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塔罗祭》风萦若

106、§5．60 教宗 THE HIEROPHANT

　　整个桑城已经进入全城戒备状态。

　　自从上次光明骑士屠杀桑城居民的事件过去后，全城军民达到空前的团结统一。无论是之前保持中立旁观的居民或是仍然信仰光明教皇的居民此时全数站在了禁卫军这边。为了迎接最终的决战，城中的所有工厂全部停工，转而在统一调配下加工武器和装备。

　　桑城因为被围困，所以一直与外界隔离，大部分的消息不能外传，他们与皇城伊特维斯的联系也因此被切断。他们的粮食所剩无几，所以很有可能等不到伊特维斯来的救援。同样，他们也知道，索维城那边也在卡时间。既要卡在十字军赶来救援之前，又最好能在他们的粮食吃完之后。

　　在教宗的塔罗祭完成后两天时，一个兵士终于来卡妙处报道：“殿下，您出去看看吧。”

　　卡妙和米罗随着他走上城墙。

　　从这里向下望去，那一整圈修建好的围墙格外打眼，而在围墙上来来往往的身着银甲的光明骑士以及穿着各式服装的贵族私人卫队如人墙一般，将包围圈至少扩充了三倍。

　　卡妙问道：“目测多少人？”

　　米罗眯了眯眼：“家当都押上了吧。光明骑士剩下的人几乎都在这了，贵族私人卫队近十万人，在外那些忙碌的是民兵。”

　　卡妙指向城楼上的一点：“星银法师团呢？”

　　米罗道：“反正不在城墙上，有了上次的教训，肯定会在隐蔽处，将我们的箭楼毁了才会出现。”

　　卡妙沉吟道：“所以要在箭楼毁掉之前？”

　　米罗道：“是的。”

　　经过上次几役之后，禁卫军能动用的兵力也只剩五万余人，骑兵就更少。他们不可能让步兵面对着骑兵冲锋。想及此，卡妙都头疼：“要把人引到我们埋下的种子，至少需要多少人？”

　　米罗看着远方：“不好说，我们有箭楼，对方不敢贸然冲锋，剩下的就看对方的法师了。”他淡笑地转过头去看卡妙：“需要全部解决掉么？”

　　卡妙慢慢道：“你忘了我们的初衷了？”

　　米罗叹息：“也是。但是面对着一群法师的轰炸，我真怕挡不住……”

　　“挡得住的，这个你不必担心。”卡妙平静地看向远方：“就是现在！叫士兵们出来集合！”

　　这个晚上，必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围墙处的门关的极紧，数千光明骑士以及数万贵族近卫队立于城墙上，严阵以待。而在桑城处，城门紧闭，内有三千红装骑兵与近五万步兵在城门口听卡妙做最后的动员。

　　卡妙站在城门上，望向城内的几万士兵。士兵们戎装笔挺，目光坚定，望向他的眼光里充满了信任。

　　卡妙的目光扫过士兵，沉声道：“禁卫军自创军始至今，参与过十三次战役，其中有七次影响到国家兴亡，历经十七代王朝，以对王室的绝对忠诚而闻名。”

　　四下静默无声，然后卡妙猛然太高声音道：“无人可以否认，你们便是伊特维斯皇族的一部分！每一个皇族，都曾被你们所守护过，伊特维斯走来的每一步，都由你们的荣耀铸成！士兵们，随我建立功勋！禁卫军已然重生，伊特维斯也应重生！”

　　他的话像是投入池中的巨石，一下子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士兵们群情激动，一时间呼喊浪潮一浪盖过一浪：

　　“伊特维斯永在！”

　　“伊特维斯永在！”

