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命运不敲门9（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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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步欢和韩彬仍然没有回来，但老赵来了，和几个渔民一起。
小安道：“大叔，步欢他们呢？”
老赵他们都穿着分体式的雨衣，他们抹了抹脸上的水，揭下了兜帽，都是岛上的村民，叶莱按在腰上的手放松了。
老赵道：“他们都没事。没想到大刘他们居然……唉！抓到了两个活的，步欢正在看着他们。我们过来给你们报个信。”
程锦问：“大家都没事吧？”
老赵道：“只有阿桂受了点伤，韩彬已经帮他看过了，说没事，没伤到筋骨。其他人也都没事。”
程锦松了口气：“那就好。大刘他们的情况怎样？”
老赵叹气：“大刘两兄弟死了，被他们自己人开枪打死的——他们突然起了内讧。”
程锦点头，看来他们的“离间计”成功了。
“现在还活着的是老王和老吴，不知道你对他们有没有印象？”
程锦点头：“有点印象。”
黄靖房东在一旁问道：“那老王和老吴有没有说出小赵的下落？”
老赵摇头：“我狠狠地打了他们几下，但他们硬是不吭声，这些畜牲……”他哽咽出声。
他旁边的一人道：“希望步欢他们能问出些什么来，一会儿风停了，我们好出去找人。”
程锦问：“风快停了？”
那人肯定地道：“最多再过两小时，这风就会停。”
游铎道：“不是说暴风雨可能会持续几天？”
那人笑道：“你是说天气预报？那不准。也不是不准，只是完全准确的时候很少。”
等到风慢慢变小后，叶莱和游铎留下来看着张钱两人，其他人前往岛上的群居区。
步欢正靠墙站在一栋房子的屋檐下，看到程锦他们后，朝他们挥手，小安朝他跑去：“怎么样？是不是很惊险？”
步欢懒洋洋地笑道：“没劲透了。我都做好了牺牲一把的准备，没想到他们突然发疯，自相残杀了起来。”
他这会儿说得虽然轻松，但当时其实还是非常危险的，对方是在窝里斗没错，但他们却是对方共同的敌人啊。
小安嘿嘿地笑了：“这个啊，是我们的功劳哦，小小的离间计而已啦。”
小安和步欢说着话，程锦他们先去找韩彬。
韩彬在老赵家里，老王和老吴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横在他旁边的水泥地上。
老赵跨进门，着急地道：“怎样？他们说了赵成在哪里吗？”
韩彬摇头：“他们不肯开口。”他没有手下留情，但那两人的骨头很硬。
老赵一听，又要冲上去动手，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程锦走上前，在其中一个人身旁蹲下，这人鼻青脸肿的，也认不出谁。
“你们怎样才肯说出赵成在哪里？是要到了公安局后才肯说？是怕现在说了，会被大家打死？这样吧，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们愿意现在说出来，无论答案是什么，没人会再对你们动手。”
老赵立刻配合地道：“你们说，我发誓绝不对你们动手。”
老吴睁开肿胀的眼睛，看着程锦，过了会儿，他说：“三星岛西北方的岩石下。”
老赵他们立刻冲出房间，冲向海边方向……
程锦起身，看着老赵等人远去，然后回头看韩彬：“我说过我对虐俘行为的看法吗？”
韩彬道：“他们的外伤不是我造成的。”他这话的诚恳度足以通过测谎仪。
“俘虏”冷笑，只是他们的脸肿得太厉害，表情不好分辨。
外头的步欢把脑袋伸到门边：“我能证明！老赵他们实在是被气得狠了，我们真的拦不住啊！”
程锦回头看向步欢，步欢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记住你是一个医生。”说完程锦拉着杨思觅出门去了。
韩彬垂眸低语：“从来没有忘记过……”
外面的雨已经很小了，雾雨中的小岛风景很美，程锦和杨思觅站在屋檐下观看。
小安和步欢也安静地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小安身上的对讲机响了，传出叶莱的声音：“小安，老大在吗？告诉他黄靖和胡桥出门了。”
步欢看向对讲机：“哟，你们就把战利品给装备上了？”
小安道：“必需的，而且这是名牌的呢！”
程锦和杨思觅走向山下。小安连忙小跑着跟上。
步欢道：“你们要去哪儿？”
小安道：“不知道啊，但应该有热闹看吧！”
黄靖和胡桥不是同时出门的。黄靖是趁胡桥不在时独自离开的，胡桥发现后连忙跑出来找他，最后在大星岛的码头上追上了他。
这时，黄靖正在发动一艘船，胡桥趟着海水爬上船，喘着气道：“黄靖，你受伤了，得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黄靖不说话，继续发动船，但不知道是哪个动作不到位，这船就是发动不起来。
胡桥不解：“黄靖，你到底在做什么？”
黄靖低着头继续折腾发动机，最后终于打着火了，他起身看向胡桥，上前一步抱住对方。
胡桥愣住：“怎么了……”
“对不起。”黄靖毫不迟疑地用力一推，胡桥仰面摔下船。
好在这个地方离岸很近，水并不深，很快胡桥便扑腾着从水中站起，他茫然地看着驾船远去的黄靖。
“黄靖，站住！”程锦和杨思觅追过来了。
杨思觅跳上一艘空船，发现上锁了，他拿出工具开锁。
程锦走向胡桥：“没事吧？”
黄靖回头看了眼他们，手忙脚乱地加速，但他的开船技术不够纯熟，不等他开远，杨思觅便驾船追了上去，直直地冲向他，像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黄靖的心凉了，他的预想是杨思觅会逼停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撞上来，他顿时就退缩了，撞上了会死的，要不，还是弃船吧……
轰的一声巨响，两艘船真的撞上了。
幸运的是，杨思觅和黄靖都在两船相撞之前就都动作麻利地跳了海。
胡桥茫然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老师肯定没事啦。”步欢和小安两人也赶到了，他们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根本没去听胡桥在问什么。
而程锦则是一脸木然，喃喃道：“这次是两艘船……”
杨思觅把黄靖拖上岸，丢在地上。
黄靖呛水了，趴跪在地上咳得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
程锦收拾好了心情，揽住浑身湿淋淋的杨思觅，轻叹道：“和你说了，这种天气不要下水。得赶紧回去换衣服。”说完他便拉着杨思觅走了。
胡桥走到黄靖身边，低头看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靖腰上的伤口出血了，在衣服上染出了一片红色，胡桥看了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步欢在一旁摩拳擦掌：“别跑哦，我不想对你动手。”
