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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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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字眼我没勇气去碰触一下,全身的毛孔如同窒息。
刹那间,心底那个本已藏得很好很好的黑洞从针尖大小的出现直到两眼里全是黑,完全把自己吞没,也就这样吧,不用再去面对过去、现在、未来,解脱在这黑洞里我甚是满足。
正准备投降来着,闭着眼也知道这斯那双钢铁一样的手捏得我手臂似要断了一般,还狠狠的甩来摇去,又只得睁开眼看着他那张写满无限厌恶的脸,只见他草莓红的双唇轻启:“想起来了?准备装死了?别人玩够甩了你,我才开始哦,站路中间找死的手段你用的倒是挺娴熟的嘛,装死的本事也不赖。”
看着这张已完全变了样的脸庞,若不是那体味太特殊又刻骨铭心,怎样我都不愿意把这么一个陌生人往记忆里核对一方!
欠人的总要还的,一直不愿去想,可事实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时间会帮着抹杀掉一切;相反,每回夜半,不让我从梦里回味上一番,那夜就不是我金小麦了。
使劲挤了些力气出来,我说:“石浩淼,要怎样你才算满意?命么?给你!我现在除了命,什么都没有。”
他换了只手把我挽住,腾出左手来并往我下巴使劲一捏!顿时让我眼冒金星,眉头钻心的刺痛,泪花花就积攒了满满两眼眶,喘了两喘,硬生生的把那历来都不是很争气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见我这倔强的摸样,似乎不是很好玩了,他双手一松,我立刻如散了魂魄一样软倒在街边的角落里。
看着眼皮下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走了两步站在旁边的不动了,才稍觉安心。刚闭上眼睛,“啪!”脸上无端的并趴了只正冒脚臭味的鞋子,那飞来横祸般的力道,鼻子瞬间麻木。
待那鞋子啪啦的从脸上滑落到地上,一滴两滴。。。鲜红的鼻血流得相当的热烈,滚在有些灰尘的瓷砖块上,受到阻力又散开,像极了开得正艳的腊梅。
接着,那只鞋子被旁边的意大利皮鞋用洁白的手帕垫着捏起,顺着他紧皱的眉毛一路望过去,几个穿着隔壁中学校服的美女在对面人行道上正蒙着嘴偷笑来着,窃窃私语的摸样偏又放大音量:
“活该哦!三子的衣服是她能揪的?!”
“被范少甩了就出来粘三子,脸都不要!”
。。。
从包里抽出纸巾堵了正流得象小溪一样欢快的鼻血。双手再次撑向地面,瑟瑟索索的站了起来,那些个如刺一般的话语,我相信终会散在风里,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别在意,别在意。腿脚却抖得有些厉害,弯腰轻轻的抚着膝盖。
半抬着头,看着石浩淼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掐头去尾的我说:“如今,我没精神也没力气更没能耐还你什么,连‘对不起’这三个字我都从没为你准备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我也不想有!七年,不单你痛着,我也痛着,每一个夜里我都陪你痛着!装死么?我是想死都死不掉的修罗而已,装死实在没那个必要。”
说得太多,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听见的闷着喘了几口,才缓了些力气。
直起腰杆,缓缓悠悠的扶着墙走了十几米,回头,见他还站在那里,入了定一般。旁边站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似是正商量着什么。不想触及他的现在,他的年少,若不是背景强厚,那命送了就送了,我送的。只想离开,里远远的,远到就像没认识过一样,该多好。
一阵大风瞬间就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使劲抓着墙上边的栏杆才没倒下,再回头,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紧闭着双唇,蹒跚的走到一家门面冷清装修破旧的诊所门口。扶着门框,一穿着白大褂的秃头大叔正背对着门看着电视,不时的呵斥上两声:“这世道,忒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举头看去,那台32寸的大彩电正直播着范易和他那青梅妹的订婚典礼。这是一个多么华丽又隆重的喜事!我那玩味一样的两个月,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倒头来我身无分文,身体已支离破碎。我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范易那深邃的眼波绅士又不失温情的看着青梅时是那么的深情款款;她回他的仪态端庄又婉转,好一对璧人。
面对扎成堆的记者,他们很是得体大方。各个都送上祝福,好像这才是世间该有的圆满。
我曾经梦想过的唯一,在我离开不到七十二小时的时间里,立马就这手笔。我佩服得心酸,底着头看着脚面半响,回落的心绪不断的告诉自己就这样吧,终究要这样。
想起石浩淼那忧郁的双眼,我真想问问他能不能比电视里的这个再狠些。我的帐才算还完。
突然,那秃头的大叔又一声:“抢!”我只得又看向电视,正见着已没联系半年的CC秦川川抢过旁边记者的话筒大声质问道:“范易!我替小麦问问你!一个肩上扛着上千万人饭碗达三十年之久的老太爷会因为小麦吞的那几粒米的重量就被压成瘫痪?你确定?”
这一问,楞是让不停闪的会场安静了三秒。
一直和颜的范易,我看到有那么一晃的震惊,?他轻抬起的右手是想捂住自己的胃还是心?我知道他只要一要回应些什么,就喜欢这样。
CC寒着脸再问:“离开小麦,取个政协的女儿,你们的股票是疯长了!你们的人是赚翻了!你就非得弄个政治后台才能撑起老太爷撂下的担子?”
本已呆掉的记者立刻醒悟,狂按着快门,捕捉了他刹那的惨白。青梅轻轻的站起,立再身边,如同一株风中的白梅,看着很是坚强。我知道她无论怎样都会站在他身边,我的退场不过是为他落下青春的帷幕。
合上双眼,不忍看他从没出现过的静默,风儿却很不厚道的再次把我那乱发吹得漫天飞舞,怎样理都是乱麻纠结。
CC却还继续追问:“推开小麦在我意料之内,你母亲见小麦一次就晕一次!你们的上流尽然是这么脆弱?还是另有原因?”声声犀利。
大学四年的CC从来都不善言语,才半年,换了个人一样变得这般牙尖嘴利!究竟遭遇了什么?非得在这样一个时刻打出我这张牌?!
胸口一阵恶酸,一下没捂住直朝诊所扑了进去,实在撑不住了忙跟大叔说:“大叔,让我休息一会,我会给你钱,包你店面两天,别的客人就不要接了。”
模糊的觉着被他安顿在床上,闭上眼的余光见着大叔拿了报纸坐在门口,把那道窄门堵了个严实,硬是没让那几个一直尾随着我的记者进来,这才安心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