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62、平安夜梦魇

　　1994年12月25日，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但整个英国巫师界都无一丝一毫过节的喜乐气氛。预言家日报上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关于昨夜食死徒与魔法部及凤凰社的激烈厮杀。就在平安夜当晚，伏地魔率领其食死徒于霍格莫德村庄旁的山谷重创魔法部及凤凰社。霍格莫德村庄里的住户，紧闭门窗，捂紧棉被，但仍然不情不愿地旁听了整个战斗过程，食死徒离开前的疯狂笑声以及天空中那抹惨绿的黑魔标记，都如此清晰地向他们昭示了己方的重大失利。甚至来不及等到天亮，战役惨败的消息就已经从霍格莫德飞向了英国的各个角落。而预言家日报上不甚详细明了的冲突始末、含糊其辞的损失情况，当然，最重要的也是最难以做假的阵亡名单，都成为了第二天一早人们仔细揣摩、推测真实战况的依据。人们忧心忡忡地仔细阅读着报纸，担忧着力量平衡被打破后新的战争走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会对正义的一方有利，问题的关键只在于神秘人及其食死徒接下来如何出牌罢了。这场战役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和不如人意，以致于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以“平安夜梦魇”称呼它——希望它就像平安夜做的一场噩梦，马上消逝不见。
　　而夹杂在一整版一整版的“平安夜梦魇”之中的，是一则讣告，简要记述了伊芙·阿诺德·梅林的生平及贡献，只有四分之一版面大小。像大多数梅林一样，伊芙·梅林常年深居简出，醉心学术，虽对魔药学的前进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除了魔药学者们哀叹天妒英才外，像大多数梅林一样，大多数人对她的病逝都只是一声叹息一句惋惜，再无其他。事实上，她远不如自己的弟弟——曾经的食死徒二号人物，威廉·梅林——有名，而她对魔药学的突出贡献甚至不如为圣芒戈和凤凰社的长期魔药供应引人敬佩和怀念。至于她那些鲜为人知的秘辛和毁誉参半的一生，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将来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鉴于伊芙·梅林单调到乏味的交友圈以及一贯低调简朴的作风，当然还有大战刚过紧张慌乱的局势（邓布利多因此没能出席），她的葬礼也简单到了极致，只有帕蒂、奥利维亚、德拉科三人出席。中途更因奥利维亚的突然昏厥而手忙脚乱了一阵。所以，当伏地魔来到的时候，偌大的一个梅林家族墓地，只有帕特里特·博古特一个人在寄托哀思。
　　当食死徒传来伊芙的死讯时，食死徒的胜利party刚刚开场，伏地魔刚刚做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这个消息是如此的突然和不合时宜，以至于伏地魔当场惩罚了传递消息的那人，最严厉的钻心剜骨，带着十二分的怒气。
　　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是康斯坦丝·布莱克拦下了惩罚。她挥退了所有不知所措诚惶诚恐的食死徒，然后劝他去梅林城堡看一看，“平安夜刚过，今天是圣诞节。”她这样说，好像不是要伏地魔去确认谁的死讯，而只是去一起过节。
　　但伏地魔喘息着目视前方，半晌不言不语。康妮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并不催促。
　　“你去。”伏地魔最终说。
　　康妮一愣，但转瞬反应了过来，“父亲，我需要一把门钥匙，通往梅林城堡的门厅。”
　　伏地魔随手扯过一个他都没有意识到是什么的东西，开始施咒。一个简单的康妮六岁就能完成的咒语，他施了足足三遍才成功——他握着魔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故作镇定地背过身去，“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他嘱咐道，连声音都在颤抖。
　　而当康妮“快去快回”之后，却发现他已经回了书房。她去拧门，还没打开，就听见里面一声怒吼：“滚！”
　　康妮整个人一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却继续把门推开。
　　“我叫你滚，你没有听到吗？！”伏地魔整张脸都扭曲了。
　　伏地魔剧烈地喘息着，怒视着他不听话的养女。康妮看着他，双眼带着沉静和抚慰人心的力量，“葬礼在下午两点。”她只说了这一句，就退了出去。
　　伏地魔一下子泄了气，他瘫在椅子上，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悲鸣，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直过了下午五点，伏地魔才从书房走了出来，梦游一般地去了梅林家族的墓地。但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是伊芙在跟他生气，吓他呢，他觉得是梅林在嫉妒他的成功，吓他呢……
