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
【有些话不及出口，我已知晓。】
任何一个好的监督都不会否认比赛对于选手成长的非凡意义，因此在正式赛事之前，选择一所学校打友谊赛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作为全国级别的队伍，海常高校篮球部从来都不缺想要成为自己对手的球队。在几个邀请练习赛的队伍中，海常高校的监督没有理由去选择诚凛高校来同自己打这场练习赛。
诚凛高校是个什么样的学校？
在武内源太看来，诚凛高校所代表的形容词是“年轻”、是“弱小”。
一个去年新成立的、没有打进全国大赛的学校，理所应当给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所以原本他并不打算让诚凛高校成为自己队伍练习赛对手的，如果不是某黄色头发的人在旁边蹦蹦跳跳实在太过烦人的话。
“太过烦人”这四个字是用来修饰黄濑凉太的。
自从知道黑子哲也所在的诚凛高校向自己所在的海常高校发出了练习赛邀请之后，兴奋又激动的情绪就时时刻刻地影响着黄濑凉太。他赖在武内源太的休息室，一个劲地怂恿武内源太选择诚凛作为赛前练习赛的对手。
他当然知道诚凛。不止是他知道，国中时期的几个队友也都知道：黑子哲也拒绝了众多强校的邀请，最后选择的就是这所学校。
据桃井五月所收集到的情报，黑子哲也似乎认识诚凛高校的某位学长，不知道这和他选择这所学校之间有没有关联。但不管黑子哲也选择诚凛高校的原因是什么，包括黄濑凉太在内的五位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天才篮球选手，都因为黑子哲也而记住了这所新成立不过一年的学校的名字。
对于这位比自己更早成为帝光正选的人，黄濑凉太从一开始抱有特殊的感情。
黄濑凉太进入帝光篮球部，所带领他的社团前辈就是黑子哲也，他从不掩饰自己的诧异，——那么弱的人是怎么成为最强的帝光的正选的？
黑子哲也很弱，刚刚接触篮球没有多久的黄濑凉太很草率却也很确定地得出这个结论。他看过部内的练习赛，在篮球这个以夺分为目的的运动项目里，黑子哲也从来都不曾亲手为队伍拿下哪怕一分，他在场上的作用仿佛就是为了让对手和观众、甚至有的时候是他的队友诧异“咦，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在场上的？”
而这样的惊异显然不能直接影响到比赛。一个连存在感都不能凸显的选手，居然是帝光的正选？
就像是有人跟他开了一个并不有趣的恶质玩笑，如果不是因为青峰大辉，黄濑凉太可能早就扭头走人了。他看不起黑子哲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更加不觉得像黑子哲也这样的人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这样的人都可以成为正选，凭什么我不可以？什么事都能够轻易做到的黄濑凉太，被这样一个在他眼里看来一无是处的选手压了一头，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难堪与憋屈。
也正是因为黄濑凉太曾经如此否定过黑子哲也，所以在不得不承认黑子哲也实力的那个瞬间，他的内心里生出了一种自己都不能完全了解的异样的感情。
他开始关注黑子哲也。就像初见青峰大辉那个扣篮一样，黑子哲也的传球、甚至黑子哲也这个人在某个刹那被刻进了黄濑凉太的心里。即便是黑子哲也的存在感薄弱到了极致，黄濑凉太也依旧想要地在人群中寻找他。
追逐憧憬一个人会造成习惯，如同黄濑凉太对青峰大辉。
关注在意一个人会成为习性，如同黄濑凉太对黑子哲也。
并不太复杂的感情，懵懵懂懂又清清楚楚，谁都不能说这样暧昧的状态代表什么，它却明明白白地存在于那里。然而一开始的理由和动机都已然变得无关紧要，如今的黄濑凉太只要听到“黑子哲也”四个字就反应过度。
所以在练习赛的那天来到之前，黄濑凉太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翘掉了当天的社团活动，坐车来到诚凛高校的门口。
新建立的学校很漂亮，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是新的，颜色纯粹又富有朝气。
黄濑凉太走在学校的大路上，吸引了众多女孩子的目光。这些目光对于黄濑凉太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早已经习惯了女孩子们爱慕的视线，也享受着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魅力，他理所当然地使用它。
黄濑凉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两个正在议论自己的女生，迎着女孩们压低的尖叫声礼貌地询问：“那个，你们好，能不能告诉我篮球部在什么地方？”
黑子哲也翻着无意中从更衣室里找出来的《篮球月刊》，帝光的岁月其实对他而言已经十分遥远了，比如在看到这本杂志之前，他根本不记得原来国中时期接受过记者的采访。
但随手翻看着，那些遥远的、本来已经被遗忘了的记忆却恍若被播放的影片一样，缓慢又清晰地浮现在黑子哲也的脑海中，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充满了熟悉感。
