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wake2sleep

13、（十三）

　　（十三）
　　星期六一大早，不二起床后照例去敲鬼束的房门，屋里没有动静却听见楼下传来声响，由美子姐姐前天出公差要到明天才会回来，是鬼束吗？于是循着声音下楼来到厨房。
　　“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嗯！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此时的鬼束全然没有在意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人是谁，只是条件反射地在回答向她提出的问话。
　　不二倚靠在门上，看着厨房里的鬼束专心地忙忙碌碌。对于鬼束的精神饱满，不二不清楚自己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今天的约会是几点？”
　　“十点。不过……”鬼束停下手里的动作，“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好……不行不行，我要快一点！”沮丧迅速转变成急迫。
　　不二明白鬼束看上去的手脚略显笨拙其实是她身体不协调的缘故。在分裂出来的两个性格之间转换的时候，鬼束并不会像触电般的说变就变，而是会有一个转换的过程。此刻，在将要以另一个自己去面对那个人之前，鬼束正在经历的就是这个过程，于是造成了她的行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跟思维发出的信号作出同步反应，她正在用逐步进入“快”的性格中的思维来支配滞留在“慢”的性格里的身体。
　　“我也来帮忙吧！”
　　鬼束看见挽起袖管来到水池边洗手的不二，从刚才专注于忙碌的意识中恢复了过来，“周助……”
　　“小夜喜欢吃什么呢？”不二擦干手，拿起一堆食材，微笑着问道。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让鬼束的心平静下来，不再有任何惶恐与不安，“周助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呵”，不二想起鬼束总是跟着自己吃芥末寿司，通常一般人无法承受那种刺激又呛人的口味，而鬼束之所以可以承受，其实是因为长期的药物副作用导致了她的感官功能退化，致使她几乎没有味觉，所以只有这种浓重而带有刺激性味道的食物，才能够让她尝出一些味道来，她会说“周助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这样的话，只不过是不二的口味刚好达到了可以使她产生味觉的程度，“可是，我喜欢的芥末寿司别人不一定喜欢哦。”
　　“没有关系啊，只要周助喜欢就好，只要是周助喜欢的，我就喜欢，这样就可以了。”
　　不二手上的动作放慢下来，是啊，只要这样就好，就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别人”存在……
　　“好了！”不二将弄好的两份便当分别用一块大手帕包裹起来扎好再装进一个袋子里，“今天还是我送你去吧。”
　　“嗯！”鬼束跟上不二的步伐，将手交托在他的手心里。只要有他在，就不用去管世界有多大，世界再大也没有关系，无论想去哪里都一定可以到达。

　　车快到站前，不二将装了便当的袋子交给鬼束，“要到站咯。”
　　“周助不和我一起下车吗？不下车的话就坐过站了啊。”
　　“嗯，刚好顺路去一个地方，要再过去一站”，不二边说边拉着鬼束的手让她起身，“要开心哦~~”
　　车停靠站台，鬼束在车门打开的同时向不二摆手，“周助byebye~~”
　　剩下的就只有不二看着鬼束下车，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子启动后窗外景色的倒退。
　　“精市！~~”鬼束下车后看见不远处立海校门口等着的幸村，飞快向他跑去，眼里看不见从身边开过的公车，也看不见车上目光随着她移动的不二。
　　鬼束下来的那辆公车迎面开过，幸村似乎瞥见了坐在最后一排上的那个身影。是他送夜来的么，还是……只是巧合？……
　　“你来了。”
　　“嗯！我来了！精市。”
　　网球场上的舞台很大很大，地区，关东，日本，世界……任何一个运动员所奋斗的目标就是将自己的舞台扩张到最大，幸村在网球场上打球的时候，也是将视野放大到了“世界”，然而当他面对鬼束，像这样面对面站着，望着彼此，触手可及，世界只需要一个平方米这么大就足够了。
　　“精市你看，我带来了这个，是便当哦~~”
　　“呵，那天我就在想是不是要去野餐呢，但是在电话里没有来得及说，想想不如下次好了，既然夜今天带来了便当，那刚好啊。”
　　“嗯！那，去哪里呢？这个地方，我不认识……”鬼束开始为难，除了几年前孤儿院里的哥哥带她去过的阿尔卑斯山和几个月前不二带她去过的水族馆，她根本对整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她生活的周边。
　　“就到附近的公园好吗？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公园，可是那里有一大片的草坪，很适合野餐哦~~”
　　“好啊！”
　　“呵，那我们走吧”，幸村牵起鬼束的手，一路走去。

