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之时代》潭123

15、chapter 14

　　【给予得越多，抽离得越快。登高的路上只剩下自己，匍匐前进。】

　　火神大我的上场并没有让局势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若是在两个月前火神大我还没有和诚凛二年级生们认识的时候，日向顺平或许会被火神大我蛮横又强势的打法弄得措手不及，但现在彼此已经认识了不短的时日，对火神大我的实力几个二年级的学长们显然都有所了解，从其上场开始就没有松懈过对他的防守。火神大我即使憋了一肚子火，被防守到连球都碰不到的地步自然也没处将这火发出去，打得很是憋屈。

　　在这种情况下，对一年级来说火神大我上场后的唯一改善，大概就是二年级从上半场进攻为主的模式切换成了防御为主，整个比赛节奏因为二年级特意压制火神大我的战术而慢了下来，使得分差没有进一步地被拉开。但仅仅是这样并不能改变他们的败局。

　　相田丽子站在分数牌旁边，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时不时低头写些东西，大多是简单的词汇和几个重要的数据，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看得懂笔记本上所蕴含了多重要的信息。

　　比赛进行到了第三节，几个一年级生相田丽子已经差不多观察完毕，火神大我以外的一年级里并没有选手有出乎意料的表现。对于高中生的篮球当然不能期望每一位选手都是天才，没有天赋的选手也有属于他们的没有天赋的打法，就像二年级里的水户部凛之助，天道酬勤并不单纯只是个成语。

　　相田丽子咬着手里的铅笔。她担心的并不是一年级，今年的一年级里有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论发展潜力的话比现在的二年级还要强上许多，加以调|教相信很快就能跟上比赛节奏。但二年级选手所表现出来的却没有预期中的那么顺利，木吉铁平的离开让整个队伍的内线薄弱得不止一点，即便整个假期二年级们都在进行磨合训练，可默契仍然不足。

　　木吉铁平……铁平啊。

　　那个男人喜欢背负和支撑，所以他骤然离开的时候同时带走了许多队里本不可缺少的东西。或许是他们之前都太依赖铁平了也不一定。

　　“监督……监督、监督？”

　　“啊？啊啊啊——”正在思考中的相田丽子被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尖叫起来。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毕竟同类情况在最近几个月内出现的频率十分频繁。相田丽子向发声处看过去，手里的笔记本在同时被卷成柱状“啪”地在对方脑袋上扇了一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啊！尤其是千万别突然在别人的耳朵边上讲话！”

　　“十分抱歉。”黑子哲也歉意地微笑，摸了摸头上被打的地方，用并不委屈的语调说：“但是我叫了监督好多遍监督也没有听到。”两只蓝色的眼睛大而水润。

　　相田丽子顿时无语，果断转移话题：“哲也君找我什么事？”

　　“我想在第四节就上场。”

　　“唔……”相田丽子看了看计时器，离第三节结束还有二分钟：“为什么？”他们当初约定好的是最后三分钟让黑子哲也上场。

　　“我想把火神君换下来五分钟。”黑子哲也说：“希望可以让火神君看到我的篮球。”

　　相田丽子惊讶：“火神君没看到过？”

　　黑子哲也说：“火神君从来没有在场外看过我在队伍中的表现，我想让火神君看看。”

　　相田丽子思索了一下。作为教练，相田丽子除了年龄小经验不足以外，其他地方都几乎无可逃剔。她思维活跃善用战术，下达任务果断不拖沓，坚定、勇敢、很有承担责任的勇气。所以她并没有思考很久，虽然暂时未能领会黑子哲也的意思，也并不妨碍她相信黑子哲也。

　　第三节结束，第四节开始，黑子哲也换下了一直憋屈着的火神大我。交换选手时两个人擦肩而过，火神大我不爽的戾气毫不修饰地显示在脸上，眼神阴郁吓人。

　　“火神君。”背对着火神大我，黑子哲也叫住他，自己上场的脚步却没有停，他温和地说：“试着猜测一下我会把球传给谁吧，火神君。”

　　火神大我愣了愣，猛地转身还来不及开口，他的背后已经没有人了。

　　原本就上火的火神大我瞬间炸毛：“总是在队友面前突然消失这是要怎么样啊！！”

