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新书试阅以及……坑文公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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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归途（暂名）
『……可惜……你我……注定为仇……』
直到临死之时，他终于发现，他是爱着那个少年的。
『……这样……也……不错……』
至少他们还可以算是同生共死。
『生老病死，无可逃避，这才是人之所以为人。』
所以……若是死去……若是两半魂魄一同消散，也算是归途。
再睁开眼，却是旧景重现。明明荒谬至极，却令人心存希冀。
那个沉静而决绝的少年在他面前，一字一顿，“欧、阳、少、恭……”
01。重来一回，会如何
头痛欲裂。心口仿佛有无数钢针攒刺，疼痛难耐。意识从模糊涣散中逐渐凝聚起来。
欧阳少恭按着胸口，挣扎着睁开眼睛。
他竟还活着。
明明是受了焚寂的致命一击，明明已逐渐散去魂魄。若非胸口还残留着剑伤的疼痛，他几乎以为那是一场幻梦。
屠苏……
他无声地念。
明明是互为半身知己，明明相互欣赏喜爱，却偏偏要自相残杀。
在以为自己将要彻底死去的那一刻，望着同样生命即将终结的百里屠苏，他心中满是扭曲的快意——他在意的人，那个窃取他的魂魄的人，要陪他死了。一同散魂于天地……
似乎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了。
然而既然他现在还活着，他的屠苏呢？
百里屠苏此刻正对着眼前十分眼熟的妖气弥漫的山寨茫然。他想不通前一刻还在天墉城解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叫翻云寨还是狂风寨来着？而且眼前的山寨似乎又有妖物盘踞了？
会是解封过程中出现的幻象吗？
然而看起来那般真实，毫无破绽。
百里屠苏很少有畏缩不前的时候。他没有多少迟疑，提了剑便往山寨走去。
无论现下是什么情况，往前探查一番总不是错事。
猥琐胆小的捕快，神智不清的山贼，一切似乎是将旧事重演一遍。再往前走，牢洞里，会不会遇见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
那个温润从容，令人心折的长者，其真面目竟会是那般残忍邪恶。
我曾经、对你毫无怀疑。
曾经有多喜爱，如今便有多憎恨。被最信任倾慕之人背叛的震惊痛苦，至今想来，仍然宁可只是一场疯狂的幻梦。
然而如今已解除封印，命不久矣了，有些幻想也可以放下了。
“有人来了……”
“别、别杀我！我我我……我有钱！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拿钱来赎……”
“——少恭别怕！我来保护你！……”
欧阳少恭抬起头来，望着栅栏外的黑暗，神色空茫。
会是屠苏来了吗……
来人的脚步稳重坚定。欧阳少恭听着脚步声就肯定了来者的身份。一时间激动万分，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心跳异常激烈，却像是空落落的不能着地。
是他还不是他……是那个在终局时说“生老病死，人之所以为人”的他，还是刚刚下山、会付出信任的单纯善良的他……
胸口剑伤的位置仍在刺痛，仿佛随着来人的靠近还在逐渐加剧。他抬手按着胸口，闭目吸气，压下了突如其来的无力和抑郁。
我的屠苏……他模糊地想道。
百里屠苏走入牢洞深处。与记忆中似乎并无不同，只除了一个人——
他与欧阳少恭对视，那人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刹那间身中煞气上涌，浓重的憎恨杀意几乎淹没理智。
眼前这个人，会欺骗他、背叛他，会举手间毁伤无数生灵，会捉走晴雪，会逼迫他去送死……
他真想就这么拔出焚寂，与其决一死战！
“屠苏……”欧阳少恭道。
他起身走来，带着微微的笑意，姿态温柔从容一如初见。
这声亲密的称呼让百里屠苏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忍不住退缩，刷地拔了剑，身上煞气一盛，“你——”
又有什么阴谋？
欧阳少恭道：“不知屠苏是否取回了我等遗失之物？我们这些人被强灌了软筋散，行不到百步便会全身无力瘫软——软筋散虽不难解，我随身所带的药物却被夺走了。再说给寂桐调理的药也在其中，她体弱，在这阴湿之地受不住。”
百里屠苏默然片刻：“……我这就去取。”
刚才满心想着这是与欧阳少恭初识的场景，完全忘了当初是为了救人——就算要杀欧阳少恭，旁边这些无辜之人还是先顺手救了吧。再说还有玉横呢。大概欧阳少恭差遣他这一趟，就是为了玉横碎片吧。
——欧阳少恭要杀身边的这些人，挥挥手洒毒药就行，他大概是阻止不了的，还是先乖乖听话吧……
而且寂桐……以欧阳少恭的顾念旧情……
……会不会被做焦冥啊……
百里屠苏满心忐忑不安地去山寨主厅找山贼首领的麻烦了。
“喂等等——先把我们放出来啊——”
背后有人喊。
百里屠苏充耳不闻。