　　站在公园门口，鬼束盯着铭牌发呆，“汐草公园……汐草……汐草……精市，这个名字好奇怪。”
　　“呵，进去就明白了”幸村对着一脸迷惑的鬼束笑笑，将她带到之前说的一大片早坪那里。
　　“啊……好漂亮”，在鬼束的印象里，她曾将白茫茫的雪山踏在脚下向着天空挥手，也曾让自己置身于玻璃相隔的深海，渴望下辈子能够做一条鱼，或者变成水。然而眼前的这片草坪，在轻风拂动中泛起了层层绿色的波浪，风中带着初春的寒意，而太阳却已经是暖暖的了。
　　“汐草这个名字，我想，也许就是因为这片草坪才得来的吧，草地像潮汐般涌起波浪，而且永远不会退去”，幸村和鬼束一起，望着这片大草坪出神，虽然他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了，但每次还是会像初来时那样深深地一下子沉浸到这片绿色潮汐中，“呵，不过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而已。”
　　两人在草坪上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比卧室里的地毯还要舒服哦~~”鬼束轻轻抚摸身旁微微摇晃的小草，抬起头向幸村微笑，继而眺望了一下四周说道，“已经是春天了啊，明明还没有到3月的。”
　　“是啊，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呢”，幸村望着周围片片新绿，太阳底下有这个女孩子陪着她。
　　“幸村很喜欢这里吗？”
　　“嗯，经常会一个人来这里”，幸村双手抱着一边膝盖，神色黯淡下来，“尤其……那个时候医生说要动一次手术，但成功的概率很小……”，有些不好的经历，面对的时候凭借意志力或许不觉得，但劫后余生所遗留下来的往往不止是庆幸，还有无法消除的后怕，再坚强的人也会如此，“呵，我想我一定害怕过，手术前上了麻醉后昏昏沉沉地睡去，当时就想‘会不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就是害怕的证明吧。”
　　幸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的这些感受，在网球社里，他是队友们信任的队长，无论发生什么，包括真田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他，即使在他动手术那次，所有人也都相信他一定会没事，因为他是他们王者立海的队长。然而有时候，幸村又何尝不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人，坦白自己内心深处存在着的一小块软弱和无助，他并不只是王者的队长，他也会有‘以为就快不行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鬼束，这些话居然轻易地就说了出来。
　　鬼束的心沉下来，那种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恐惧，每晚每晚折磨着她，幸村向她诉说的那份害怕，她全部能够感受得到。
　　“不过，我的队友们一直都在和我一起努力着，虽然那场比赛输给了青学，但是大家说好要一起努力的”，幸村很感激他的队友们，当时多亏了他们用这种强硬的方式硬把他拽着往前走，没有留给他更多害怕和胡思乱想的余地。
　　那场比赛……就是那场让周助受伤了的比赛……
　　“疼吗？”鬼束眼前好像同时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面前的幸村，还有一个是不二，这句“疼吗”是分别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自己，也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在习惯了崇敬、信任、鼓励和赞赏之后，鬼束是第一个知道他也会感到疼，第一个用充满爱怜的眼神望着他的人，“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
　　“呵呵，现在，今后，都可以继续打我喜欢的网球了呢”，幸村双手向后撑在草地上，抬头仰望天空，“夜，你说这里像不像一个巨大的摇篮？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呢，躺在嫩嫩的草地上，暖暖的阳光像被子，把身体盖得满满当当，天空中漂过的朵朵白云像在摇动整个大地，……”幸村说到一半，手臂被鬼束轻轻握住。
　　“精市如果想休息的话，可以好好睡一会儿，没有关系，我，会叫醒精市的”，对，就像周助每天早晨叫醒我那样，你，由我来叫醒。
　　幸村安心地躺在了鬼束的膝盖旁边，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对鬼束产生了依赖。再也不用害怕自己是不是不会醒过来，她就在身边，随时都会来把我叫醒。
　　精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无法再像今天这样待在你的身边叫醒你，就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不需要周助来叫醒我。

　　不二坐着公车继续往前，到了终点站再坐车往回，先前对幸村避而不见是为了不在鬼束的面前同时出现自己和幸村两个人，他不希望鬼束为难，更不希望鬼束怀疑她自己，因为只有不二知道，在他和幸村面前的两个鬼束都是真实的，真实存在的两个不同的人，但是鬼束自己并不知道。
　　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带着春天的暖意，是啊，就快三月了，时值二月末，春意已经迫不及待先来了。呵，差点忘了，今年的二月只有二十八天。

