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61、伊芙·梅林

　　四年来，奥利维亚第一次回梅林城堡过圣诞，她还带回了德拉科。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想会是那么一幅光景。
　　她回家的时候，伊芙·梅林正在昏睡，帕特里克·博古特守在床边。
　　“怎么会这样？”这是她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帕蒂看了奥利维亚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盯着伊芙沉睡的面孔，就像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一样，“尼法朵拉·卢平遇难的时候，你妈妈在现场。”帕蒂声音平静地解释了一句。
　　奥利维亚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所以呢？”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价值观没告诉她答案，她也无法理解她妈妈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汤姆只是在你面前谋杀波特未遂，你就生了好大的气，而尼法朵拉·卢平一尸两命死在了伊芙的面前。”帕蒂的声音没有一点儿起伏，“对于汤姆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有很深的负罪感，她觉得那些罪恶都是她的，那些责任也都是她的。这次她当场就昏倒了。”
　　奥利维亚勉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虽然还是有些不理解不赞同，但现在的情形显然是保留意见的时候。她问出了她内心最深的疑惑：“可不是有魔法石吗？”
　　不是有魔法石吗？
　　帕蒂也一次次地问伊芙这个问题，但伊芙每次都是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那些跳跃的阳光，不言不语，无论他怎么追问。
　　“我不知道。”帕蒂实事求是地答道，“汤姆直接把魔法石给了她，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奥利维亚依旧是那副接受无能目瞪口呆的表情，她站在床尾，看着躺在被窝里憔悴苍白的母亲，一时无言。她从来没想到圣诞假期等在家里的会是这幅光景。
　　帕蒂本不想离开，但看了奥利维亚一眼，又觉得应该把时间留给她们母女两人好好相处，所以他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声音嘱托道：“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你妈妈。看到你，说不定她就会想通的。”
　　但奥利维亚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项工作，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帕蒂，希望他能留下来。
　　但帕蒂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甚至都没有力气给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就转身去了客卧。
　　“德拉科，”奥利维亚转移了求救的目标，“你会在这里陪我的，对吗？”
　　德拉科听出了奥利维亚声音里的紧张和不安，他向她微微一笑，“当然，奥利维亚，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可以吗？”
　　奥利维亚这才点点头，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床边，转而盯着病床上的母亲，就像她教父刚刚做的那样。
　　但事实上，奥利维亚内心的不安没有减少一分。伊芙·梅林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也不过三两小时。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要吃些东西，喝大量的魔药。但食物和魔药事实上都提不起她的精神，唯一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只是和帕蒂、奥利维亚以及德拉科聊天，尤其是德拉科，伊芙很喜欢他，他们相处也极为融洽。但她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每个人心头都萦绕着一团阴霾。这种不安和担忧，在他们回来的第五天，更得到了印证。
　　德拉科偷偷告诉奥利维亚，伊芙的药不对。
　　奥利维亚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什么叫“药不对”？
　　德拉科知道博古特先生和奥利维亚都不精通魔药，所以很难发现。“夫人喝的魔药，我偷着研究了一下，”德拉科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它们不是治病的药，它们都是——提神的。”
　　奥利维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啊？！”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她为什么不给自己喝治病的药？为什么要喝提神的药骗他们？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奥利维亚一点儿都不懂。
　　帕蒂在奥利维亚的身后“呵”了一声，奥利维亚和德拉科都转过头去看他，而他的表情，完全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帕蒂……”奥利维亚唤他，求他告诉她，求他，不要告诉她。
　　“就是这样。”帕蒂苦着脸，眼里闪着泪光，“我就知道，就是这样。”
　　奥利维亚吓坏了，她揪住了德拉科的衣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听下去。
　　“她不想活了。”帕蒂看着奥利维亚，轻声说道，“你妈妈她，不想活了。”
　　奥利维亚踉跄了一下，依旧是接受不能，“为什么呀？”她轻声问，问她的教父。满满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呀？！”她吼道。
　　德拉科想搂住她，但被她一把推开，她脚步踉跄地冲进母亲的卧房，而伊芙·梅林，竟然已经醒来了。
　　她的精神很好。
　　奥利维亚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她快步走到母亲的床边坐下，甚至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埋住了脸，“妈妈，”她瓮声瓮气地唤她，“我再也不要理帕蒂了。他是个大骗子！”
　　伊芙笑了笑，她瘦骨嶙峋的右手搂住了女儿的肩膀，“这可不行，他是你的教父，你得让他照顾你。”
　　“我才不稀罕呢！”奥利维亚赌气道。
　　伊芙又笑了下，没有接话，隔了几秒，却突然道：“奥利维亚，你不要怪我。”她顿了顿，“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妈妈。”
　　奥利维亚整个表情都僵掉了，她缓缓从母亲怀里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突然说这些。