“诸位少安毋躁。”欧阳少恭一派从容地安抚众人，“眼下我们无法行走太远，出了这牢房也只能四处躲藏，还不如留在这里，不要打草惊蛇，更加安全。只要再忍耐片刻，待屠苏回来，我们就能脱困下山了。”
“敢问欧阳公子，”唐伍德问，“那位……屠苏少侠，不知是何来历，可有把握救我们出去？”
欧阳少恭笑了笑，“他名为百里屠苏，是一位剑仙的得意弟子，区区几个小妖，自然不在话下。”
“百里屠苏……”方兰生撇嘴，“这么奇怪的名字，不会是他家里人腊月喝屠苏酒给他取的名吧？真偷懒……那么凶巴巴的……居然会是仙人弟子？少恭你不会被骗了吧？怎么看那家伙都像邪魔比较多吧？”
欧阳少恭微笑。仙人又如何，自己……原本不也是仙人么？现在落到这样的境地，满心黑暗残忍，与邪魔又有什么区别？“屠绝鬼气，苏醒人魂，这名字其实极好。”
寂桐咳了一会儿，低低念一声，“少爷……”
“寂桐，你觉得如何？……”他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寂桐……巽芳……她已经老迈，寿命不久了……
她真的实现了诺言，始终在他身边。然而两次背叛，站在他的敌人那一方，令他再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爱她了。
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怪你”，其实只是被失而复得的惊喜掩去一切怨望，想要挽留她，恳求她不要离开自己。然而被背叛被指责的疼痛失望，又怎能全不在意？他明明……明明只是想要为她重建蓬莱，明明只是为了再见她一眼啊……
真想……让她永远陪着自己啊……
寂桐幽幽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些山贼真是可恶，桐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关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每天送来的水和食物又少得可怜……”方兰生碎碎念。
欧阳少恭低头吸气，压下了眼底翻滚的种种黑暗情绪，“小兰别急，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他毫无希望地劝自己。至少，无论现下是幻境还是别的什么，至少他还活着，还能再谋划未来……
百里屠苏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掩不住的血气，面容苍白，神色一片冷然。
“……东西都在这里了。”他放下找回来的各色包裹，挥剑劈开了牢门。
欧阳少恭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他能听出，一刹那百里屠苏的气息有些不稳。
不知为何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百里屠苏怎么会那么没用，区区几个妖化山贼，也能让他受伤？转念一想，自己带了伤，百里屠苏又怎么会毫无影响？
百里屠苏静静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睛漆黑，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
欧阳少恭只觉被这么盯着，身上莫名烦躁。他伸出手，露出柔和微笑，“屠苏可是受了伤？要不要让我看一看？”
百里屠苏退了一步，“……不必。”
是啊，他自然是不可能再信自己的。
欧阳少恭笑笑，压下了心底突然涌上来的烦闷，“小兰，来帮我发药。”
欧阳少恭究竟有什么阴谋……
走出牢洞时百里屠苏还在琢磨着。这个时刻他大概还没有仙芝漱魂丹——百里屠苏看看手上的铜剑，想——若是还想做焦冥，他暂时还不会对身边这些人下手。不过这次自己是不可能帮他去祖洲采仙芝了……
“你——你干什么！他已经受伤了！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想变成妖怪！说不定他还有人的神智！”方兰生一声尖叫把百里屠苏的思绪喊回来，看看死在剑下的妖化山贼，淡淡回答：“杀人夺魂，死有余辜。”
“可是——”
“小兰——”欧阳少恭劝解，“屠苏所言不错，这些山贼，为了私欲用活人炼药服食，哪里算得上无辜？若是放过他们，说不定还会伤害过路人。屠苏行事或许在常人眼中显得过于激厉，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百里屠苏默默地回头瞪他一眼。心道，欧阳少恭，你说这话就不会脸红？
欧阳少恭却居然冲他笑了一下。
百里屠苏扭头不理。
方兰生碎碎念，“可恶可恶可恶……少恭怎么可以被他骗了……”
百里屠苏：……欧阳少恭又有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新书试阅以及……坑文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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