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忧患深X靖沧浪]未爱》花边粽

2、第 4-7 章

　　4、
　　表面上慵懒从容，好像把任何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忧患深，其实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骄纵。
　　如果靖沧浪第一次没有那么坚决地拒绝他，他或许也不会激起一腔斗志，反而愈发想让靖沧浪回心转意。
　　如果靖沧浪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拒绝，他最初只能称为是好感的情绪，也不会一再发酵，排山倒海不可收拾。
　　喜欢吗。
　　喜欢。和靖沧浪接触的越多，就越喜欢他。靖沧浪是一块石头，实心的，硬邦邦的，但质地纯粹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在这花花世界里，忧患深见过太多纸醉金迷，因此知道要找一块纯粹的石头，比任何金玉珠宝都难。

　　你到底是不喜欢我，还是不想忘记御神风呢？
　　也许二者兼有。
　　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你习惯，你不能忘记，我可以帮你走出。

　　第一年的时候，忧患深找借口约靖沧浪，大部分的约会选择在咖啡厅、图书馆、音乐会或者电影院。
　　第二年的时候，靖沧浪不再拒绝他的邀请（凌主你根本就是拒绝不掉吧=L=），忧患深也基本不再去咖啡厅，咖啡都是在家里泡的。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最新的案例，或者时政。
　　第三年的时候，忧患深会送给靖沧浪礼物，当然也会收到回礼。礼物并不贵重，但必定是靖沧浪需要但一时没买的东西，于是靖沧浪为了使回礼更加得体，也开始注意忧患深的日常习惯。
　　靖沧浪这个人坚硬，但心软。忧患深正是吃准了这一点，知道他对任何一个朋友都是珍惜而不愿轻易伤害的，所以让自己成为了靖沧浪的朋友，志趣相投的好友。
　　然后靖沧浪便如他所愿，进退维谷。

　　第四年的时候，忧患深坐在靖沧浪家里弹钢琴。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移动，悠扬的曲调飘荡在房间里。
　　靖沧浪必须承认，忧患深是如此适合钢琴。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与钢琴的优雅正是相得益彰，坐在那里弹奏的身姿，赏心悦目。
　　“如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钢琴家。”
　　“你是说，他们只看不听的么？”忧患深耸肩，忽而瞥过来一眼，“靖沧浪你笑了？”
　　靖沧浪一顿，低头喝咖啡。
　　忧患深手指停了，看了他一会儿，变了调子，深沉的抒情曲换成了轻快的圆舞曲。

　　第五年的新年前夕，忧患深熟练地拨通了靖沧浪的号码：“新年有安排吗？”
　　听到那边长时间的思考，他叹笑着接上：“需要想这么久，就是没有安排。到我家来吧，两个人热闹一点。毕竟是新年啊。”
　　“忧患深，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靖沧浪的声音很严肃，忧患深隔着电话都能想象他板着的脸。
　　“我在追求你，而如果你拒绝，我一定会非常伤心。”
　　“忧患深你……”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是咬着后槽牙的。
　　“开玩笑的。没有安排你担心的节目，你警告过不要再发生。——真的就是两个人热闹些。”忧患深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来，我就去你家。”
　　“……”

　　第六年的一个日子，忧患深早早就坐在靖沧浪家的楼下等着。
　　一群小孩子在踢毽子，一时踢飞，冲着他面门而来，小孩子们惊呼着，忧患深却敏捷地一抬手，接住了。
　　“大哥哥你没睡着啊！”（……）
　　忧患深微笑着把毽子抛回去。
　　“大哥哥和我们一起踢毽子吗？”
　　忧患深摊手：“我不会。”
　　“嘻嘻，大哥哥真笨。以前神风哥哥就会踢毽子，踢得可好了。”
　　忧患深含笑看着孩子们：“我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他不会回来。”忧患深抬目看着已经进了院子的靖沧浪，“但我一直都在。”

　　站在院门口的人手里一束白玫瑰掉在地上，忽然颤抖着遮住脸。
　　忧患深快步走上去，将人拥在怀里。
　　他知道今天是御神风的祭日，所以才会早早地到这里来边晒太阳边等靖沧浪回家。
　　御神风不会回来了，但他一直都在。

　　5、
　　忧患深翻着手里的调查报告。
　　自从七年前半截王迹消失后，他们先后抓捕过贪秽、魑岳和鳌天，抓了逃，逃了抓，忧患深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公诉，所以对这些人会在被抓之后不到一年就重出江湖的诡异状况，除了向上级不断抗议之外，也无能为力。
　　倒是因此和厉族结了不少仇啊。忧患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自嘲地想。
　　暗线送来的情报称，厉族最近可能有一次针对警局的行动，除了已经从监狱逃脱的贪秽等人，还有数个新面孔，推测也是半截王迹的兄弟。他们手里有轻重武器，有爆炸品，很危险。
　　据说他们的核心目标，就是忧患深。
　　忧患深耸肩，他觉得自己是最不像警察的警察，没想到也会遇见被□□盯上的戏码。
　　扔下这份报告，拿起另一份文件，忧患深看了两行就顿住了。
　　是调令，上级想要借调靖沧浪到另外一个辖区工作。
　　“忧患深，你要的案卷。”身后响起他最熟悉的声音，一大摞案卷搁在他手边，流利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忧患深捏着那份文件，抬头看了一眼靖沧浪，还是把文件递了过去。

