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记忆之城》山澈

2、part2

　　媚色是不夜城中的一道璀璨却魅惑的烛火，吸引着花花世界的男男女女争相蜂拥而至。站在马路的对面，就可以看到最引人注目的彩灯牌闪烁不已，发着红光的“媚色”两个字被圈在中间，就像一个万人簇拥的倾倒众生的美人。

　　狭窄的过道里，是冰冷的花岗岩壁，每隔几步古铜色的支架上悬着琉璃宝灯，将这一条小巷点缀的朦胧梦幻。

　　“第二个是谁？”

　　苏誉十厘米的大红色高跟鞋踩在被酒精，散落的烟灰弄的乱糟糟的桌子上，露出黑色魅惑的指甲，衣服不知是被身旁的男人扯下来，还是她自己太过亢奋弄乱，露出骨感白嫩的肩膀，黑色的绣着大片牡丹花的内衣，但她自己毫不在意。

　　曾桐看着身边的男人们毫不遮掩的目光，原本想提醒什么的，突然觉得她有些咎由自取。在她那个“第二个”之后，这种感觉彻底的从心底迸发出来。

　　苏誉把酒瓶重重的一砸，“刚刚抽到的第二个是谁？是哪个狗娘养的，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曾桐在心里骂，“你才第二，你全家都第二。”
　　不过这么多人的目光扫视着，大家都等待着徐徐不出场的女主，她还是款款的笑着，“这不是在这呢吗？才不过片刻，你就等不及啦。”

　　苏誉已经喝得不成样子，眼前朦朦胧胧的有许多人飘来飘去，现在定格在那里的一个，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但是头发长长的，胸脯高高的，应该是个女的。

　　是谁呢？
　　她的脑袋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酒瓶从手中滑落，重重的砸到地上，82年的葡萄酒碎片中孤零零的躺着一些残余的酒渍，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她身边的路子豪在大家的嘘声中眼疾手快的揽上她的腰，苏誉的头靠在他的肩头，时不时的挥舞着袖口高高卷起的白皙诱人的双臂，“我还要喝，我还要喝。”一如所有的酒鬼。

　　路子豪低下头，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随后朝着身后起哄的人群吹出一声响亮的，得意的口哨。
　　包厢里的视线太过黑暗，导致大家不怀好意讪笑着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曾桐不确定自己的心态，但她还是借着新一轮的拼酒开始的时候，从黑暗中迅速的窜了出去，就像一只矫健的黑猫。

　　而另一边的一所琴行里，截然不同的气氛中，夏洛克正陶醉的锁着双眉，在小小的琴室里拉着马斯涅的沉思，宁静起伏的旋律中，散发的典雅耐人寻味。

　　走在回去的路上，夜风吹得整个人都是凉的。路两边的梧桐瑟瑟作响，在灯光下的倒影密密麻麻的摇曳着。

　　过往的片段时常不间断的闪现在脑海中，但每次还没等他抓住，便已经转瞬即逝了。心里陡然的烦躁懊恼起来，他眉心一皱，将脚下的易拉罐猛的一脚踢出去。
　　他瞥一眼准确的撞到柱子上瘪下去傻傻落地的罐子，又无意识的自嘲的笑起来。

　　想到回去的时候盗了警官的号，预订的最新的化学设备这时候应该已经呆在屋子里，心情莫名的放松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呼呼的往住的地方跑起来。

　　房子坐落在郊区，离市中心颇有些距离，但黄哲坚称这种古老陈旧是他忙碌艰辛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因此即便早已经升官加爵，仍旧不肯搬离。但更多的，他心里明白，是因为又放不下的牵念吧。

　　夏洛克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楼梯往上跑，一进门就看到黄哲大刀阔斧的叉着腿，坐在古旧的檀木沙发上。烟灰落满了桌子，却独独他面前摊着的一堆文件上干干净净。沙发跟着他走了很长的岁月，有些地方的漆已经剥落下来，但依旧坚硬的就像他的人一样，认死理，甚至冥顽不灵。

　　不过撇去偶尔的不近人情不谈，夏洛克发自内心的觉得他还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子，有的时候发脾气瞪人的表情，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到过。

　　夏洛克坐下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烟，速度的在烟灰缸里摁熄了，连一点火星都不剩。

　　黄哲暴跳着想躲，无奈夏洛克的年轻和身手毕竟不是吹的，他的精力再旺盛，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了。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精神食粮被毁尸灭迹，然后冲着罪魁祸首咆哮起来，“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人民警察的面抢劫，我明天就送你去吃牢饭。”

　　夏洛克丝毫没有反应，他把压在厚厚的资料底下黄哲留下的晚饭端出来，边狼吞虎咽边说道，“我可以，你不行。年纪太大了。”他板着狭长的脸，斜睨着干着急的黄哲不动声色。

　　黄哲本来看这些卷宗就烦的很，局里非要说什么温故知新，搞学术论坛，还非得要他这把实战派的老骨头来做，顺带着非要解释了一下，是因为宋世铭那个老家伙上次的伤还没好。

　　哪个警察没受过伤，鬼才理他，还不是会拍马屁。不过心里怨念再多，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看。其实他和案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看这些自然是家常便饭。但是，真的一整天对着那些数不清的案子，各种尸体的照片大摇大摆的横躺在上面，任何再正常再熟练的人，心里都会反感起来的。