　　鬼束拿出袋子里两个被包裹得整整齐齐的便当盒，打开后却犹豫了起来。
　　“嗯？怎么了？”
　　“这个……是芥末寿司，精市不一定喜欢的”，鬼束想起不二早上对她说的话，周助喜欢的东西不代表精市就会喜欢……
　　“夜喜欢吗？”
　　“埃？”
　　“芥末寿司是夜喜欢的食物吗？”
　　“嗯！”，因为……周助喜欢……鬼束依稀听见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在说，“只要是周助喜欢的东西，我就喜欢……”。
　　“如果是夜喜欢的，那么我也很想尝试”，幸村的声音将鬼束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要是夜喜欢的东西，我也会喜欢，嗯？”幸村笑着从鬼束手里拿过便当盒。
　　“精市……”
　　“咳咳……果然很呛人呢，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可以吃这么重芥末味的东西哦”，自从上次生病以来，幸村始终被要求在饮食上保持口味清淡，因此几乎很少碰芥末这类刺激性的调味料。
　　“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味觉，这个，能够尝到它的味道哦~”鬼束笑盈盈地向幸村解释，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幸村惊讶于鬼束说的“没有什么味觉”，是天生如此还是有什么原因造成的呢……而此时鬼束神采奕奕的笑容让幸村不愿意去做任何的多虑。她这样微笑着在我的面前，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下午，不二又去拜访了鬼束的主治医师。即使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自去证实，不二依然能够察觉得出这一个星期以来鬼束又像上次那样，停止了服药。
　　鬼束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幸村，她必须挣脱药物带来的镇定作用，只有这么做，才能够使她看起来和一般女孩子一样，显得精神饱满，一个正常的性格开朗的女孩子。
　　但是之后呢？停止服药以后，一旦鬼束无法再凭借自身的力量控制自己，到了那个时候，势必需要更大剂量的药物，而那样，就会加重对她的心脏造成的负担，以致加速她的心脏衰竭。
　　不二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想象，但事实是，他不得不把可能造成的最严重后果作详细的了解，他不会阻止鬼束做出的选择，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和她的主治医师保持联络，以掌握她的病情。
　　当幸村一无所知地接受着另一个鬼束的爱怜与温暖，当鬼束自身全无意识地在两个角色中转换，只有不二独自一人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未来。

　　“夜，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幸村将鬼束送到家门口，迟迟不愿松开牵着鬼束的手，“不用打电话，也不用事先说好，直接来就好了，来我的学校，或者，刚才给你的那个地址，来我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就一定随时可以找到我”，短暂的一天临近尾声，但是幸村觉得，即使以后的日子里无法天天见面，似乎鬼束每天都会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也随时都在等着夜哦~”
　　“周助！”
　　幸村听到鬼束喊出这个名字的同时，感觉到她的手很自然地从自己的手里轻轻挣脱了出去。原来……真的是他……
　　鬼束迎向不二，伸手去碰触不二的手心，直到被不二用手握住，人仿佛降落了下来，变得安定。
　　“已经回来了吗”，不二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幸村，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嗯，我回来了”，那种放下心来的语调，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被保护者，和幸村在一起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们进去吧。”
　　“嗯”，鬼束终于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精市，下次，下次还要一起，等我哦~”说完跟着不二的脚步进屋。
　　不二没有料到刚巧会在家门口和幸村打了照面，明明上午还想避开的，现在想想，本来嘛，总有一天会遇见的。不过刚才不二没有对幸村说“谢谢你送她回来”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鬼束还会去找他，她有一半是属于他的。
　　幸村对于不二的出现认为在意料之中，一直觉得指不定哪天就会碰见，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今天，这样也好，毕竟还是碰见了。但是幸村并不想去了解鬼束和不二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因为每次他都只能等夜来，他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晚饭后不二来到鬼束的房间，递给她一个剂量的药，“小夜觉得辛苦吗？我知道小夜又有好多天没有吃药了，但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把好几天的药累积在一起吃哦，今天就吃一个剂量就可以了，这样就不会没精神了啊……”
　　“yi~ye~”，鬼束慢慢推开不二向她递上药来的手，“周助，我不吃药了。”
　　鬼束的拒绝让不二一时愣在那里。
　　“就像周助说的，很辛苦，原来控制自己是一件那么辛苦的事，以前因为一直依赖着药物所以才没有意识，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不同……”，鬼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拳，“这些药会让我变得安静，可是在那个人面前不能这样，所以这些药……不要了！不要它们了！所以……在那个人面前，无论如何也要控制住自己，我也想要努力看看，凭借我自己的力量。”
　　“……好吧”，不二沉默许久，最终应允。
　　“周助，和周助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依赖周助的力量吗？可以吗？……”鬼束不置可否的询问，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有着这些想法却又向不二求助，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当然可以啊，既然小夜需要我的力量，那就全部给你，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小夜”，不二将鬼束因为神经紧张而有些紧绷僵硬的身体揽入怀中，直到她渐渐放松下来，安顿了她上床休息才离开。
　　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用药物将你身体中的另一个你抹掉，将那个属于他的你抹掉，那样，你就再也不会去他的身边，也许，我也就有可能不会失去你……不二第一次感到自己或许是个可怕的人，因为他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馁，哥哥，今天的约会怎样？”
　　幸村一到家就让妹妹有希子给粘住不放。
　　“呵呵，很开心啊，和夜在一起总觉得像在太阳下散步的感觉呢。”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鬼束夜。”
　　“mmmmm好幽怨的名字哦，可是哥哥却说和她在一起像在太阳下散步的感觉，馁馁，她长得漂亮吗？好想见一见呐~~~”
　　“她的长相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夜，夜……不过却像太阳一样温暖，呵呵，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呢”，幸村扔下还在好奇猜测的有希子，独自回房。
　　青学的不二周助，幸村还记得那次冰帝的迹部景吾曾为了慈郎的事而无意调侃过他，说是很想看看把他和青学的不二周助放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局面。居然被他说中了，他和不二周助还真的碰到了一起。呵，怎样的局面，遇见了而已。
　　幸村决定要从自己的印象中抹去不二的名字，从印象中抹去鬼束身边的不二，不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二是否存在于鬼束的身边，总之，只要鬼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不会有不二，今天的遇见只是一个巧合。

