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红楼》血祈天翼

7、三宝于皇

　　三宝于皇

　　前次且说罢那绛竹与缘橼于惊阳义结了兄弟，共携上路，径直向了北方。且于那一路之间，尽是耳闻皇城三宝之稀罕。以一老客询之，老客笑答：“客定从外乡来，不知吾皇城之三宝非宝，实人。”复问，何人以稀为宝，老客答曰：“旦约馆花魁无盐，以才惊世人，此为一宝；湘成绣坊玉袭，以香织艳绣闻名，一幅百两，日候百人，此为二宝；至于这其三，亦是最至奇宝，城东右巷田府之女，自出身便是奇香遍体，比梨花之香郁，恰又淡于桃花，似有若无，熬是惹人心魂。然既是不及之处，此三宝除无盐，均是闺阁中人，如此芳名在外，又如何是件好事。不提也罢！”

　　绛竹二人闻老客所言，打辑作别，复又向前。看官，你道绛竹如何个乖巧法，竟有此三宝而无动心之举，实是受缘橼之教化罢了。只是今世绛竹又岂是受束之人，心下已颇是细作一番打量。只待有时之日，独自前往探个分明。这倘是缘橼首肯，便是罢了，倘若非愿，这是看于兄弟份上，也定不能详较之。如何不好。只这主意既定，自是暗自揣摩了个究竟，端看有闲隙之时罢了。

　　不日，三人来至皇城，本意居于一客栈，然缘橼一心向道，竟欲“遇庙拜庙，进塔扫塔”，熬是难为了绛竹与那易生小厮，直是住于天觉寺后佛院，以示清修，断不能动之分毫。那绛竹正是候此之时，便告知了缘橼以欲上街睹之世间风情为快，离了而去。亦便是好奇之心人皆旺之，不以为怪罢了。

　　然，竟也是绛竹奇运，不曾详问，便是碰了那皇城其无盐一宝以棋会友之事。尔道那绛竹本是才高之女，今有人亦为女子以才称著，如何不喜，便是挤到了旦约馆前。

　　独见馆前竖一棋盘，上已经覆黑白二色子数颗，旁有二人，各执一色棋，竟随通报而来之人落子，绛竹细察已覆之子，已是见那盘上之棋虽然同为黑白传统棋种之一，却非围棋，只约是五子棋。便已是当下了然，知那无盐花定是棋类高手。君知那五子棋，古为有之，对局二人，棋分黑白，五子连珠即为胜.，执黑先行，故有禁手之说。五子连“场”带“点”，性喜“短、平、快”，却偏生齐了那古典哲學之高深學問“陰陽易理”。虽是一易學之物，则倘是高深，却又实非易事。智者行棋机关算尽最终落个黔驴技穷的结局。愚者行棋，无从下手不知所以。然高手行棋使人百思不知其意，步步为营令你头脑迷，暗招中蕴藏杀机，最是擅长使用阴谋诡计。

　　故而绛竹一见那覆子，虽只一开阵式，便已是暗中藏锋，不禁暗自叫好。只可惜了对局之双方悬殊差异甚大，不出半茶的功夫，足令绛竹郁郁而不得解，正待起身走人，不想一襦杉男子已然垂首自楼内出，后随一青衣双髻丫环，手端一青铜盘，笑于楼外诸人，道：“我家姑娘且以开阵之名为题，言中者，敬请入内。”

　　尔道那楼外之人如此拥热，竟单止为了那无盐花之貌而来，此等，岂能过于专注于落子之上，又如何知道那开阵之奥妙。故一时全场已是寂静，便唯等有一精晓棋理之人。然，只既便是精晓棋理之人，又如何不懂前盘之对局，怯而迈之。绛竹本已欲走，见此情，端的是眼前一亮，也顾不得自将女儿之身，朗朗道来，“天元为首，执白子者落子于天元之上端，其三子则复落于白子上端，此局以攻为主，守为铺。若非寒星，便又是何种开阵甚好。”言罢，抡起折扇，打一辑，复毕敬道：“小生不才，但唯愿请教于无盐姑娘，便讨教几招是了。尚望姑娘大涵，旦于前引路。”遂得青衣丫环之首肯，随于后，登堂入室，只不知此毕敬之举已然是令全场浑然失色。

　　前曰那绛竹本以才高为傲，今见寒星而贸然求局于无盐，亦便是为才，只不知此二女子又是如何个以棋凭才见一高下，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上说绛竹以才求局于无盐，且随那青衣丫环之后，入楼内，不多时，来到一庭院，当中一座亭子，四围都是茶树。那树高矮不等，大小不一，一色碧绿，清芬袭人。走到亭子跟前，上悬一额，写着“茗香亭”。亭内坐一佳人，身披青紫罗薄纱长衫，内着一锦缎青紫罗抹胸，脸上蒙一青紫罗纱巾，脚下穿著三寸青紫罗鞋。一条淡粉丝绦轻挽于肩后，垂挂在胸口，掩住一抹粉白肌肤，似隐若现，极为妖媚。

　　绛竹待猜如此佳人便是无盐，正欲举步上前，不想却见佳人笑道：“姐姐既喜观阵，自然也是高棋了？”因纳闷道：“我的男儿装从没人知道的，她如何知道，若非是一眼即明？”但笑答，“小妹不才，如此举止，到是让姐姐好生笑话了。我这棋，称不上高棋，也便只是时常打打谱，再讲究讲究，略得几分意思罢了。”
　　唯见那无盐款款起身，姿态妖饶，坐于棋盘一方，答道：“即便是打谱，才是有些意思了。尚请姐姐一坐，赐教几局便是了。”言毕，自斟一香茗，不再理会绛竹。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