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同人）诡术妖姬》小艾的史塔克

4、怀疑

　　午夜，地下的普通居民们都已沉睡在他们难得的美梦中，偶有杀手脚步匆匆地一掠而过。
　　乐芙兰一脸惨白。她蹲坐在一个水池边，看着水滴从头顶的墙上渗出，再慢慢滴到水池里。
　　她突然跪坐在地，把头埋进冰冷的水里。
　　水很粘稠，她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痛。但心中却一片清明。
　　如果能一直这样清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呢……她浑浑噩噩地想着，感觉胸腔里一阵窒息，却像是着了魔一般，贪恋这清醒的感觉不愿起身。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提出水面。一阵剧烈的摇晃，她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掠过一丝恐慌。
　　“你在做什么？”黑袍子冰冷地问。
　　乐芙兰注视着他的眼睛，她捕捉到一丝难以觉察的担忧。
　　“任务失败了。”她平静地说，甚至还微微一笑，“我没能杀死目标。”
　　黑袍子的脸色变了，“你的目标没有任何攻击性。如果你有杀死崔斯特的能力，那这次任务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崔斯特没有死。”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
　　黑袍子放开她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我要锁住他那一刻，他像鬼魂一样消失在我眼前。”乐芙兰低头看着地面，“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把从不离身的卡牌落下了。”
　　“所以，你骗了我？”
　　乐芙兰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
　　“你知道欺骗会有怎样的下场吗？”他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神森冷无比。
　　“除了命，我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夺走。”乐芙兰镇定地说，“这不就是最坏的下场吗？”
　　黑袍子转身背对她，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凝重。
　　“你可以把我交出去。”乐芙兰继续说道，“崔斯特没有杀死我，已经算是我的幸运了。不过……幸运不可能总是眷顾我。”
　　长久的沉默。乐芙兰静静等待他的决定，她的内心一片宁静。
　　也许死亡，才是逃避过去的最好选择。
　　黑袍子转身看着她，“我可以帮你一次。”
　　乐芙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为什么？”
　　黑袍子顿了顿，缓缓道：“也许，我们彼此都还有被对方利用的价值。”
　　乐芙兰迅速摇了摇头，“不……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
　　“别说得这么肯定，礼帽小姐。”黑袍子竟也微微一笑，“命运总是变幻莫测。”
　　他的笑容……乐芙兰怔住了。很像……很像一个人。她按按握了握拳头，轻声问：
　　“好吧，那我该怎么做？”

　　天有些亮了。乐芙兰抬头，匆匆瞥了一眼墙边低矮的铁窗。黑袍子走得很快，她用尽全力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一切事情由我来回答，你尽量不要说话。”黑袍子边走边低声吩咐。
　　乐芙兰点点头，突然想起他看不见，刚想开口回答，抬头却见他正微微转头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捉摸不透。
　　乐芙兰匆忙把头低下，心中有些慌乱。
　　跟着黑袍子来到一扇黑色大门前，他低头说了一句她听不清的暗号，门开了。他们顺着铁梯往上爬，看着头顶的亮光，强烈的不安感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出口处是一个宽敞舒适的房间，一个身披斗篷，带着面罩的高挑男子站在烛光中，他摊开双手，低沉地对她说：“欢迎你，礼帽小姐。”
　　他是泰隆，一个有传奇色彩的杀手。据说他最初只是一个偷钱果腹的小偷，但他的机智和高超手段却使他成为诺克萨斯地下迷宫里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不少人想要除掉他，却被他丢进了诺克萨斯护城河。泰隆也因为这一次次刺杀的磨砺，而越发得刀技精湛。
　　之后，泰隆的名字终于传到了诺克萨斯军情指挥部将军杜·克卡奥的耳朵里，克卡奥将军年轻时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刺客，最终，泰隆为他神乎其技的刀技所折服，成为最高军情指挥部唯一一名特使。当然，他只听令于杜·克卡奥。
　　关于泰隆的传闻有很多，只是，乐芙兰没有想到他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
　　她微微低头，不敢直视这个杀手特使的眼睛。
　　“泰隆大人。”她谦卑地弯了弯腰。
　　“抬头，看着我说话。”
　　她听话地仰起脸，正对上泰隆阴沉的黑色眸子。
　　“你是诺克萨斯人？”
　　她心里一沉，如果泰隆已将她的过去调查得清清楚楚，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是想看她如何为自己辩白么……乐芙兰咬了咬牙，索性一字不发。
　　“泰隆大人，”黑袍子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是从小生活在诺克萨斯的孤女，两年前才加入地下杀手组织的。”
　　泰隆冷笑：“是这样吗？”他拿出一叠羊皮纸，“为什么我听说，她是两年前才出现在诺克萨斯城里的？”他转向乐芙兰，“小姐，请告诉我实话。”
　　乐芙兰想了想，低声说：“我是一个孤儿，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从我有记忆起，我便生活在诺克萨斯。”
　　泰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里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不要自作聪明，小姐。指挥部掌握着一切情报。”
　　“我现在是为诺克萨斯效力，我属于诺克萨斯，过去的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乐芙兰咬牙说道。
　　泰隆嘴角微扬：“希望你记住这番话。欺骗——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乐芙兰松了口气，她悄悄扭头瞥了一眼黑袍子，却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泰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接着说道：“你的身手不错，指挥部从来不会怠慢人才，我会安排一些事物给你做。另外，黑袍子，崔斯特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已经安排了另外的人手。”
　　“什么——”黑袍子一脸惊愕，“泰隆大人，请您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办吧，我已经开始着手——”
　　“你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要再操心了。”泰隆冷冷地打断他。
　　泰隆完全不信任我呢。乐芙兰在心里暗嘲自己，她隐隐担忧，如果让指挥部知道了真相，她的下场应该会很惨吧？还好有黑袍子在，他应该会帮助自己……
　　什么时候，她学会了依赖别人？这样的习惯，真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