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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相恋 ...

  •   紫芫回到花窖,将一切收拾停当,独自去了上次怀璟带她去过的那家清真饺子馆,饺子馆的人依然很多,她用目光搜寻了一圈,而后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没什么胃口,要了半斤饺子只吃了几个,将剩余的用塑料袋包好,心事重重地向宿舍走去,走到半路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着与宿舍相反的方向跑去,当她到达往日卖花经常路过的那个路口时,一眼看到她所熟悉的枫树只剩下半截空荡荡的树桩。
      紫芫只觉耳边轰的一声,脑海中顿时变成了一片空白。
      它曾经一直在那里,为她遮荫,与她做伴,为她用枝叶的和鸣唱歌,她与怀璟也是在它的华冠下相遇,他曾用飘舞的红叶写下他与她的名字……
      紫芫慢慢走到树桩旁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它裸露的纹理,如同抚摸着它无法治愈的伤口,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被砍断的枫树瞬间越长越高,转眼已是枝繁叶茂。紫芫用力揉了揉眼睛,而后睁大眼睛看去,良久,她终于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当梅果从剑光中出来的时候,紫芫虽有好奇却不会惧怕,可当眼前这棵枫树抽枝展叶的时候,她感到的是由衷的畏惧,一种令人颤栗的妖异的气息缠绕在这棵树上,由它的每一枝每一叶散发出来,使她觉得身陷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
      紫芫的脸上血色尽失,全身发抖,她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转过身没命地跑着,由于跑得太急,她的左腿猛然磕到了花坛上,手中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她弯下腰扶住伤腿,疼得半天无法动弹。巨痛挽回了她的理智,她闭上双眼,颤抖着想,“如果它就是怀璟呢?如果它是怀璟……是啊,如果它是怀璟,看到我这样害怕不是要伤心么?”她睁开双眼,缓缓直起身,慢慢向回走去。
      火红的枫树如同一道凝固的火焰,年轻男子背对她坐在树下,一只握着酒壶的手搭在左腿支起的膝盖上,头微微垂着,似乎正在默默出神。
      紫芫紧紧咬住嘴唇,泪珠簌簌而落。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快步跑了过去,夺过怀璟手中的酒壶丢到地上,大声道,“你跑到哪里去啦?你不想理我是不是?”
      怀璟浑身一震,他以为她就要和从前一样远远离开他,从此与他情同陌路,她为什么又要回来?她不知道,只要她稍稍靠近就会让他重新燃起希望,而她每次离开都会伤得他体无完肤。
      一双小手轻轻搂上怀璟的脖颈,紫芫将头贴在他背上,抽泣着说,“不许你不理我,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不跟你好了。”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松开搂着他的双手,“你答不答应?”
      怀璟僵硬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紫芫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你讨厌我是不是?”
      怀璟苦涩一笑,哑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
      紫芫心下一宽,接着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怀璟放轻声音,“芫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么?”
      恐惧感再次爬上心头,紫芫强行压制住这种令人颤栗的感觉,迟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怀璟的胳膊,“你……你是我的顾大哥。”
      “我是妖怪。”怀璟回过身去,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紫芫,一字一顿地重复,“我是个妖怪。”
      妖邪之气在他全身流动,那张俊美至极的脸颊刹时间变得狰狞无比。
      紫芫骇然掩面大哭,“你怎么总是吓我,我……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喜欢你啊顾大哥。”
      怀璟完全呆住了。
      紫芫扑进他怀里,紧紧楼住他的脖颈,边哭边说,“我知道我太任性了,你可能不喜欢象我这样的人,可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喜欢你。”
      怀璟怔了许久,接着脸颊突然一片通红,声音不住颤抖,“芫儿,你,你说的……是真的?”