黄靖忍不住撇嘴：“你是巴不得我跑，好下黑手吧？”平时斗嘴斗惯了，一时间很难消除这个惯性。
胡桥的怒气值破表了，怒吼：“你们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剩下周而复始的海浪声。
步欢摊手：“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知道他明天应该是不能在岛上晒太阳了。”他弯下腰，同情地拍了拍黄靖的肩膀。
“你真笨，”小安鄙视胡桥，“肯定是因为他是坏人，我们老大才会抓他了。”
黄靖听得笑了。
胡桥快被他们气疯了……
二十分钟后，黄靖被带回住处，带到程锦面前。
程锦打量黄靖。
步欢举起手：“绝对没虐待他，不但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还让他换了衣服。贵宾VIP待遇。”
小安道：“老大，岛上的人发现他们的船出船祸了。”
程锦道：“没事，我和他们说过了，维修费我来付。好了，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公安局的人来了后，我们也跟着一起走。”
叶莱道：“老大，我们要回京？”
程锦道：“不，我们换个地方。还是说你们更喜欢留在这里？”
步欢道：“还是换地方吧，身份已经暴露了，继续住下去会被人当猴子看的。”
叶莱立刻道：“只有你是猴子。”
程锦抬头示意他们安静，催促道：“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
大家都走开了，胡桥还留在原地：“我需要你们的解释。”
程锦看向他，简单地道：“黄靖拿了大刘他们的东西，刘世勇应该也是他杀的。”
黄靖立刻辩解：“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从岩石上摔下去了。”
“然后你就私自把他的尸体掩埋了？”程锦倒也没坚持说他杀了人，一切都得看证据，还是让沁源的警方去详查吧。
黄靖道：“这个我是做得不对。”就不应该画蛇添足地把尸体藏起来。
“……”胡桥瞪向黄靖，“到底怎么回事？你拿了他们的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拿人家的东西，还扯上了杀人的事。”
黄靖避开他的目光，道：“为了钱，有钱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们藏起来的东西是珍贵的饰品和古董。我猜那些东西是他们抢来的，既然原本就不属于他们，那我拿一些也没关系吧。”
程锦道：“那只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
黄靖没说话。
程锦又道：“那些东西或许是很值钱，但很难换成钱，否则大刘他们为什么要把东西藏到岛上，并在这里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估计他们也想卖掉那些东西，但没找到好办法。你拿到那些东西后，不但无法成功换成钱，还会惹祸上身。”
黄靖沉默了片刻，道：“这倒是我没考虑周全。”
“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程锦问。
“在三星岛上。”
程锦问：“能给我们具体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黄靖点头。
事情会发展成现在，是因为刘世勇行动时不够小心。
之前的某天，黄靖发现刘世勇半夜偷偷出门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就跟踪了他，然后发现对方有一个值钱的“宝藏”。
黄靖忍不住动了心思，想打这个“宝藏”的主意，后来他不小心和刘世勇狭路相逢，追逐间，刘世勇掉落山崖。
程锦问：“刘世勇一个人半夜跑去他们藏宝的地方？”
“是。他背着同伙偷偷去拿东西。”
程锦心道，看来他们之前的“离间计”蒙对了真相。
“有些界线你不该跨过的。”
黄靖笑道：“程锦，你或许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我不喜欢你这种人。”
步欢从楼梯上下来，插嘴：“不喜欢值得尊敬的人，那你就是承认自己品德不行了。”
“……”
程锦看向黄靖的腰部：“你是怎么受伤的？”
胡桥代黄靖回答：“因为他嘴太贱，人家拿枪对着他，他还不肯老实闭嘴。不过事实证明，站在人家的立场来看，对他开枪是开对了。”
大家无言。
胡桥又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怀疑黄靖的？黄靖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程锦道：“岛上出事，首先被怀疑的会是外来人口，我们是容易被怀疑的人，黄靖也一样，而且他比我们先来，无论是对岛上的人还是对大刘那些人，他都很熟。只要多加留意，就能注意到他存在一些问题。
“首先，晚上吃饭时，你经常被他灌醉，你睡得沉，他半夜才好出门。之前他还故意装病，估计是想用看病这个正当理由离开大星岛，可惜你和韩彬让他的计划失败了。后来，他又故意让大刘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赵成身上，结果发生了一桩悲剧。”
黄靖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程锦没和他争论。
胡桥道：“我觉得他的分析很合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黄靖叹气：“我今天下午才知道我被怀疑了，因为杨思觅这个混蛋一直拿东西戳我，我身上都青了。”知道他在装睡，偏要故意折腾他。
杨思觅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大，船来了！”小安在楼上喊，她看到了海上的船，海事局和公安局的人来了。
程锦问胡桥：“你走不走？”
胡桥道：“走。”
胡桥跑回去收拾东西，他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美丽的小岛，但和来时的雀跃不一样，这会儿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知道有一部分的他迷失在了这个岛上，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命运不敲门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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