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缘》皇鸢

37、章十八·危性命，欲解数（上）

　　昏昏沉沉地从黑暗中解脱，楚善生缓缓睁眼，望着前方发呆。如今，他还在楚炎的记忆中么？
　　“你醒了。”榻边坐着一人，青丝倾泻于身前，红褐色琵琶拥于怀中，隐含担忧的双眸正凝视着他，“我们在阎君殿内。”略带冷漠关心他的晓媛，并非楚炎记忆中的。楚善生不禁感到一点点的高兴。
　　言简意骇向他说出他最希望知晓的事情，晓媛视线一转，面朝旁边的人说道：“照你所说的话，他是通过考验了吧？是否该解开那个咒呢？”
　　听着晓媛的话，楚善生坐起身望过去，所有人皆在看着他。所以说他最恨昏迷这事儿了，期间发生的一切他都无从知晓。
　　“且算是勉强通过啦。”白无常摆摆手，忽而走近来，俯下身，“你看见的，她们都看见了。我说你怎么就爱牺牲自己呢？”
　　是指遭受玉佩反噬之事罢。
　　她们看见的……那是！立马看向楚映柳的方向，只见她震惊了一下，随后移开了目光。即便他已不是楚炎，但他仍对固执的楚映柳放心不下，她怨恨楚炎夺走了碧芙的宠爱，然那记忆中，碧芙对待二人皆是同等的。
　　楚善生仍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无奈白无常阻止了他，用指尖戳在他额上，一阵小小的光亮过后，他明显地感觉到身心都有了少许变化。说来，他记得这咒应该是输入灵力后被反噬时，顺连着进入自己体内了。
　　“那……出去的方法。”罕见的，碧芙吞吞吐吐、神色不自然地说着。果然，当初贸然闯进来后，没有想过回去的方法吧。
　　“有趣的凡人，原本你们可以走的。”前半句是对楚善生说的，后半句则是回答给众人的，黑无常无温度的语气比先前更僵硬了，“可惜，阎君已归来。”
　　“啧。”收起笑容不耐烦地发出声音，恐怕这就是他今日情绪低落的原因了，白无常极不情愿地接着下文，“就你一人，楚善生，随着我们过去。不然其他人也莫想离开这里了。”
　　“且慢！”
　　“没事的，”拦住激动的晓媛，楚善生笑着说，“我又不是他们口中说的‘爱牺牲自己’的人。”
　　你明明就是。晓媛瞪了他一眼，不语。不过目前的楚善生，似乎要比昏迷前的更开朗了？
　　“我看到的，只有你……”在楚善生完全离开之前，晓媛低声嘀咕了一句。清楚接受了话语的楚善生，释怀地微笑起来。
　　偌大的阎君殿内，不知到底有多少个拐弯、多少条小路，随着无常二人在昏暗的道路上辗转，终于在一处空旷的庭院停下了。
　　院中青石桌前，一黑色长发的男子背对着他们，黑色、白色与金色相结合的绸缎外衣显得威严十足，感知到他们的到来，男子转过身的一刻，扬起几缕发丝，随后，俊美的面容就此展现。
　　“你们终于来了。”冷傲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男子如雨后初晴般微笑着，“小黑，小白，你们来旁观。”
　　“小黑这称呼是我喊的。”淡定地回应男子，白无常蹙着眉，不甘示弱地盯着男子，“阎君能换个叫法么？”
　　“小白真会闹别扭。”阎君的一句话直把白无常气得发抖，他放弃和白无常的争拗，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地面对着楚善生，“那么废话就少来了，凡人，准备好死于此地了？死于吾之宫殿，汝可自豪了。”
　　“没什么可自豪的，在下并不打算来牺牲。在下必须救出同伴。”重拾自我的楚善生，那份坚决依旧不变。
　　“勇气可嘉。若能伤及吾半根青丝，就让汝们离开。如何？”说话的同时，阎君已经徒手幻化出一柄长剑，朝楚善生的方向用力掷去。
　　速度快，且力度丝毫不曾减弱，从楚善生耳边擦过之时，楚善生单手紧抓住剑柄，仍感受到余力的震动。
　　“全力以赴。”冷淡的眼神重现，楚善生半眯着眼，行出一步。怎么说他亦是曾作战过的楚王，已然是多久，他没有执剑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