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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剽窃-少爷 ...

  •   言语城难得下了场雪,叶弗捧着热腾腾的咖啡走进谢炼办公室的时候,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年轻女孩正皱着眉打电话:“行了行了,我再罩你一次,如果下次你们学校老师还打电话骚扰了我,我就告诉你叔叔,你就等着被送到瑞士吧!”

      电话一挂,谢炼才发现叶弗神采飞扬的站在自己面前,饶有兴致问道:“小叶,难得今天心情这么好?新书灵感不错?”

      叶弗摇摇头,狭长的凤眼微微一弯:“谢小姐,我知道你做人很讲原则,我就不同,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还是得用点手段的。”

      谢炼挑眉一笑,一边扬了扬头:“先去坐着说话。”

      叶弗笑了笑,就捧着咖啡走到皮质长椅旁,把咖啡杯放在一旁的精致五斗柜上,身子慵慵懒懒的斜靠着椅背,说不出的恣意。

      “我去看了柳云停的所有作品,而且有个惊人的发现。”叶弗似乎觉得很好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谢炼看着她的笑容,感觉背脊都凉了一大截,这女孩笑起来鬼森森,不是不好看,叶弗笑的蛮漂亮,就是感觉不正气,又不是那种让人喜欢的邪气——总之,诡异得很。

      谢炼没有出声,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出声太被动了,谢炼的沉默倒是没惹恼叶弗,她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眼睛直直的盯着谢炼,及其专注:“你知道嘛?柳云停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她都是剽窃的啊!剽窃的。”

      谢炼惊讶的神色显然取悦了叶弗,她继续说道:“就连那一部《镜生》,我都可以说她的思路和我的所差无几。”

      谢炼这下才松了口气,脸色微冷:“小叶,你这样子说,有谁会信?”

      叶弗仍旧一脸轻松,站起身,走到谢炼身前,乌黑的眼瞳里似乎住着怪物,正呼之欲出,“谢炼,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是提前来通知你一声,你是夏少派来监管Highmore和枫叶的,我只是尊重你。”

      谢炼抱起双手在胸前,一脸戏谑:“叶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嘛?诬蔑和诽谤在现今的国内是要出人命的!一旦让人知道你是因为嫉妒才这么不知分寸,你会更惨。我知道你嫉妒柳云停,她比你漂亮,比你出名,但是你也不是没有才,何必自寻死路呢?等几年,你或许也可以和她在文坛上分庭抗礼。”

      窗外的雪又下了,叶弗的目光随着谢炼的目光转移到了雕花繁复的木窗外。谢炼慢慢的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子,用手接住一片雪:“我知道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可是你这么心急,只会让唾手可得的东西毁在自己手里。”说完,她轻轻的碾碎了手中正在融化的冰凌。

      谢炼也笑,这一笑让叶弗心里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忌惮,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小看了谢炼——她不过是夏启枫的助理,但是在夏氏工作的人似乎没有人不尊重她;她看起来很年轻又简单,会被秋少炜那个花花公子逗得恼羞成怒,可是她说的话又是那么耐人寻味的作贱人。

      这个谢炼,绝对是自己低估了。

      叶弗佯装漫不经心的点头:“谢小姐说的极是,但是我并不觉得诬蔑和诽谤这样的词语适合我。柳云停的真面目,你会看到的。”

      这话可嚣张的,谢炼皱眉,难不成这柳云停真的这么倒霉?怎么看都是真有灵气的女孩,何况她还是顾小霆的宝贝——

      这样的逻辑离不开一种配套思维,一个人对某一个人或者事物的印象不错,对其评价颇高的话,那么他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和这个人或者事物有关联的一切都是上佳的。凡是都讲究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道理,也不是几张嘴巴说打破就能打破的。

      顾小霆在谢炼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啊,简直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她对自己的亲哥哥都没这么崇拜过,对顾小霆的崇拜种又有点痴迷。顾小霆走的又那么仓促,可以说是在最完美的时候落下了帷幕,所有人心目中记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完美的他。