　　所以，他在新起的坟墓前站了足足一个小时，盯着墓碑上伊芙·阿诺德·梅林的名字足足一个小时，足足一个小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就像傻掉了一样。
　　“这不是真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你要干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帕特里克·博古特瞟了他一眼，开口道，“怎么，这个时候又想见伊芙最后一面了？”语气冰冷。
　　伏地魔猛地回身，一挥魔杖炸掉了帕特里克脚边的石板，恶狠狠道：“告诉我，这次她又想要什么？她又哪里不满意了？她是看到了听到了什么，还是邓布利多又跟她说了什么？”伏地魔冷冷地笑，“新一招的威胁，对不对？告诉她，告诉伊芙·梅林！这一点儿也不好笑！马上出来见我，否则什么都没得商量！”
　　帕蒂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着急了？这个时候，你又着急了？这个时候，你才知道着急啊？”他转头盯着那人，“那我给你传递消息的时候，你在哪儿？！”
　　伏地魔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伊芙·梅林出来见我……”
　　帕蒂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继续自己的话道：“你在扫荡凤凰社的战场上！”
　　伏地魔脸上的表情更加迷茫了，仿佛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帕蒂冷笑着看他，“怎么不说了？”他抬手指着那座新起的坟墓，“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伏地魔吗？你不是人人畏惧的伏地魔吗？她就在那里。伊芙·梅林就在那里。我可叫不出来，你自己叫啊！”
　　伏地魔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这个时候又惺惺作态了？有什么用？”帕蒂眼眶一下子又湿润了，“她临死前还在叫着你的名字！”
　　“帕特里克·博古特！”伏地魔吼道，警告他不要再说了。
　　可帕特里克吼得比他还大声，“她最后叫的是你的名字！”他朝着伏地魔嚷道，“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伏地魔一个魔咒就甩了过去，帕蒂猛地一挥魔杖把魔咒挡了过去。“怎么？迫不及待对我动手了？！”
　　伏地魔一下子垂了魔杖，颓废地立在一旁。
　　可帕蒂还在冷笑，不依不饶道：“想与我帕特里克为敌了？想与我博古特家族为敌了？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仍然毫不吝啬地把这项殊荣留给你。”他盯着伏地魔，带着十足的决然与恶意，“我，帕特里克·博古特，明年，要竞选魔法部部长了。”
　　伏地魔猛地抬头看他。
　　帕蒂盯着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我，帕特里克·博古特，明年，要竞选魔法部部长了。”
　　“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伏地魔平静地问他。
　　“随你怎么想。”帕蒂无所谓地耸耸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凉薄地笑，“我以前竟然一直抗拒与你为敌，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值。”他盯着伏地魔，再接再厉道，“从这一刻起，你就只是伏地魔了。我再也不会叫你汤姆了。我的汤姆，和我的伊芙，一起死了，一起埋在了这里。”
　　在伏地魔的学生时代，和他关系一般的同学叫他“汤姆·里德尔”或是“里德尔先生”，稍微亲密一点儿的叫他“汤姆”，更亲密的——斯莱特林的秘密小圈子里，他的追随者唤他“伏地魔”（“Lord”和“黑魔王”都是之后更加敬畏时的称呼），而最亲密的——他唯一的爱人和朋友，仍旧唤他“汤姆”。在他们眼中，他不是斯莱特林的级长，霍格沃茨的男学生会主席，法力高强、令人敬畏的伏地魔，他只是汤姆，她的爱人，他的朋友，只作为汤姆而存在。而现在，那两个只把他当作汤姆来爱的人，不会在了……
　　“但你永远是我的帕蒂。”伏地魔低声道，“你想竞选魔法部部长，你不想再唤我汤姆，哪怕你不想看见我、和我说话，哪怕你铁了心要与我为敌，只要你喜欢，都随你。但你永远是我的帕蒂，斯莱特林庄园永远欢迎你，汤姆·里德尔永远听候你的差遣。”
　　帕蒂眼圈微红地侧过头去，“晚了。”他低声道，“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总是利用我的心软，知道吗，你总是利用它。”
　　“功成名就的路那么多，你却选择了最残忍的一条，伊芙最不能接受的一条。你无非就是利用我们的心软，强迫我们接受它罢了。”他看着他，“奥利维亚可不会这样，她对你可没什么感情和共同的回忆可言。她热爱权力，本能地追逐它。和我相比，她对你的顾忌更少。”帕蒂有些不怀好意地笑，“说不定，你最终会成为她仕途上的一块垫脚石。”
　　这是帕特里克·博古特作为朋友的最后一点儿忠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