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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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雾，雾绕人，人心凉。山里的夜晚也是刺骨的凉。
碧海青一把推开肖尚武，侧过脸抹了抹眼。肖尚武默默握紧双拳，连进去都做不到吗？
“哥！快看，天上！”天幕中闪过的流光引起了碧海珠的注意，“那是什么？”
碧海青闻言抬头看向天幕，只见数道青白流光划过天空，不久便消失在村子的方向。
“难道是……”话未说完碧海青猛的扎入繁密的树林，舒展四肢在林中灵活的奔跑。
“等、等等我们……”碧海青追着流光的方向卯足了劲头奔跑，耳边是脚下残叶破裂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碧海珠肖尚武他们的呼喊声似乎变得非常遥远。
狂奔了一炷香的时间，碧海青喘着粗气蹲伏在一丛灌木后，拨开枝叶悄悄探望着天空。那里有几个青白光点悬停在半空，他们围绕着村子外围转了一圈，似乎在探查什么。忽然其中一个白色光点突然异光四射，噼啪声不绝于耳。围绕在村子外围的红色雾气像是破碎的镜面，只见一条条裂纹爬满了的村子四周。
“破！”无数裂纹应声而碎，红色雾气如同固体一样诡异的碎裂，渐渐消散。
“十年闭关，掌门师兄的功力果然又精进不少，真是吾派之大幸，有师兄坐镇，‘苍穹’必定稳坐天下第一。”一灰袍老道驱剑上前，小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前方白发之人。“师兄的‘卧虎’早已天下闻名，如今跟着师兄闭关十年未出鞘，现下正是让那些魑魅魍魉见识下‘卧虎’的厉害，好让那些软脚虾……”
“不必说这些。”持剑之人打断了老道的喋喋不休，“时间紧迫，徐师弟还是快快下去看看有没有幸存的村民。”
“啊，是。”徐老道砸吧几下嘴，刚刚说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真不是滋味。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可不敢多言。徐老道一甩宽袖手捏法诀，祭出青竹，飘然而下。
红雾散去的村子犹如修罗地狱，地面散落的残肢被血水覆盖，泥土堆砌的土屋已不复存在，只余下一个个土堆，好似坟茔。
碧海青咬紧牙关，却忍不住夺眶的泪水。还记得爹曾今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如今爹你又在哪里？
“爹——爹——”
碧海青发疯似的在村子内奔跑，依稀记得这里是村长举办典礼的祭祀台，可现在堆满了残肢烂肉；依稀记得那边是小虎家的药园子，可现在盛满了暗红的血水；依稀记得那里是自己的家，可是现在……已是一座坟茔。
“爹……孩儿回来了……爹……”碧海青无力的跪倒在地，水雾迷了眼，暗红的坟茔变得支离破碎，层层叠叠。碧海青未曾察觉，一道青光在背后徐徐落下，光影之中正是灰袍老道。
灰袍老道默默的看着男孩一点一点地刨开土茔，寻找亲人的尸体，即使擦破了手脚，血水糊了眸眼也坚定不移的挖着，直到挖出一截断肢，男孩细心的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起来，接着继续挖，陆陆续续拼凑出一具较为完整的身体。看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一点一点的被自己拼凑整齐，男孩抹了把泪水，哽咽道：“爹，孩儿不孝，现下不能给您报仇，等孩儿学了本事必定屠尽妖魔，不让这祸事降临在其他无辜人的身上！”说完，碧海青磕了三个响头。
“唉，难得见到这么有孝心的孩子。”灰袍老道叹息道。
“什么人？”碧海青闻言警惕的转身向老道看去，却见一灰袍老者悬浮于空，脚踏一根青色竹子。修仙之人！
也难怪他能破开结界，碧海青抹去泪水，恭敬地跪拜道：“仙人，海青请求仙人教我本事。”
徐老道似有所料，“你想报仇？”
“正是。”碧海青叩首，“请仙人成全。”
“孩子，你可知修仙是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再也不可回头，为求长生众人皆向往修仙，哪知这修仙并非顺应天道，每每瓶口都需历劫，这天劫岂是儿戏！我知你报仇心切，可如若你是为了报仇才修仙，恐怕会对你以后的修行带来不可磨灭的后果，我不能教你。”徐老道摇头叹息，孩子虽好，但有心结是修仙大忌讳。
“仙人！”碧海青急切地跪行几步，眼睁睁地看着亲朋好友惨死又无力报仇本就自责至极，现下看到希望却又够不着，碧海青一双眸憋的通红。
“徐师弟，收下他。”
“掌门师兄，可是他……”徐老道转身向远处望去，只见白色光点早已渐行渐远，刚那声命令也不过是传音罢了。
“唉，天意难测，人心难窥，走吧，孩子。”徐老道叹道，继而手捏法诀，脚下青竹又变长少许。
“等、等等。”碧海青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差点忘记妹妹一行人还落在后面，“仙人，我还有个妹妹和两个朋友在树林里，请求仙人一并带回。”
徐老道捻了捻胡须点头道：“也罢，带一个也是带，那就一起吧，‘苍穹’好久不曾收徒了啊。”一下子要多出几个新人，徐老道心下微喜，一挥袖将碧海青带上青竹向远处飞去。不久便在碧海青的指引下找到了肖尚武一行人。
“这老头儿是谁？”肖尚武头一次看见有人能站在竹子上飞行觉得特别新奇，有点像印度那边的人体漂浮术。
“肖尚武，不得无礼，这位仙人说不定将会成为我们的师父。”碧海青提气凌空跳下青竹，落地不带烟尘，轻功用的非常娴熟，这倒是让徐老道眼前一亮，对碧海青又满意了几分。
“他为什么要当我们的师父？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娘亲和爹爹！”小虎从来没长时间跑过这么长的山路，现在已经脱力地蹲在地上摸着眼泪哭道，“我饿了，我要回家吃娘包的包子！”
碧海青见状欲言又止，不忍开口，结局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何必在伤口撒盐。肖尚武见碧海青这般神情，也猜到其中一二了。
“我师父他……也没了？”肖尚武不敢看他的眸眼，低头小声道。
碧海青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肖尚武诧异，向碧海青投去询问的眼神。
“未见尸首。”碧海青肯定道。
这么说，他有可能还活着？肖尚武眨了眨眼，因为兴奋而染上红晕的脸颊悄悄温暖了碧海青本已冰冷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