　　而就在这冲破云霄的喊声之中，卡妙做了一个手势，于是数十架赶制的箭楼被拉了出来。

　　一看到这箭楼，士兵们士气更振。就在那天晚上，他们打破了光明骑士不败的神话。

　　就在此时，哨兵吹起了长哨——

　　教皇方面的总攻，终于开始了！卡妙急上墙去看，但此次的景象却让他瞳孔不由一缩。

　　此次教皇方面的进攻却并不如他以前所想。他们竟采用了四面八方同时进攻的战术，此时看来，就好像是圆形的围城内陡然而生一个方形的阵队，并且，但观那些骑兵们的盔甲，竟是贵族私人卫队！

　　是因为惧怕箭楼，所以将这些人送上来送死？

　　卡妙做了一个手势，一排弓箭手迅速就位。他再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与箭楼同时开始发射，一时间，猛箭如雨一般向四处落下，接近的骑兵们纷纷落马，仅一个回合，正冲锋的骑兵至少少了十分之一。

　　卡妙冷笑：想用这个来逼出他暗藏的箭楼的位置？那就让人和箭楼一起发射，并且还时刻转换位置，看你能从哪里分辨出来。

　　正在此时，对方陡然转变了方向！

　　所有的贵族私人卫队在一声号角之下陡然勒马开始横向奔去，望之便像是绕着城在转圈。惯性让某些收勒不住的士兵俯冲出去，又在新的一轮箭雨之下伤亡重大。还没有等卡妙反应过来，在他手边的几个箭楼就已应声炸开！一整排的弓箭手随着箭楼被炸得血肉模糊，飞起的血液甚至溅到了卡妙的身上。

　　对方是在算箭距！

　　弓箭手与箭楼最大的区别便是在箭距方面，那些骑兵若保持着弓箭手所射不到的距离还被射到的话，那一定便是箭楼所射出的箭。此时埋伏在不知何处的法师只要按照此距离去推算，便一定能找到箭楼所在，并成功地摧毁它们。

　　但同时，这样也暴露了法师的位置！

　　几乎在同时，所有剩下的箭楼皆转了向，向着方才术法发来的方向急发箭雨！顿时，数千只箭瞄准同一个方向落去，一时间，那处伤亡密集，无数贵族私人卫队成片成片地被钉死在地上，绊倒了许多之后的铁骑，一起摔成一片。

　　也就在箭落下的一刹那，又有一道光魔法伴像是烟花落雨一般洒落！又有几个在箭楼旁的弓箭手同箭楼一起炸开，一时间，成排的弓箭手阵型被破坏。

　　卡妙瞬间明白了，那些法师都藏在了来的贵族私人卫队骑兵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法术有效距离，并且随时机动地调整施法位置，也只有这样，才更容易藏身。之所以要用贵族私人卫队，是因为法师本身身体素质并不墙，论起骑术定相差光明骑士许多，所以混在其中很容易被发现，但若使用贵族私人卫队便不一样。卫队来自各个贵族，素质良莠不齐，这样的法师混迹在其中根本难以发现。

　　卡妙还未说什么，在他身旁的米罗就已会意。他一个翻滚就到了此时酣斗最烈的主战场上，夺过一个箭楼，冷笑地点燃整个箭楼。在所有人士兵惊呼的同时，他一扣动按钮，于是无数带着火的箭便向下落去，一时间，在桑城的南面，火箭蔓延了整个战场，无论是尸体、战马抑或盔甲皆成了火的引子。更令人惊恐的是，这火似乎与平时的火还不一样，竟连盔甲都还能点着。

　　贵族私人卫队没有光明骑士的良好素质与合作精神，一时间，本结好的阵型乱作一团，来往的士兵们人仰马翻，互相踩踏，在这样乱的情况下，南面的法师也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再去施法破坏箭楼。