　　相田丽子在一旁扶额，无声地表示赞同。

　　黑子哲也的上场给比赛带来了很大的……观赏性。火神大我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第一见到有人能将篮球传到像黑子哲也这样的程度。无论是拨、推、扣，还是转，几个手腕间的基本动作仿佛已然被黑子哲也运用到了极限。一年级生的动作因为黑子哲也的加入而流畅起来，拿到球和投球之间的节奏行云流水，让人一看就觉得没有不进的理由。

　　但即便是这样，分数线依旧没有被拉紧，反而分差越来越大了。

　　一年级生实力不足，比赛进行到了尾端难免精神上会有些疲劳，更别说在现在的分数牌已经足够说明这场比赛的输赢。二年级生却知道防不住黑子哲也无法预测的球路，所以黑子哲也身边根本没人盯防，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其他四个一年级身上。场上的一年级生都不是火神大我，不需要他们使用掉两个甚至三个人进行盯防，普通的一对一就已经让他们手足无措了：只要不给黑子哲也碰到球的机会、只要黑子哲也无人可传，那么及时再厉害的传球都不能发挥作用。

　　板凳的滋味对火神大我来说向来不好受，但奇异地地，看着场上跟着队伍奔跑的存在感低到一走神就会消失的人，焦躁的心情慢慢地、几乎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他真的开始如黑子哲也所建议地那样，认真观察起黑子哲也传球的路线，甚至用他野性的直觉去判断预测。这五分钟里，因为二年级学长们的防备，黑子哲也拿到球的机会并不多，可这并不妨碍火神大我的内心活动。

　　篮球场上最有存在感的物品是那颗篮球，然而现在这颗球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黑子哲也和其他四个队友的位置、队形的变化，火神大我时刻都在假设“如果这个时候黑子手里有球的话，他会传给谁”，并且在偶尔黑子哲也摸到球的时候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错误率一开始很高，但渐渐地，火神大我变得似乎能感觉到黑子哲也的思想一样，准确起来。

　　当然，无论是比赛中的，还是看比赛的，几乎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位待在板凳上的选手，除了相田丽子。她看了火神大我一会儿，在笔记本上简单地写到：哲火。哲字在火字的上方，火字比哲字大上两号，相田丽子用铅笔在这两个字上画了个重重的圈。

　　直到火神大我从十猜九错进步到十测三准的时候，比赛到了最后三分钟，他上场了。

　　“火神君，”黑子哲也看分数牌，歉意地说：“很抱歉把火神君缩小的分差又拉大了。”

　　火神大我表现得很淡定，他直接使用肯定句道：“在这三分钟里可以超回来！”

　　“嗨。”黑子哲也微笑，温和应声。

　　代表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一年级对二年级第一次校内比赛，比分７６:７１，一年级胜。

　　日向顺平撩起下巴擦头上的汗，看着抱在一起欢呼的一年级，无语地朝天瞅了瞅，感慨：“憋了足足三十五分钟的男人啊……”

　　相田丽子在监督席笑得灿烂如星辰，——因为木吉铁平的离开而给队里带来的两项不足，已经可以在这两位诚凛新生的加入下在另个方面弥补大半了。新的诚凛战术在这场比赛中奠定了朦胧又模糊的雏形，剩下的就是队员间默契的提高，——而后者，在两位一年级队员身上已经不需要相田丽子多加操心了。

　　黑子哲也，铁平找来了一个很有用的学弟呢。

　　两个人的默契可以通过增加对彼此的了解而提高，队伍的默契却需要比赛来进行催化。

　　相田丽子翻了几页笔记本，最后停留在了写着几所学校名字的那一页，那页上面一共有七所学校，现在已经被划掉四所。

　　剩下的三所学校里有一所用黄色的彩色笔在下面画了两横，在白底黑字的笔记本上格外醒目。

　　海常。

　　“奇迹的世代”的小前锋，黄濑凉太，现就读的海常高校。

　　下个周末，去联系这所学校的篮球部试试吧。不知道“奇迹的世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顺便还可以收集下资料！

　　相田丽子的脑中描绘出了十分美好的未来画面，周围因为她愉快的心情飘起了具象化的粉红泡泡。

　　几个大男人的目光被自家监督的气场所吸引，齐齐后退三步满脸黑线。

　　——目测未来的训练他们会被折腾得很惨。ＱＡＱ好想点［蜡烛］肿么破！

作者有话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