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纱纪

2、第 2 章

　　开始提过，郝苏曾经有一个很美的女朋友，夏流觞，她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
　　据说在她死去的那个下午，郝苏没有在他身边，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冲向一辆迎面驶来的货车。有人看到她被车撞飞时的样子，很美。红色的裙子被风扬起，像一朵巨大的已经绽开的玫瑰，乌黑的发丝将身后的天空割得支离破碎，如同她凝固的眼泪。然后，然后，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了孤独。
　　也没有了心痛。
　　其实我并不太介意这件事，因为郝苏对我的好让我不必担心一切，在他的怀抱中，我只要静静享受被保护的温暖就足够了。
　　我和郝苏并不同班，我在2班，他在3班。可是两个班级的门口却是相对着的。坐在第一排的我，每天不用出班，就可以看见他。
　　他趴在桌上睡觉时被阳光透染成金色的发丝，他被老师提到黑板前默写时沾了粉笔灰的手指，他和别人说话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的牙齿……
　　全被我看在眼里，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学生。
　　然后我抿着嘴唇，认真地记着黑板上的笔记，握住笔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的泛白。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这个城市的秋天只是一个过渡，转瞬即逝。
　　就好像被人刻意遗忘的一些东西。
　　12月31日，这个年度的最后一天，也是郝苏的生日。学校已经开始打扫卫生，张灯结彩地准备新年联欢会。这稍稍让苦闷的学习生活添加了一些色彩。
　　临时在大礼堂搭建的舞台，我躲在帘后张望着，舞台的灯光太过耀眼，再加上观众席上黑压压的都是人，我勉强找到了高一3班的位置，却看不见郝苏在哪里。
　　主持人穿着昂贵的裙子，化了很浓的妆，声音甜腻，像裹在舌尖上厚厚的糖浆，吞下去太甜
　　，吐出来，那种甜腻却仍然顶着喉咙蔓延，沉入心底。
　　她说，“下面欢迎高一2班的夏爱四同学给大家带来吉他弹唱《爱情悬崖》。”
　　我小小地吞了一下口水，看见主持人走到幕旁，一个不知名的男孩跑商去支话筒。主持人拍拍我的肩膀，说，“爱四，不用紧张，会成功的。”我知道她有70%的原因是因为我把姐姐曾经穿过的裙子借给她。于是我冲她微笑，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吉他拎在手里，走上台去。
　　我走到台中间 ，鞠躬，然后灯全部灭掉，只有一束橘黄色的光束打在我的身上。我说：“感谢大家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在这里唱歌给我心爱的人听，我想要告诉他，无论他身在何处，我的心永远和他在一起。”
　　我听到台下调皮的男孩子的欢呼声，他们喊“郝苏”，“郝苏”。我没有抬头，调音，演唱。
　　那一刹那，整个舞台只属于我，我宽大的黑色毛衣，旧旧的牛仔裤，我高高束起的马尾……现在，只属于我。
　　一曲终了，我鞠躬，抱着我心爱的吉他，离开。
　　回到后台，看到主持人坐在那里补妆，看到我回来，她抬起头：“爱四，你的歌唱得真好，可是，为什么那么忧伤呢？”
　　我微笑，“因为爱情从头到尾都是忧伤的啊。”
　　郝苏，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