　　回到学校，菊丸渐渐还是感觉到了鬼束身上与平时不同的地方。
　　“馁，不二，那个……”
　　“怎么了？”
　　“最近，偶尔，小夜她……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好像……特别的……兴奋？开朗？活泼？不是不是，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和平时的安静截然相反的感觉，不二感觉到了吗？”
　　“是吗？”
　　“偶尔，只是偶尔啦！……果然是我多心了……也对，小夜是整个班里最~~文静的女孩子啊，一直都是这样的嘛，嘻嘻”，菊丸在开口前就怀疑自己对鬼束的这种感觉是否正确，被不二一句“是吗”来个反问，立刻全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样不好吗？”
　　“埃？”
　　不二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起头问菊丸，“小夜如果真的是你说的偶尔的那个样子，那样的小夜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菊丸被不二问得犯了难，用食指顶着下巴尖作思考状，“待在不二身边的小夜，安静的，柔弱的，被不二保护着，感觉……那样才是真正的小夜吧，嗯嗯，有这种感觉。”
　　不二愣了一下，“呵，也许吧。”
　　“呐，我去找大石咯，回见！”
　　我和那个人都知道，待在他身边的夜，也是真正夜。

　　下午放学后训练开始前，不二整理好东西准备带着鬼束去网球社训练，却被鬼束拉住了衣角，
　　“嗯？怎么了？小夜。”
　　“周助，我想去找精市，我想……看精市打网球”，鬼束会有这样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想起了那天幸村说“现在，今后，都可以继续打我喜欢的网球”，突然就想到了。
　　不二当然不想鬼束从自己身边离开，但每次当她对着他说想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像今天这样回答，“好啊，那我送你吧。”
　　“不行，周助要训练，手冢会生气的……”
　　“没有关系，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送你去，走吧。”

　　“不二呢？”飞鸟雪没有看见不二和鬼束两人，于是问道。
　　“他好像说要送小夜去什么地方，不清楚呢”，菊丸刚才听到了个大概，也没完全听清楚。
　　飞鸟雪有些担心起来，鬼束不是应该时时刻刻都待在不二身边的么，不二要送她去哪里？她和不二分开不要紧吗？“国光……”
　　“不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冢很果断地打消了飞鸟雪的疑虑。
　　飞鸟雪明白手冢对不二的信任，包括鬼束的事，只有不二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

　　不二将鬼束送到立海大校门口，看着鬼束进校后转身走去反方向的车站坐车回学校。
　　随后来到的一行人中，却有人认出了不二的身影，“嗯？青学的不二周助？”
　　飞鸟冰见忍足停下脚步，喃喃自语，于是顺着他的视线张望了一下，“怎么了？忍足。”
　　“yi~ye~，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