将杂志放回原来的地方，黑子哲也略有些走神地跟着大家一起走进篮球场，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运动馆里比平时更加喧闹的氛围。
“喂，哲也。”相田丽子拉了拉黑子哲也的袖子，指了指已经排起长龙的队伍：“你们帝光的时候，他也这样？”
黑子哲也回神，一眼就看到了被女生们包围在中间的黄濑凉太。黄濑凉太穿着灰色正装，里面是白色衬衫，十分帅气耀眼。在黑子哲也抬头去看的那一瞬，濑凉太也如同感应到一般微微扭头，两个人的视线几乎在同时触碰到了对方。
隔着几米的距离，并不遥远，也不亲近。黑子哲也有些惊讶，但没有太惊讶。他微微点头，礼貌地向曾经的队友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黄濑君。”
黄濑凉太的目光在触碰到黑子哲也之后有那么一小会儿涣散，然而他很快地恢复过来，露出了不同于礼貌时的、更加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小黑子。”
向排队的姑娘们道了歉，黄濑凉太走到黑子哲也的面前，看着他笑。
“黄濑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相田丽子十分直接地说出诚凛所有人的疑惑。
“唔，听说下场比赛的对手是诚凛，想到是小黑子的学校，就过来看看。”黄濑凉太几乎舍不得挪开视线，他近似于贪恋地看着黑子哲也。他没有看相田丽子，笑眯眯地说：“初中时代，我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呢～”
“是么，我以为那种程度只能称为普通。”黑子哲也略显冷淡地回应。
黄濑凉太＞＜：“诶？小黑子好过分！”
“实话实说而已。”
黄濑凉太：ＱＡＱ。
“黄濑君既然已经来看过了，那么是不是应该走了？”黑子哲也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黄濑凉太看了黑子哲也一会儿，说：“小黑子很不愿意见到我么？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要我离开？”
话音刚来，一个旋转着的球就从黄濑凉太的侧面飞了过来，凭着对篮球的熟悉和直觉，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黄濑凉太已经抬手挡住了那只球：“嘶——好痛。”黄濑凉太看着微微泛红的手心，甩了甩手掌。
黑子哲也略有些无奈地说：“因为这里有只笨蛋，精神亢奋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原本用凶狠眼神瞪着黄濑凉太的火神大我瞬间转移“用眼神杀死你”的目标，冲黑子哲也吼道：“魂淡黑子，你说谁是笨蛋！”
黑子哲也温和地微笑，无视火神大我的嗓门，继续对黄濑凉太说：“所以黄濑君还是现在离开比较好，和笨蛋接触久了也会变笨的呢。”
“所以说黑子你在说谁是笨蛋！”火神大我头上冒出红色“井”字，一跳一跳的。
黑子哲也温和地回应：“不是火神君。”
“诶？那是说我是笨蛋的意思么！？”ＴＴＡＴＴ黄濑凉太悲伤地留下了面条泪。
得到满意答复的火神大我重新将“杀人视线”转向黄濑凉太：“既然来了，不打一场就回去太不划算了吧？我们来比一场怎么样？”
“虽然我本来没这个意思，但是我确实很好奇你们有什么本事让小黑子留在这里。”黄濑凉太摸了摸下巴：“别看小黑子那样，他可是很厉害的呢。更何况你们刚才训练的时候，火神大我是吧？¬——你让我看到了不错的东西呢。”
黄濑凉太歪了歪头，看向黑子哲也：“呐小黑子，如果我赢了，你会跟我去我的学校么？”
黑子哲也没有回答，他退了两步，站在相田丽子的身边，同其他人一起给黄濑凉太和火神大我腾出比赛的位置。
相田丽子侧头看了看黑子哲也，女孩子天生的敏感让她察觉到了黄濑凉太对黑子哲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她略带犹豫地想要开口询问，但黑子哲也却比她快了一步。
“监督，你对‘奇迹的世代’了解多少？”
相田丽子想了下：“应该不会比大部分人了解得少，但也不能算多。”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黑子哲也看着篮球架下的火神大我和黄濑凉太说：“虽然说要成为日本第一，为此必须打倒‘奇迹的世代’。但似乎无论是队长还是监督，对‘奇迹的世代’都没有太大的了解。队里的大家也都一样，把他们当做传奇来进行讨论和仰望，并不是面对对手时的态度。如果说是火神君这样的篮球笨蛋，说出那样‘不自量力’的话不奇怪，但队长和监督都不是那种不思考就把话说出口的笨蛋，更加不是随便说大话的小鬼。”
“我曾经很好奇，对‘奇迹的世代’根本不了解的队长和监督，为什么会将目标定得那么高大。”黑子哲也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后来，我突然觉得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太过固执地探究。只要监督和队长，还有火神君、大家都是认真的，那么我就有存在于这里的理由。”
“我想要打败‘奇迹的世代’，为此我选择了诚凛。”
他轻轻地说：“我相信大家，所以也希望监督能够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