　　东、西、北三面的士官见此状，急忙调兵回来支援。可是此时阵型已乱，四面人马纷乱，若贸然冲来，反而会蹋乱自己的阵型。

　　就在此时，桑城的大门猛然打开！

　　一支红色的骑兵像一支洪流一般，从城中倾泻而出。顿时那杂乱无章的贵族私人卫队被这整支洪流冲碎，一时间红色和杂色混杂在一起，喊打喊杀声纠结在一起，混乱一片。

　　而光明骑士就等着这一刻！

　　对方有箭楼，他们不能盲目出动法师，但是一旦轮到陆战，又能舍光明骑士其谁！

　　此时贵族私人卫队与禁卫军骑兵混战在一起，随后又有禁卫军步兵来压阵。他们的人已经和贵族私人卫队缠战在一起，一时间不可能回城，而此时，箭楼也不可能发挥作用。他们就像是陷入蛛网的蝴蝶，把所有战斗力都凝滞在这里，等待光明骑士这蜘蛛去做最后的终结！

　　此时光明骑士已从东西北三面调回，在南门口积聚。银色闪电已经蓄势待发，就要切入这个难得的突破口——

　　站在桑城城墙上端的卡妙看见此场景，在城墙上，举起一枚小镜子，闪了闪。

　　而在他闪完镜子之后，在下面混战的其中一个禁卫军，突然就异军突起，左冲右突，竟一下子便冲破重重人马，越到了围墙下！

　　而此时，已经聚集成队，正要从围墙外群体进来的光明骑士，只听到一个魅惑的男声大声道：“梦之种——”

　　对于光明骑士来说，剩下的场景就如同梦一般——

　　一朵朵娇嫩欲滴的花边缘闪动着琉璃一般的光辉，破地而出，竟将那整个围墙硬是撑起几寸。两边围墙接洽处蔓延开来无数细小的裂纹。那耗费了无数工匠的心血的围墙，竟被这几十朵小花给生生破坏！

　　还未等光明骑士反应过来，那魅惑男声又一次响起。

　　“请送他们到，墨城的地道处！”

　　所有人，只见得白光一晃处，那无数小花一起摇动，叶叶分离，枝枝伸长，转眼间，那所有的光明骑士，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米罗一路纵马飞奔至梦之花前，他最后一次回头看向桑城城墙上的卡妙。隔着远远的距离，他只能看到卡妙耀眼的石青发色，在苍茫中化为一点。

　　他轻轻一笑：“卡妙，我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

　　下一秒，纵马在梦之花前的人影便已消失，那匹勒不住的快马狠狠撞向将倒未倒的围墙，血肉淋漓，而那猛烈的冲击力让一整片围墙都不由得一震，随即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排排地碎裂下去。

　　一瞬间，整个南面的围墙化为飞灰。

　　所有的贵族私人卫队愣在原地，为失去了指挥官而不知所行，而一旁的禁卫军却早已得了令，一时间，纷纷从城中涌出来。源源不断的禁卫军步兵像涌上的潮水，将石头一般的贵族私人卫队拍上岸来。那些贵族私人卫队不知卡妙施了什么魔法，竟将主力光明骑士都瞬间蒸发，还将他们的指挥官都不知弄到哪里去不仅如此，一时惊恐万分，士气大跌，更有甚者，一边高呼救命一边而禁卫军因早已得到消息，是故士气又高昂起来。所以，局势顷刻逆转，北、东、西三面的贵族私人卫队听闻消息，便再也不顾纪律和所谓的阵型，纷纷向碎了围墙的南面涌来，意图逃离这里。稍微有几个清醒的，明白此时不应往那里跑，却也被人潮所迫，不得不向那里涌来，一时人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此时，卡妙在城墙上双旗大挥，顿时，前排的禁卫军骑兵将贵族私人卫队逼至墙角，兵戈相抵，禁卫军迅速整齐地一并向后退成一个内圆圈，将贵族私人卫队夹在墙与他们的间隙之间。

　　动乱一下子平静下来。红与杂色相隔，所有的贵族私人卫队惊恐万分地发现他们退无可退。

　　正当此时，桑城上的卡妙朗声开口言：“安静！所有人听我说——”

　　所有人下意识向上望。石青长发的皇子立于城墙上，身姿清劲，容貌俊美若天人。

　　卡妙正要开口说下一句，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已盖过了他。

　　“是了，我亲爱的卡妙殿下……我也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