　　他啪得把东西都合起来，又想去找烟抽。正好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夏洛克看着他翘着二郎腿满面笑容的接电话，脑海中闪过家中空置的一间房，暗暗地闪现出一个名字，“黎以今。”不过他有些狐疑，不就是打个电话，至于这么温和春风得意的样子。

　　“没抽烟，没有。。。”黄哲眼睛不眨的在撒谎。
　　他笑着连声说，“好着呢，没事。”
　　“什么案子难的倒我啊，都是小事啦。”
　　“对，最近太平呢。”
　　“收到了，早就收到了。”
　　“旧伤又没复发，用不着，收起来了。”
　　“知道知道，又不是孩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声音小了些嘟囔，“都要结疤了，不用了。”
　　“好好好，待会就擦。”
　　“降温？”
　　“嗯，知道。”

　　他突然叫起来，眼睛睁得老大，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那么小的村庄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他立刻追了一句，有些生气的口气，“让你跑那么远去”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现出欣慰，“你就知道逞能。”
　　“瑞士的警察谁知道呢，要不就是高要求高质量，要不就是花钱养闲人。”

　　他笑起来，“这倒是，警察嘛。”
　　“对，丫头最厉害。”

　　“不会。没事没事。现在有人陪我住。”
　　“谁？他啊。”他换了个姿势侧对着夏洛克，声音低沉下来，“对，上次和国际刑警一起办一个国际走私案，路过英国把他带回来的。”

　　“叫什么？叫夏洛克。身上有名片呢。”
　　“对。”他的眼角又瞥了瞥。“同名同姓。”
　　“优点啊？脑袋精的很。不然我早把他赶出去了。”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哼着黄梅调挂了电话，难得的温柔还没有移开，自己主动开口道，“以今。”
　　夏洛克的反应让他很不满，黄哲瞪着眼，“喂，收起你这幅“谁不知道”的表情。不懂尊重长辈吗？”
　　夏洛克捧着碗轻快地站起来，果断笔直的跳跃着往厨房走，“我去刷碗。”

　　迅速的转了一圈出来，夏洛克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啊，今天快了五分钟。”他
　　走近房间脱下风衣围巾，正准备躺倒床上，还没歪下去立刻站直了身子，看着早上叠好的被单一角沾着一些细微的灰白色粉末状。

　　他的嘴角怪异的扭曲了一下，掀开床单，拿起压在下面的一封烫金的邀请函。
　　“警官？”他的声音舒缓低沉，像大提琴第一根弦的音调，华丽有力，富有歌唱性。
　　屋里的人闷闷的喊道，“干什么？”
　　夏洛克大拇指压了压食指，“啊，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您又恶趣味了。”

　　“夏洛克先生：
　　在下即将于三月二十三号，在小博那音乐厅举办小提琴演奏会。静候阁下的光临。
　　——隋白先生”
　　夏洛克挑眉，“先生！这人太逗。”

　　隋白毕业于维也纳音乐学院，是国际小有名气的音乐家。前不久他偶尔在琴行闲逛时，拿起小提琴试音，结果夏洛克毫不犹豫的止指出他的错误，并且在一连串简短精炼的描述之后，彬彬有礼的告诉他，“还有，你的西装领结上有没擦干的口红印。作为一个结婚了的男人，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你的影响。当然，你可以不注意，这只是我友善的建议而已。”
　　从那之后，隋白便视夏洛克为眼中钉，有事没事就会到琴行去滋事挑衅。天生第六感迟钝的夏洛克不知所以，即便没有笑脸相迎，但也会自以为的诚意礼待。所以每次隋白都以灰头土脸的形象在众人的注目中离去。

　　门外穿着拖鞋依旧有力的脚步声，夏洛克目不转睛的盯着显微镜下被放大的站了两颗不知名红点的小虫，打着招呼，“晚安。”
　　黄哲站在门边揉揉头发，“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你好。”
　　他微顿，“你好。”

　　黄哲深深呼出一口气，“算了。我就是想问一下。。。”
　　“要送我礼物吗？”夏洛克头微微一歪，示意他的身后，嘴角向两侧弯起，说完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脸。

　　黄哲掏出身后被他努力害羞的藏起来的西装，又无奈的想揍人，“去那种地方，还是穿的正规一点。而且，貌似不是朋友吧。”

　　夏洛克微微俯视他，接过西装，“正规？这个没有吧。手工不够仔细，剪裁不够大方。是在两条街外面左拐第四家的裁缝店定做的吧。我看过这种样式，貌似是一种时尚。在他们的眼里。”

　　黄哲龇着牙，“夏洛克。”他努力的舒缓了神色，“你可以只说一个谢谢，把后面的都省略吗？”

　　“哦，”夏洛克顿住看他，低头捏了捏衣服，“谢谢！”同时嘟囔了一句，“看来信用账号被盗还没有被发现。那我明天可以再买一套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