      紫芫在他怀中连连点头,“顾大哥,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怀璟的心怦怦狂跳,他张开双臂抱住心爱的姑娘,只觉从前的万千寂寞辛苦已成隔世,自己仿佛从来便是如此幸福,幸福得整个天地都在眼前焕然一新。
      许久之后,两人手牵手回到花窖,紫芫拉着怀璟在花间乱转,“你看我把这些花照顾得好不好?”怀璟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她,这时温柔一笑,“照顾得不错。”紫芫听了怀璟的赞扬十分得意,“明天我们一起去卖花。”说完突然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妇人。怀璟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怎么了?”紫芫皱起秀眉,“今天我遇见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服,给人感觉很古怪,顾大哥,是不是她砍的……你?”她原本想问是不是那个老太太砍的枫树,又猛然想到枫树就是怀璟。怀璟双眸闪过一丝冷意,微微点了点头。紫芫撇撇小嘴,“她自称是什么传人,说自己是个法师,不过我看她没什么本事,只会吹牛。”怀璟暗想,“几百年那场大战中夏侯蝉虽然侥幸未死,但却成了个婴儿,她现在神志不清,想必是强行恢复功力所致了。”
      次日中午,夏侯蝉坐在江家的客厅中间,满面自信之色,“你们放心吧,那个树妖已经被我除掉啦。”她刚才曾返回昨天她砍树的地方仔细查看,那棵枫树仍是只有半截树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江家三口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江父清了清嗓子,语气婉转讨好,“法师,我儿子曾亲眼见过那个妖怪,他是个卖花的,会不会他不是那个树妖,而是个花妖?”江浩凡接道,“法师,有个叫柳紫芫的丫头总是和那个妖怪拉拉扯扯,可能是他的姘头,不如您把她抓起来问问。”一提到柳紫芫的名字江母立刻恨的咬牙切齿,“那个臭丫头细眉长眼的一脸风骚劲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准也是个妖怪。”夏侯蝉略想了想问,“你们知道他们的巢穴在哪里么?”
      一刻钟后,夏侯蝉来到花窖前,她向四周张望了一阵,取出一把道符飞快地贴到各处,随后破门而入,大喝道:“大胆妖孽,速速现身!”一个正忙于打扫的中年妇女被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神经病啊,赶紧出去。”夏侯蝉探头向四下看了看,“这儿有没有一个姓顾的和姓柳的?”“你找他们干嘛?”中年妇女警惕起来。夏侯蝉傲然回答,“我是……传人,我要斩妖除魔。”中年妇女十分头疼,“我不管你找他们干什么,这花窖他们已经卖给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你赶紧走,赶紧走吧。”中年妇女将夏侯蝉赶出花窖,骂骂咧咧地把那些道符扯了下去,“哪儿来的疯子,真以为自己是法师啊。”夏侯蝉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取出法器,念动咒语,几下将花窖的大门戳了几个窟窿。中年妇女见了这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再不敢出言辱骂她,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
      紫芫坐在高高的石阶上,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她转过头看着怀璟,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怀璟轻声问,“傻笑什么呢?再笑眼睛都没了。”紫芫见四周没人,赶紧凑过去亲了怀璟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他肩上。怀璟的心都要化了,他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握着她柔软的小手。紫芫用另一只手摆弄着他修长的手指,一边絮絮地说,“过几天你跟我回家吧,我想让我爸爸妈妈见见你。我爸我妈都是很好的人,你可别紧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紫芫的信心来自于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是女儿看上的人爹妈一定喜欢。”不久之后她才知道这句话是要有前提条件的,不过现在的她仍是信心十足,认为父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心上人。
      怀璟的想法不象紫芫这样简单,但他并不十分担心如果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来往该怎么办,在他看来,她的心里有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只要她心里有他,其余的问题也就算不上问题了。
      想到这里,怀璟的心象被温柔的丝绸包裹住了一样又软又暖,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吻。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依偎在一起,只觉得世上再没什么比两人相爱相守更值得眷恋。
      古庙之前人潮如织,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背着把短剑坐在树下,嘿嘿笑道,“梅果,你说他们拜的真是神么?照我说他们所拜的不过是心中的幻象罢了,不过只要人间还有苦难,世人还有欲望,香火就永远不会中断,你说是不是?”那短剑轻轻颤了颤,似乎对虬髯客人所说的话深以为然。
      江浩凡和江父讲母跪在庙内的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佛像磕了几个头。江母喃喃地道,“求佛祖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平安富贵,让那些害我们的人和妖魔鬼怪统统不得好死……”片刻之后,三人每人手腕上各戴着一串佛珠走出古庙,江母不断地念着“阿弥驼佛”,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闻声停住脚步,朝她看了一眼,突然用尖刻的声音愤怒地说道,“心里有鬼的人,佛祖可是不会保佑的。”江母双目一横,“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一点儿教养也没有。”小伙子挥拳就要揍她,“你说谁没教养?你这个老巫婆,你害我妈摔断了一条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江父扯开嗓子大叫,“快拦住他,这小子要闹事儿。”
      几个僧人跑过来拉开了神情激动的小伙子,江家三口慌忙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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