　　七年来，靖沧浪也多次邀请过忧患深，但这一次他主动的邀请，必定是以谈论某个话题为目的。
　　靖沧浪说：“忧患深，那份调令……”
　　“我们的合作效率很高，如果为了工作，我不希望你调走。”忧患深缓慢地摇着扇，“如果说私人原因，更加不希望。”
　　靖沧浪沉默了一会儿道：“忧患深，这样拖下去没有意义。”
　　“我喜欢这种相处模式，而你……不讨厌，相信你比较接受这种说法吧。”
　　“但这对你太不公平！”
　　“如果能结出果实，花期再长也值得等待。”
　　“忧患深，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固执的是你沧浪。”忧患深打断了他，见他眉头紧锁，放缓了语气，“但这也没什么关系，我的耐性很好。”他略笑了下，“在没遇见你之前，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
　　咖啡杯早就空了，靖沧浪双手在桌上握成拳又松开。
　　“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七年了，已经够长了……这个调令，我打算接受。”
　　忧患深食指在扇柄上缓慢地摩挲，摩挲过一格，又是一格。
　　“好吧。”扇子毫无预兆地落在桌上，忧患深一手覆上额头，吐出一口气。“给我点时间考虑。”
　　“忧患深，对不起。”
　　那人起身，一如既往俊秀而坚定的容颜，暴露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真实情绪。
　　“虽然你不需要这句话，但……对不起。”

　　虽然看起来很爱睡觉，忧患深实际却经常失眠。喝咖啡太多的后遗症。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爬起来，开了灯，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厉族的资料翻看。
　　精于易装和暗杀的厉族，一个就足以令人头疼，而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目标又是自己的话……忧患深移动着鼠标想，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应该先下手为强了。
　　他的MSN是开机自动登录在线的，这时忽然闪烁起来，点开瞧了一眼，是陌生人，聊天框里用大号字写着：“忧患深，这一次你死定了！”
　　忧患深敲回去一行：“你是鳌天还是剡冥？厉族也玩威胁信这种无聊的戏码。”
　　“呵，你嘴硬也没用。你们的内线已经被我处决，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不知道，不如你说一说？”忧患深一边打字，一边拿起电话拨通值班警员：“查这个号码的登录位置！”
　　聊天框里又出现了一个爆炸的动态表情，就没有动静了。
　　忧患深耸肩，关了聊天框，仰靠在椅子上思索起来。

　　6、
　　“你的离职手续我已办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如果你要走，可以去拿。如果改变了主意，我在B街东南拐角这间咖啡厅等你。今天是七夕。”忧患深打完这条短信，在通讯录里调出靖沧浪的名字，按了发送键。
　　七年了。
　　长达七年的马拉松追逐，说不累是骗人的。忧患深的耐性登峰造极，靖沧浪的固执也非同一般，爱与不爱成为漫长的拉锯战，靖沧浪对此深怀愧疚。忧患深不想见他愧疚，但，更不想放弃。
　　七年了，你爱上我了吗？
　　如果这一次不是得知了厉族的计划，他会对靖沧浪说，无需道歉，只要不讨厌现在的相处，就无需离开。
　　但……深知厉族的破坏力，忧患深犹豫了。是该留下靖沧浪与之共患难，还是顺从他的意愿就此放手？
　　真的很难抉择啊，好像一颗心扯成了两半，无论选择哪一半，都必定痛彻肺腑。

　　第一年的时候，忧患深推荐靖沧浪喝各种各样的咖啡，有的很苦，有的浓得烧着喉咙，有的又甜得令人发指，不过靖沧浪习惯于以严谨的态度对待一切事物，就算速溶咖啡，他也会品味很久才说，过期了。
　　第二年，他们会因为某些话题争执，靖沧浪说案子这样判简直是徇私舞弊，忧患深说照你那个判法，犯罪人倒是受了足够惩罚，但被害人家属不会拿到一分钱。
　　第三年，忧患深看着从游泳池里钻出来的靖沧浪，丢过去一条毛巾。在被问及你怎么不下水的时候，摊手说我对任何体育运动都没有兴趣。但我有兴趣看你。
　　于是被丢过来一只游泳圈：有这个，你不会淹死。
　　忧患深苦笑：靖沧浪你的冷笑话讲的不错嘛。
　　第四年，第五年……第七年。
　　细细地回味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如此之长，一起做过的事情如此之多，记忆的盒子一旦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涌出来，眼花缭乱。
　　靖沧浪对此的感觉呢？
　　忧患深记得他中枪那次靖沧浪慌乱而愤怒的表情，这个人重视感情，尽管为了避免误会，他不断试图对忧患深遮掩。
　　把他留下？还是放他走？
　　想得恼了，忧患深升起一丝恶劣的玩性。干脆就把决定权交给靖沧浪吧，看看这七年的朝夕相伴，会不会让他的重情重义战胜固执。
　　对过往的珍惜，足不足以构成他临时改变主意的理由？

