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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西洲曲 ...

  •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顾思服手臂受伤需在床上静养,而我则由于心绪不佳也被御医勒令修养,一时间两个人都成了必须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床上的病人,水木山庄变的跟没人时一样安静,不过每日我都必看顾思服,也没有心思聊什么,只是很默契地陪他看书,品茶,一时运气好,遇见顾思服吹笛,我便静静地听那曲《西洲曲》。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顾思服手臂受伤需在床上静养,而我则由于心绪不佳也被御医勒令修养,一时间两个人都成了必须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床上的病人,水木山庄变的跟没人时一样安静,不过每日我都必看顾思服,也没有心思聊什么,只是很默契地陪他看书,品茶,一时运气好,遇见顾思服吹笛,我便静静地听那曲《西洲曲》。
      是的,《西洲曲》。这是我想在萧沐生日时为他演奏的曲子,顾思服也知晓,便不厌其烦地吹给我听。一遍一遍,像是情人的低语,像是阳光的拂照,像是天边轻盈的云彩。我在顾思服耐心的教导下学了基本功,又听了那么多遍曲调,现在顺利演奏出已不是问题了。
      萧沐的生日也快要到了,只是,他不在我身边,这个生日,我怕是陪不成他了。这一曲《西洲曲》又该吹给谁听?此刻的他,又是在哪里呢?是在皇宫里接见王公大臣,还是在太子府运筹谋划?
      我望着窗外小荷塘里正在凋零的几支荷花,手抚上有些凹出的小腹,萧沐,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呢。虽然你每隔几天都寄信过来说你很好,可是,我还是很想你。想见到你。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今夕。”耳畔传来一声轻呼。
      我转过头,是顾思服,我点头笑道,“你来了。”
      “恩,今日是萧沐的生辰呢。”顾思服手臂上的绷带大部分已经拆除了,只在手腕处还留着一些白纱。
      “是啊。”我把眼光收回来,“可惜了我的生日礼物,没人收了。”
      “哈哈,你可以保存着等他来接你时送出,反正这个也可以永久存着。”
      我从衣袖里抽出顾思服送我的红色玉笛,头一歪,“可是,我今天就想吹呢。你说,他会不会听到?”
      顾思服摸摸鼻子,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可能吧。”
      我看着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如鲜血一般的玉笛,“说真的,我很喜欢你送我这支笛子呢,你在哪儿找到的?真美。”
      “你喜欢就好。看着颜色很配你,就送给你了。”
      我将玉笛横道嘴边,“我可是要吹了。听好。”
      手按上笛孔,闭上眼,悠扬绵长的笛音便随之响起。听顾思服吹了无数遍,今天虽是第一遍吹,却娴熟地如同刻在心里一般。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萧沐,不知远方的你听到了没?
      一曲终了,顾思服的脸上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眼里的神情让人看不太真切。
      “我吹的怎么样?”我扬扬玉笛,有些开心自己能这么顺利。
      “指法娴熟,只是没有话说,情也是有了,只是不太深。”顾思服顿了一会儿说道。
      “当然不太深了,我和萧沐才分开一个多月,哪有那么深的愁怨之情,你以为谁都能吹得跟你一样,还真是‘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的?”
      “是吗?你都听出来了吗?”顾思服笑了笑,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在顾思服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落寞。
      “喂,”我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吧?”
      “哪有。”顾思服不自然地拂开我的手,“我可不想像萧沐那样那么早就成亲。相思这个东西,太苦了。”
      “是吗?”我还想打趣他,不想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血气翻涌,连站的都有些不稳,我把握笛的手抵在胸口,想抵制这份莫名而霸道的绞痛,可是心痛还是越来越甚,血也流的越来越急,“噗——”我一口血喷了在手腕上和血一般红的玉笛上。
      “今夕——”顾思服像风一样来到我身边,“你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揪着心口的衣服,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又晕了过去。临晕前我还自嘲地想,还真是邪门了,在青山上做了十八年的健康宝宝,怎么出了山就老是喜欢晕和吐血呢。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有人说,“微臣行医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身体并无任何疾病,这无缘无故的咳血心痛”
      有人急急地说,“那这样到底会怎么样?”
      “将军稍安勿躁。无碍,只须开些补血和治心绞痛的方子服用,待微臣继续观察病情再做打算”
      “那她什么时候醒?”
      “放心,不会太久。”
      我醒来时阳光正盛,我先是眯了一会儿眼才完全睁开,一眼就看见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顾思服,见我坐起身来,顾思服忙放下笔走过来,“你醒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水木山庄刚刚都快翻了天了。”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罢。”
      “还好还好,不算太久,”我庆幸地拍着胸脯,接着又苦起脸,“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地就心绞痛,我好像在梦里听到你们讲话了。是不是大夫也不知我怎么了?”
      “大夫说没什么事,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待我给萧沐写信,让他派两个医术更高超的看看。”
      “别,”我挣扎地起了身就找鞋,“别给萧沐写信。”
      顾思服将我固定回床上,“我的姑奶奶,你现在就不要乱动了。你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萧沐非杀了我不可。”
      “把信给我!”
      顾思服起身拿了新,递到我手上,“为什么别——哎,你怎么把它给撕了?”他作势就要抢过信,可惜已经迟了——
      我把手里的信早已撕成了四瓣,“不准给萧沐写信!”
      “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萧沐现在为了朝堂的事一定很忙很头痛,这些我从他给我的信里就已经看出了来。不要让我的一些琐事再让他担心了。”
      “小事?咳血晕倒是小事?”
      “你不是听医生说了吗?没事儿,只要好好养身体,将吐出的血补回来就行了。”我想了想,又郑重的加了句,“顾思服,你要是再敢玩割腕送血,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了。”
      顾思服勾起嘴角,“你现在求我我还不给你呢,切——”
      我们互相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绝对不能让萧沐知道,也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喝着吃着补血的药品,咳血的事也再没复发了,身体又稍稍恢复了原本的健康和活力。
      “娘娘,娘娘,殿下又来信了!”黄昏时分,何夕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咋咋呼呼地嚷着。
      “是吗?”我正无聊地踢着踺子,高兴地将踺子扔给旁边的婢女,“给我看看。”
      我打开封好的信封,萧沐清俊刚劲的字映入眼帘,
      朱儿,见信安好。最近政事繁多实在无暇写信,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最近在水木山庄可好?听说你知晓思服的事了,不要过于伤心,以后我们定能找到补偿他的办法。我很想你,你可想我?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我的。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必定会看到,我许给你的未来。安心养身体,等我来接你。萧沐。
      字迹匆匆忙忙的,想必是抽空写的,我心里一甜,算你还没忘了我。我走到书桌前,正准备铺开纸写回信。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似乎那个可怕的心绞痛又来了,捂着胸口困难地走到床前,我之觉得血液又开始沸腾叫嚣着要出来,只有用尽最后一口气高声吩咐道,“我要休息一会儿,现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噗——”我用帕子捂着嘴,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没有知觉了。
      醒来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辰,我藏好帕子,理好仪容,只觉得没有力气。便叫来何夕,懒懒的问,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我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何夕想了想,“大概一个时辰罢。”
      和上次差不多呢。我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传晚膳罢,我饿了。啊,对了,最近帕子可能会不够用,你帮我多备一些在柜子里。还有,最近的饭里也尽量加入补血的食品吧,我想快点养好身体。”
      “是。”待到何夕退下,我才舒了一口气,也只能先这样瞒着了,也不知瞒的了多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西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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