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九时艳

22、二十二、

　　我不知道呆了多久，机械的被CC扶到床上休息，被喂了几口水后，我还是收不回我散光了的视线，直到麻木了的心脏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我问了她：宝宝多大了？在谁手里？

　　她没回答我，只是往我手心里塞了张2寸的小照片就出去了。

　　我努力收回散了的视线，努力聚焦使劲聚焦，才勉强模糊见着一小胖子瞪着黑豆一样的眼睛，我才松了口气昏睡过去。

　　一天天恢复着力气，貌似是医生的个大个子，每天都来我眼睛前挥手；还有个看不清样子的小女生来我床边给我念报纸。

　　直到有一天，总算能清楚的看清大胡子医生天天挥舞的各种手势，他才扬起嘴角直呼：OK OK .

　　穿戴整齐后，闻到一股老火腿炖鸡枞的香味。把那两条身上的疤痕小心翼翼的锁在心里，抖擞着精神把发髻盘端正了，伸手提着亚麻长裙出了屏风。

　　冷瑞元已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眼神清淡：“快过来，吃饱了才有精力面对你要面对的。”

　　坐在他对面的藤椅里，端了一小碗老火腿汤，很香。

　　看我面容平静，他又给我添了一小勺子的米饭，又是晶莹剔透的模样还粒粒饱满，我使劲咀嚼着：“是泰国香米吧？你该知道我就栽在这个叫米饭的东西上的。”

　　他给我夹了一块红艳艳的火腿心漫不经心的回我：“那只是一场有预谋的事件，你刚好给他们开了一个小到米粒的口子，那些人既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听他这敷衍的口气，我懒计较，把筷子放桌子上，用双手撕着肉丝送到嘴里：“我给你开了一块火腿肉丝长的口子，你也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他却不理我的揶揄，只说道：“多吃点，救你回来不容易，你给老天开一条银河一样长的口子，在我这里也就是一道风景罢了。”说完，起身把窗纱拉开，吹风去了。

　　含着有点油香的指尖我说：“我要面对什么？”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调养，又是医生又是陪读的，说实话，生活该有的模样都让我感受了，就不想装着聋着。

　　冷大神背对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语气：“你又何苦气她？还这么咬牙切齿的把你自己几年经营的形象毁在我面前？是知道了她对你做的才如此呢？还是觉得装不下去了？给自己撕脸？”

　　该坦白的是要坦白，如今老路走不通，换成白纸的方式也不赖，前途凶险，他愿意与我摊开了谈，我自要投些李子进去。

　　抽出湿纸巾擦了下双手，缓和了语气我说：“让她回去吧，从来她都不该闯进来的。大学四年，认识一个不相干的人还同住四年，这个缘分我想平淡的完结掉。你让AA和BB进来监视着我，我都假装着去接受了，只这个CC，我着实不想再扯她进来。”

　　冷大神的拳头瞬间拧紧，黑着脸转过身来：“来不及了，你不知道吗？自从范易利用她把你从A和B的手上带出去与他见面，你以为她就能退出去？当初念着你与她向来都不怎么熟稔才放着不管，我后来才想，你这脑袋还真不不简单。保护一个人原来可以强烈的扭曲着自己，金小麦我现在只想认证一件事，那事只有你脑袋里才有，告诉我，既然会放她回去！”

　　“当真？”轻轻的走到他身边，一同看着青翠欲滴的山脉，这个风景多少人愿意留意它的美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说：“配合着她的计划与范易认识，当初只是觉得人生无望，跳出你设计的框框证明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活着而已。这是很单纯的目的一；目的二就是同样有人费着心思来打量着我，我也好奇而已；嫁给他，实在是因为厌恶极了你给的甜到死的毒汁，那种痛太噬心，还得假装着不知道，他把你们的药不着痕迹的换掉，冲着这份唯一一次的暖心事，嫁他当另一个靶子我也乐意。”

　　“……”

　　“所以放她回去吧，只是我也不明白，对范易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还敢在众人面前那般不顾死活的为我说话，是你撑的腰吧？”

　　只见他横腰把我抱起，放在软榻上，语音轻柔：“怎么？不解气么？那些话不正是你想说的么？我让她替你问出来有什么不妥吗？”

　　“我要解的不是这个气，我够坦白了，你并也回我一个问题吧。”
　　他拧着眉，我利马下套：“不想回答没关系，只是我想问出来，你默默听着就好。”
　　他沉默着收拾着餐桌上的银碟，我当是默许了，揪着蚕丝毯我说：“我十六岁那年，是你与你姐姐夺权？一直保护我的你的妈妈发生了什么？”

　　“她死了”这斯的表情看不出这个‘死了’是表的什么态。

　　我忙镇住又想晕的脑袋，漠视掉他镰刀一样的眼神，揪着被子我说：“那就是说，后期保护着我的人手一直是你安排？为什么？你大可以视而不见啊。”

　　这话一问出口，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儿不觉变得冷冽起来，抱紧有些发抖的身体，看着这尊大神刚才还微风和煦的好男人摸样，现在利马翻脸成撒旦，我知道碰着了不该碰的雷区，只不知道这个雷区是姐姐？妈妈？还是其他？

　　整个房间犹如隆冬来临，正由着他不紧不慢的步子向我袭来。

　　此时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满头小细卷头发的石浩淼正惊喜的看着我，后头跟着那几个我认得的三三四四。

　　这世界真奇妙，我没死前，这厮可是恨不的把多捏成渣的模样，这会却会用微笑的满足的眼神看我，我很惊奇。

　　他却无视掉一旁已恢复到常态的冷瑞元，小虎牙一露：“他若对你视而不见的话，这个猫和老鼠的游戏就玩不下去了，何况还有我这只猫，还有范易那只大猫，还有世界各地恨不得杀你而后快的疯猫。”

　　我半张着嘴看他本是光滑的脸上有那么几缕沧桑，问道：“才多久不见，你这沧桑的表情演的还不错，为什么来这里？”

　　他以及后边的三三四四脸色渐变，然后齐齐的望向一旁已自顾端着茶杯喝茶的冷大神。
　　石浩淼扭头朝我走来，双手往我肩膀上使劲一搭：“小麦，你已经沉睡了两年三个月了！你不知道？”我哪知道我睡了几年。

　　呆看着这双牛眼，很想伸手摸摸他头发，伸到一半我打住了：“石浩淼，你看七年前，你无端的插了一脚进来，我是解脱了；你却陪了进去，代价太大。你若还在我身边绕着，再出点什么事，你是要让我欠你到下辈子还是怎么着？”

　　后半段的人生，我一步走错半句说错,那会是怎样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