      柳云停记着他,淡漠美丽,宠你又不会纵容你;谢炼记着他,淡漠美丽,高高在上的音乐贵公子;秋少炜记着他,淡漠美丽,一肚子坏水却让人死心塌地的兄弟

      叶弗的笑容终究没有维持下去,她面无表情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雕花木窗,瞥了谢炼一眼:“但愿谢小姐以后想要的东西不要像雪一样脆弱,否则还真是容易破碎。”

      谢炼怔了怔,有点想骂人,可是还是维持着淡漠的笑意。

      叶弗走出办公室,一双雪地靴都能把木质的地板和楼梯踩的“地动山摇”。整楼的人都看着她的背影,颇有点牙痒的感觉——只想骂人。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确实是挺荒诞的——要说叶弗的作品《死的十四行诗》,以及柳云停的《镜生》,那还真是有很多共同之处。

      此时,很多人都已经在网上质疑,为什么两个人的写作风格和思路都这么相似?难道世界上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巧合?无风不起浪后面一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几个小时之前,枫叶文化的重磅签约作家叶弗在个人博客上表明,她对于读者所说的自己和柳云停的作品有相似之处这一巧合感到惊讶,对此也阅读了《镜生》,然后叶小姐很遗憾的说这世界上或许有一两次的巧合,但是不可能有太多巧合,而柳云停的很多作品的思路和设定竟然与国外很多知名作家的经典作品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吻合度。

      顿时,叶弗的博客和竹林论坛上哗然一片——难道柳云停真的竟是抄袭出身?

      很多柳云停的fans在叶弗的博客上发出了强烈的质疑:

      叶小姐何不举出那些知名国外作家的经典作品来让人看看,柳云停是否有所抄袭。

      对此,叶弗竟然很是高效,迅速的回复给广大云粉和看好戏者一大堆书名和作家名字,并且与柳云停的作品一一对应。这一看,还真是令众人大跌眼镜,柳云停除了那《恋子瞻》还没有任何出处被发现,其余的作品竟然真的都有来源诺。

      不接受这一说法的热血书迷自然开始按着叶弗罗列的书目去考证柳云停抄袭说法的可信度。

      结果又是大大的出乎了左右人的意料——柳云停的故事设定真的竟然有那么多“渊源”。这下子,东风也齐了,文坛又开始不可开交的闹腾了!

      叶弗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天才织梦者”被人毁之为“天才盗梦者”,很多原本力挺柳云停的文坛作家也都纷纷倒戈相向,有闭口不言的,已算是仁至义尽。

      而这个风雪交加的日子,柳云停却在百公里之外的京城。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墓碑,上面有着精致的篆体字,可能因为稍嫌陈旧,字迹模糊。墓碑旁边,是几列龙飞凤舞的铅笔字。

      女孩手中抱着暖炉,盯着墙面出神。这个房间是封闭的,自从十八岁的顾小霆离开后,这里至今仍旧完好的保存着他十八岁时的味道——兰一样的气息混合着少年特有的男孩体香。

      她贪婪的呼吸着这里面的空气,都舍不得用自己的气息污染这个几十平米的空间。顾小霆的床是乌木制成的大床,有点严肃,并不符合年轻美丽又富有艺术格调的人,可是沉沉的乌木,却让柳云停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漠和冷硬。

      它冷眼旁观着这个在室内哭得一塌糊涂的年轻女孩,她的长发缠绕着床沿,她哭着哭着,就一下子跌在床上。黑丝绒的床单和柔软的被子,隐隐发霉的味道混合着男孩年轻时日夜留下的烙印,柳云停的脸贴着,泪水淌着,心里百转千回着——

      顾小霆这样的妖孽竟然死的这么早,让她一个人怎么熬过去哎。她年轻时就把梦和热血赋予了这个男人,她多傻,从没有想过顾小霆再昧良心,也不可能真的抛弃她抛的那么彻底。他或许不是昧良心,只是无能为力——上天要带走你,你如何能不走?