　　腕上的表针一点一点地走过，忧患深盯着它看了很久，转了下头望向窗外。又过了很久，仰起头看向天花板。
　　头有点痛，又有点麻木，因为好像想了好几个世纪，醒过神来却发现只过了半小时。
　　忧患深用力揉了下脸，打了个电话给今晚值班的剑布衣，问了两句辖区状况，又用暗语讨论了下一周后即将进行的针对厉族的围剿行动。
　　讲电话的时候他眼睛盯着墙上的钟，偶尔将目光落在门口，再转回墙上的钟。
　　挂了电话，他打开咖啡单开始看，但很快思绪又飘远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靖沧浪。
　　靖沧浪你啊。
　　靖沧浪。

　　三三两两的人开始离开咖啡厅。再后来，更多的人离开，再后来，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忧患深合着眼睛听墙上的钟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七夕过去了。靖沧浪没来。
　　好像七年的光阴一下子掉落一地，身上霎时变得极轻又极空虚。忧患深叹了口气，睁开眼。
　　这时候手机铃忽然响起来。
　　“忧患深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急切而沉重，“我剑布衣，北区发生爆炸，靖沧浪出事了！”
　　忧患深猛地站起来，袖子扫到了咖啡杯，滑到地上摔个粉碎。

　　7、
　　靖沧浪车开到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突然从后视镜瞥见了一个人影。虽然身形全然陌生，但凭借多年刑警的职业敏感，他觉得这个人他见过。
　　转弯后找个路边停了车，靖沧浪下车，借着建筑物的掩护向那人行走的方向追踪上去。
　　几个转折之后，那人消失在了一栋旧建筑物里，靖沧浪隐身在数十步开外，掏出手机按忧患深的号码。
　　尚未及拨打，忽然身后劲风袭至，靖沧浪猛地回身，一手格在那人击来的拳头上。
　　两人相较劲力之猛，让手机远远地甩了出去。
　　“你是——魑岳！”
　　魑岳撮唇发出一声呼哨，建筑物的左右冲出了数条人影。
　　“靖沧浪，闯到这里来，你是自寻死路！”
　　一掌打中魑岳肩头，却听一声闷响，靖沧浪感到小腿一热又一痛，脚下一软半跪下去。
　　魑岳的拳头再度挥来，靖沧浪矮身低头躲避，顺势打了个滚靠到墙边。
　　手一得到空隙立刻掏枪，这时对方也开始发枪，靖沧浪回了数发子弹，忽然腰上又是一阵火热，气力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抽空。
　　顾不及这些，手摸到身边有半开的门，直接撞了进去。
　　魑岳等人也随即闯了进来。
　　这是个仓库。
　　灯火通明中，靖沧浪略一扫视，围攻他的人竟有近十个，易容的魑岳、剡冥、鳌天和魈瑶都在其中。
　　血从腰部流出来，只不过片刻，眼前已开始发黑。他知道那一枪被打到了要害。
　　靖沧浪努力克制着晕眩，平举起枪：“聚集这么多人，你们有计划！”
　　“先杀了你，再杀忧患深也不迟。”魑岳阴冷地看着他，也举起了枪。
　　靖沧浪道：“果然你们的目标是忧患深。”
　　忧患深什么都没对他说，但靖沧浪的敏感程度并不低。
　　他失血的面孔在灯光下愈显苍白，一贯冷毅而无情绪泄露。只是目光晶莹地闪动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过往。
　　“现在是你了！靖沧浪，你在警局的日子，会有人怀念！”
　　靖沧浪没等他说完，抢先开了火。他的子弹不是奔向魑岳，而是奔向旁边一个箱子。
　　虽然那上面没有任何标志，但经验丰富的他进门就看出来了，那是炸药。
　　“制住他！”魈瑶尖利地叫喊起来：“他想同归于尽！”
　　激烈的枪声划破静谧的街区，忽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屋顶被掀翻，巨大的气浪震动了整条街道，也震动了七夕的沉夜。

　　******

　　忧患深开着车狂飙至北街，远远便看见半天火光。火舌吞吐着烟雾，忽长忽短，将视野染做一片血红。

　　——七年了，你爱上我了吗。
　　——我未爱你。
　　——只愿你平安。

　　终

　　以下是治愈彩蛋：
　　青青：OAO其实仲裁和凌主是一场缓慢的化学反应
　　青青：OAO然后他们只来得及生成中间产物
　　青青：OAO然后一个就用完了……
　　某粽：OAO噗……
　　（这到底是什么治愈彩蛋啊拖出去揍！）

　　那个，其实从凌主退场那一天，我就想写这个题材来着……
　　然后七夕这天大家会看到很多甜文嘛，所以……换个口味……
　　对枪战什么的其实不熟悉，写的很含混……
　　刻意压缩了对凌主的描写，因为想表现那种又淡又冷又硬的感情（这是什么描述）
　　然后说这文一共才写了一万字，可我作废的段子就有一千，我真是用绳命在写他俩（殴飞）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不要拍我……
　　捂脸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