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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奇现绛缘 ...

  •   奇现绛缘

      上说,缘橼得报,携了小厮易生,整装出发以寻曲三小姐送至回府。然,君知缘橼乃清修之人,曲三小姐的出走,于他而言,实为人生一大幸事哉。此世缘橼虽依是痴念之辈,却非痴傻,岂肯认真于行。遂缓而行出城,又调转其向逆而行之。
      也合该是两人的缘份,绛竹虽是聪明了一世,却怎曾想那陈家的么子是有意放其一马,端是秉承“大隐于市而小隐于集”之念,亦是调转了马头,逆而行之。可惜!可叹!端的是有诗为证:
      千古孽债素还行,今朝绛缘还奇现。

      前番已知缘橼实一泪囊,幸因性佛,而大门不出,着实减了不少伤神之事。偏生如今为找曲三小姐,倒是迈出了大门,也是凭添了不少厌事于路上。可只苦了那贴身的易生小厮,为了自家主子而终日不得安宁。
      及三日,缘橼主仆二人行至一名为惊阳楼以觅其食,方解易生之苦。尔道何故,待吾细细道来。
      话说缘橼主仆二人进了酒楼,就在楼下拣个桌儿坐了。旁边走过一个酒保。青衣青布,肩上挂一白巾,走来向著二人打躬陪笑道:“二位爷可是要些什么东西?这是饮酒?还是要些子菜吃着?”
      缘橼道:“你既是酒保,荐了些菜罢了。这酒,便只要些子绍兴酒吃。”酒保闻言,随即走去取了一壶酒,两碟下酒之物,一碟青梅,一碟齑菜,两个酒杯,每人面前恭恭敬敬斟了一杯,退了下去。
      易生道:“少爷,那将军府回信的不是说曲三小姐只在附近。即日便可寻着。这如今你我此去已是三日,如何便是音讯皆无。”
      缘橼闻之,心下暗道:“方如此甚好!只尔一小厮虽长久侍我于跟前,却又如何知我其意。唉,人生于世,却不知跟前竟是一知心人皆无,此乃一憾事罢了。”是故垂泪。
      那易生小厮近日已是终日不得安宁,今见主子又复泪,已是头痛了万分,哪还顾得上之前所及之问题,正欲劝但只听闻一清朗之音:“不知兄台此间可有座于小弟?”
      缘橼心惊于此声之清朗,忙是拭泪抬头。这也是缘橼之未通世俗之处,便是在家逍遥惯了,哪知于世间男儿覆泪实一辱事,故未及也未曾想及掩其泪,便已经是望向来人。但见那来人穿着一件玉青色段子宽袖衫,外罩常青藏蓝混色锦纶褂,上绣铜青淡墨断竹,蹬着云天蓝图小朝靴,头上自眉额编一圈小辨,以一玉牌固于后脑之心,余发散及肩,以一汗青缎子自玉牌下系,披掩以发。额圆润滑,秋水清明,似有女子之娇气,又不失男儿之英挺。实是好端的样貌,不禁暗自称奇。
      那缘橼见了来人的人品出众,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遂道:“不敢,兄台请坐。” 看官,缘橼但惊此人,却殊不知此来人正是他极欲避行之人曲绛竹是也。
      君需知,缘橼虽为男儿,却是大门不出之辈,行速自是较常人慢之。而绛竹一女儿,因自小习武,又素以男装行走四方,不出三日便已是追上了缘橼一行,
      却不想二人恰逢于惊阳楼。此亦唯缘可道罢了。
      方才说,那男儿覆泪于世间,实乃一大辱事。偏忘及绛缘二人实非凡俗,缘橼其易是男儿泪,落入绛竹眼中,竟是满目的趣味,但想:这世间竟有如此有趣之人,尚不做作于俗人,赞!极是赞!只不知长与之相处,却又是如何一个景致了。

      思及此,绛竹转与身吩咐了那已是久立于身后的酒保:“店家,我便是要与那对家相似的吃些子罢了,”言罢,又回首辑礼于缘橼,“兄长这相貌可好是大气,偏生冒昧了,只不知兄台这是打哪来,又复哪去。”
      缘橼听问,竟因其赞而红了脸,忙道:“不敢,只此皮囊,何值兄长一赞。弟此从江南来,暂无定所,唯愿流离于世间,以访世间清修之人,但偿宿愿。”
      “如此讲来,倒是小弟的不是了,是我太执于那皮具,反是让兄长这等清修之人贻笑大方了。”绛竹作恭敬样答道,心下却暗自偷笑那缘橼用词之酸,备感兴趣盎然,复又道,“小弟方才此来所见兄长似有满腹心事,不知可方便告否,虽不才,但愿唯解兄之难耳。”
      “无妨,敬谢兄之关心,弟只微感于世间之人,知音难觅,故正暗自垂泪,不想倒是让兄长见笑了。”缘橼淡及方才心事,不禁又是以泪洗脸。
      “不想兄长竟是一细心之人。叹世间,何为知音,唯折李白于之汪伦送别之情。”绛竹笑道。看官,那绛竹上世本是仙界之女,修世多年,其聪颖又岂是一朝一暮之间。如今,但凭绛竹之敏思,一时间便已是看明了缘橼此人本性,禁不住是叹也叹,笑亦笑。叹缘橼本性尚真,竟执于此事间万物,而感于之。又笑其为人举止太过小心于世间之拘回,竟不能成事。
      “兄长此言甚是,今依言竟也是一欲觅知音之人。倘不知兄长如今何去,若亦无定所,倘是不嫌弃了小弟,便与吾等一道罢了。”缘橼但觉绛竹之言,竟以他乡遇知音,故急欲留绛竹之步,圆其知音之心。
      只不知此言正中绛竹下怀。绛竹喜道:“如此方好,正嫌着一个人的慌。有兄长一道,也堪为人生一快事,幸哉,甚哉。”道罢,二人问及姓名,闻及是陈家么子,但又不舍弃之,便倒编了个朱翔曲,互称了兄弟,以缘橼为长,绛竹为次,从此更是把盏言欢,不再话下。
      须臾片刻,一起上了路,径直向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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