      “啪嗒’,门锁被人打开。柳云停依旧把脸埋在被子里,头发遮住整个脑袋,让人只看见一团漆黑黑的影子。暖炉被弃置一旁,在这个长久阴冷无人的房内冒着丝丝热气。

      秋少炜关上门,却立在门口不动。他的神色同样悲哀的让人难受,柳云停哭得伤心,他看着竟然也起了酸意。可是男人怎么可能哭得那么惨,他也就咽下那股酸意,把脑子里一幕幕的场景像放电影浏览一遍——

      在这个房间内发生的事情——顾小霆“强”着他要搂在一起睡,他还没来得及挣扎成功,门口就出现了那个面容精致却清冷孤傲的女孩。顾小霆揪着他的耳朵,狠咬了一口,他那时一直不住痛意叫的实在凄惨。女孩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带上门。顾小霆松开了手,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身体哪来那么大力量箍住的他。

      那时候他就一直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顾少的恋人。虽然他不得不说顾小霆身上有种气质时男人女人都迷的,那种淡漠和不可捉摸的神秘,性格就像罂粟之毒,沉溺的容易,也越加彻底。

      “我难受!我好难受!”柳云停的声音闷闷的,因为埋在床单内的缘故,“我父母走的那天我都没那么难受!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我怎么就这么认栽!”

      她认栽!栽在顾小霆这棵带着罂粟之毒的兰花上。她认栽!栽在一直警惕的爱情——狂风暴雨的将她的理智席卷脑后,她追逐顾小霆的心,不可谓是不顾一切,又执拗又偏激的疯狂。

      秋少炜拖着拐杖慢慢走近她,然后坐在床沿边上,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上。

      柳云停的身子僵了僵,她在那一刻多希望来的人是顾小霆。可是她知道那不是。

      清尧寺,满山的翠色掩映着黑白色的飞甍。

      殡仪车队开到一半,路上就已经开始下雨。

      数十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山麓之间,在逶迤曲折的路上静默着前行,最后在山脚下的空白广场有序的停下。

      《安魂曲》的咏唱之声已经消散在粗壮的树杆之间——冬日的雨格外的冷,衬着人们黑色雨伞下的面容更加冰凉冷漠。

      京城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全程直播这位年轻女子的盛大出殡仪式,就连德高望重的官员死后也未必有她这般风光——只因为她是夏启枫的未婚妻。

      夏启枫身着Boss黑色修身双排扣大衣,深灰色的围巾慵懒的缠绕着他纤细的脖子。军队制服式的设计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精致的假人——深灰色的眼瞳看不出喜怒,他只是轻轻捏着拳头,时不时的咳嗽。这位从二十岁就一手实现夏氏崛起的少年已然成为了这个帝国神话一般的男人——但是世人都传言,他有疾——至于这个疾是什么,却不得而知,只知道他长年咳嗽,即使是夏天也要比别人多披一件轻质皮草。

      他极其低调的走在一大群柯氏族人的后面,但是还是让许多祭奠者捕捉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咳嗽时微皱着的眉头。

      “少爷,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山麓曲折,虽有白色的台阶铺路,却依然不好走。雨下的越来越厉害,黑色皮靴上已经包裹了一层水幕,冰凉的温度渗骨,夏启枫皱了皱眉,却还是淡淡摇头:“去吧,不远了。”

      “少爷,秋少也来了。”福济是跟在夏启枫身边的老人,他在夏启枫耳边轻轻耳语。

      夏启枫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唇微弯:“请他去痴鲤大师那里坐坐。”

      痴鲤大师是清尧寺最有名的参禅大师,他年幼时经常梦到鲤鱼,因此产生痴爱,便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佛号。

      福济先一步上山。夏启枫仍旧不急不徐的跟在祭奠人群的后面。

      这是一座四方小院,精美的游廊,漾着波纹的池塘,一片经冬尤绿的竹林
      一尊慈祥端严的佛像立在中厅正中的位置。正厅右边的游廊之中,一个身穿黑白袈裟的和尚闭着眼睛打坐,在他身边,一个身姿颀长的男子正负手而立。

      男人的眼睛和深冬的星空一般深邃,与院中碧色池塘和翠竹相互交映。铂金色的发凌乱却既有章法,衬着如玉的瓜子脸更加俊秀。

      福济的脚步匆匆,他对正厅的佛像双手合十,轻轻阖眼祈福。随后,才转身对站立的男人道:“少爷请您和痴鲤大师稍等片刻。”

      米兰微微一笑,捻起游廊边的一枝梅花:“有劳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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