国级队伍的监督他都不觉得有太过重视的必要。
因此武内源太只是尽了基本礼仪，便让人带诚凛去更衣室换衣服。
在诚凛众人离开之后，原本背对着诚凛的武内源太不知为何突然回过头，一片浅蓝突兀地晃现在他的眼前。
黑子哲也似乎也没想到武内源太会回头，愣了一下后有礼地鞠躬，送上一个恭敬的淡笑。
武内源太知道诚凛的这个选手。黄濑凉太曾经的队友，在黄濑凉太的口中出场率最高的前帝光队友。黄濑凉太并不是一个恋旧的人，何况对现在的高中篮球界来说“奇迹的世代”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谈论的话题。但黄濑凉太却总是能在各种话题中穿插进他的小黑子。
这次的练习赛也是如此，在得知诚凛有此意向以后黄濑凉太不仅仅是劝说武内源太应允这个请求，连平时的社团练习也比往常卖力不少。似乎是想要将最好更好的自己展现在那个曾经的队友面前一样。
黑子哲也很强么？武内源太并不认为同龄人中有谁能比“奇迹的世代”更加出色。但毫无疑问，在黄濑凉太的心里，黑子哲也是不同的。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能强烈到什么程度？
黑子哲也对黄濑凉太的影响力有多大？
这一次的比赛在武内源太看来并不是单纯的两个学校的练习赛，甚至最终目的也不是为了在正式比赛前进行一场热身。而是为了看看那个能够左右自家王牌的那个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又能左右黄濑凉太到什么程度。
暮然间，武内源太又想起了那个与自己意外对视的那双眼睛。
浅蓝温和，干净得漂亮，幽亮又纯粹。平静地如同古井深潭，一目了然又望不见底。仿佛洞悉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很奇异也很古怪。
奇怪的孩子。武内源太想。
听说帝光时代的“第六人”有着极为稀薄的存在感，但是那个孩子明明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难道传说中的“神幻的第六人”仅仅只是传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孩子是不是拥有其他能够让人在意的技巧？
思考着回到座位，武内源太又朝更衣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开始就让黄濑上场好了，看看那位前帝光的选手到底有什么能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