　　伊芙拉着奥利维亚的手。她的奥利维亚是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手白皙温暖，让她都舍不得放开了。“我也不会怪你。你的任性，你的报复，在我这里其实都不算什么。你还是个孩子，你还这么小。”
　　奥利维亚难受极了，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说这些。
　　“如果我死了……”伊芙声音平静地说道，“奥利维亚，”她看着女儿，“你也不要伤心。”
　　奥利维亚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为什么不伤心？如果我妈妈死了，我为什么不伤心？！”她一边哭一边喊道，“尼法朵拉·卢平死了，我也就叹一声，我又不认识她，我一点儿都不伤心。可如果我妈妈死了，你为什么叫我不伤心？我怎么可能不伤心？！我现在都要伤心死了！”她慌忙地拉着妈妈的手捂上自己的心口，“你摸摸它，妈妈你摸摸它！它都要难受死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这个狠心的女人，“妈妈，难道你在乎那个什么卢平也多过我吗？你为什么要在乎她啊？我才是你的女儿呀！妈妈，妈妈！你为了我活下去不行吗？为了我，活下去呀！”
　　奥利维亚痛哭着扑在伊芙的身上，伊芙也难过得落了泪。为了奥利维亚，为了她的女儿，活下去……
　　这个念头在她脑里转了一回，然后她突然笑了。她突然想到，也有个人，痛哭着扑倒在她的怀里，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为了我活下去……
　　因为活不下去。五十多年过去了，伊芙·梅林总算找到了答案，所以，她笑了。因为，有一种女人，她们离了爱情，就活不下去。如果时间倒回从前，她一定会对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说，你别怪她，她只是活不下去了。
　　就像此时此刻的她一样。
　　“德拉科。”伊芙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
　　德拉科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俯身问道：“夫人？”
　　伊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她拉着德拉科的手，声音沙哑，“从五岁到十一岁，我把奥利维亚关在这个城堡里整整六年……从十一岁到十四岁，她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跟我冷战，写信来气我，不肯回家，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妈妈……”奥利维亚哭得更伤心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羞愧极了，悔恨极了。
　　但伊芙没有理她。伊芙·梅林一瞬不瞬地盯着德拉科，用力地握着他的手，问道：“德拉科，你知道我想告诉你什么吗？”
　　德拉科紧紧回握着伊芙的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知道，夫人。我也会在原地等她，总有一天她会回头，不管多少年，我都会等下去，决不放弃。”
　　伊芙终于欣慰地笑了，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孩子，他了解奥利维亚，“德拉科，真正的奥利维亚没有她平时表现得那样善良无害，也没有她犯起狠来那样无可救药。她只是，你知道，有时候，她只是被迷惑了，被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迷住了眼睛，她看不到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她丢失了自己的本心。”伊芙把德拉科和奥利维亚的手握在一起，“善待她，包容她，别放弃她。”
　　“夫人，”德拉科双眼通红，“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您放心。”
　　伊芙点点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蛋白石戒指，“不要怕他。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如果有一天，我多么希望没有那一天，你和奥利维亚真的没办法走下去了，没办法在一起了，即使那样了，也不要怕他。如果真的不幸有那么一天，我不希望你们硬绑在一起，我知道那样是不会幸福的。”她把戒指戴在了德拉科的手上，“看在这个的面上，无论如何，他都会永远庇护马尔福家族的。”
　　德拉科也落下泪来。他知道手上这枚戒指的分量，这是斯莱特林家族的东西，可梅林夫人竟把它留给了自己而不是奥利维亚。哪怕最后他和奥利维亚以分手结局，她也为马尔福家族留了后路。一切的一切，只为他能毫无负担地跟奥利维亚在一起，死心塌地地跟奥利维亚在一起。
　　帕蒂站在门口，早已满面是泪，他转身就往外走，却被伊芙叫了回来。
　　“你去哪儿？”伊芙问他，“都不愿多陪老朋友一会儿吗？”
　　帕蒂难受得不行，他想冲她大吼大叫，但话到嘴边，却舍不得出口。他不忍心。
　　“我去找汤姆。”
　　伊芙笑了，她对好友招了招手。
　　德拉科把位置让给博古特先生，退到了后边。
　　帕蒂不情不愿地蹭到了床前，但当好友对他伸出手、撒娇地努了努嘴，他还是拉住了她的手。他多么希望他能温暖这只冰冷的手啊，他多么希望。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伊芙收敛了笑意。“帕蒂，”她拉着好友的手，娇气的样子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错了？”
　　帕蒂含着泪看着她。
　　“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她紧了紧两人交握的双手，“别再躲了，帕蒂。从小到大，你总是让着他。”
　　“伊芙，”帕蒂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气里带着倔强，“你活着，我们就还是汤姆和帕蒂，斯莱特林走出来的好朋友。但如果你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管他？他做他的伏地魔，与我何干？！要不是你，我知道他是谁？我管他是谁？！”
　　帕蒂一副威胁叫嚣的样子，但伊芙却笑了，她竟然还赞同地点了点头，“本来就是我们先认识的。”
　　“对啊，”帕蒂哭了，“本来就是我们先认识的。”
　　满屋子的人，除了伊芙，都在哭。
　　“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就再也没人管他了，我可不会管他……”
　　“妈妈，求你，为了我，活下去吧，就当为了我……”
　　只有伊芙，内心平静非常，她的目光越过奥利维亚，越过帕蒂，越过德拉科，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向她，朝她微笑。
　　和煦的微笑。
　　五十多年前的汤姆·里德尔，还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
　　“汤姆……”她对着那个身影唤道。
　　她再也听不见奥利维亚的哭声，帕蒂的哭声，这个世上所有的哭声。她的灵魂飞离了□□，飞到了远方。
　　她在走廊上缓步前行，整个车厢空旷得没有一个人影，她走啊走啊，来到那个熟悉的包厢门口，推开了门。
　　那个男生，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有什么事吗，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