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苏苏视角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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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自闲山庄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襄铃安慰小兰，“喂，呆瓜……那个人是晋磊……我们都知道不是兰生啊。呆瓜又心软又手软，才不会做那样的事呢。”
“可是晋磊……是我前世啊。”
“那又怎么了，少恭哥哥说，前世和今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吧，少恭哥哥？”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茫远黯淡，“小兰，事情已经发生，即便再愧疚，今生恐怕也再无机会弥补。如今所能做的，唯有认真对待身边之人，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
百里屠苏默然。欧阳少恭的这番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然而身为同样被虚情假意欺骗感情，被灭满门的受害者，说是已经不恨，然而一时间他真心说不出什么劝慰话来。他能在今生放下仇恨去追求欧阳少恭，只是因为他上辈子杀了他一次，如今才能理智相待，再加上对其的不忍同情。而叶沉香，仇恨未报被迫去轮回转世忘记一切，如何能够甘心？
“苏苏……为什么不开心？少恭好像也不开心……”风晴雪问。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终于道，“往事已矣。”
欧阳少恭忧郁地望他一眼，又低了头沉默。百里屠苏迟疑了一会，还是抓了他的手，“先生。”
欧阳少恭幽幽地笑了笑，攥紧他。
尹千觞皱了下眉头。
从碧山回来已经很晚，众人都身心俱疲，也就洗洗睡了。
欧阳少恭格外殷勤体贴地帮百里屠苏铺好床放好洗澡水。等百里屠苏洗刷完，他已弄了一桌相当丰盛的食物等着了——欧阳少恭毕竟养尊处优了好多年，这些杂事通常都是交给仆从下人来干的，偶尔亲自下厨也是为了情调。但这时候，他却是在认真地讨好了。
百里屠苏叹了口气。眼前的欧阳少恭，看起来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自知做了坏事，捧出珍藏的糖果彩纸玻璃球来赔罪，一脸紧张可怜巴巴地望着家长……却硬撑着一副温柔笑脸，令人心软。
他拿了块丹桂花糕咬了一口，平静地赞赏，“很好吃。”
欧阳少恭看天看地用眼角偷偷看他，“屠苏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百里屠苏道。他看着欧阳少恭一下子明亮生动起来的眼睛，忽然浮起一丝笑意。
心上人的情绪因自己一句话一个表情而动，可以令任何一个人内心膨胀，愉悦万分。当然百里屠苏不会有恶趣味逗一逗对方——下意识地担心万一过了头对方又要报社——为什么要说又？——只是正色道：“下次我来做苏酥甜心糕，比比看谁做的好吃。”
“万分期待～”欧阳少恭阖了一下眼，松了口气的样子。
从铁柱观之后欧阳少恭就光明正大住进百里屠苏房间了。所有人都……习惯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个人还没越过某条界线——百里屠苏是因为太正直兼害羞，欧阳少恭大概是觉得还不够水到渠成。总之虽然被芙秦取笑过很多次，他们两人距离……合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只是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纠缠在一起睡觉真是习惯成自然的一件事了。某人脸皮够厚，而另一个某人，哪怕是被缠到做噩梦半夜惊醒也只是无奈望天不会推开对方——究竟是不敢推开还是不舍推开，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他也已经很习惯被紧紧缠着睡觉了。
不过这天晚上，欧阳少恭没有习惯性地滚进百里屠苏怀里，只是侧着身，闭着眼睛清浅地呼吸，眉宇间凝结着黯淡忧郁。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们谁都没睡着。
乌蒙灵谷惨案毕竟是两个人之间最深刻的裂痕，无可弥合。只是百里屠苏选择去渡过这道深壑，而欧阳少恭在其面前止步不前，犹豫退缩。自闲山庄的事，将这个问题就这么直晃晃地摆到他们面前。
“欧阳……少恭……”百里屠苏此刻选择了“少恭”这个更亲密的称呼，“事到如今，你会后悔当年在乌蒙灵谷做的事么？”
欧阳少恭沉默了许久，“……不会。没有乌蒙灵谷灭族，便不会有我眼前的百里屠苏。”
这个回答是冰冷绝情的，完全不合百里屠苏的期望，却觉得这才是真实的欧阳少恭。以欧阳少恭执着较真的性情，他恐怕完全无法接受韩云溪、或者说一个不一样的百里屠苏。他是占了太子长琴一半魂魄的便宜才能那么快打动他，换了韩云溪，于欧阳少恭而言大概只是个地位都比不上雷严的路人而已。
——至少不是甜言蜜语欺骗。这样的回答都已经不算是最差的了……只是少少地有一点伤心而已。百里屠苏内心苦笑。他对欧阳少恭的期待一向是很低的。只要别弄出像前世焦冥那样的惨事来，别再有什么江南瘟疫、东海风雨这样牵连无数性命的事件，其他的……他大概都不会觉得太过难以接受。往事已矣，他是不会再在乌蒙灵谷的问题上纠缠追究了，追究起来也没意思。欧阳少恭总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改好的，他的三观早就彻底不知道歪到哪里去，只能慢慢调.教了……总之他早就打定主意，会竭力阻止欧阳少恭干错事，再怎样相爱也不会在原则问题上退缩妥协就是了。他就是像芙秦说的，“身为勇者，肩负着推倒魔王拯救世界的使命”……这么说也很有些意思。万一欧阳少恭干了什么恐怖的事，不能劝服，那也只好斥诸武力，把他推倒——了不起同归于尽，那也算是完成了生死相随的承诺了。
——说起来当时之所以会提出一起去死的约定，还是因前世终战之后欧阳少恭在巽芳公主的陪伴下，临死前说的那句，“……这样……也……不错……”
不知道当时那段劝他回归凡人心态的话有没有起效，这句不错，是因为太子长琴两半魂魄一起散魂也算有所归处，还是欧阳少恭只是单纯高兴有人陪自己到生命最后一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大概不是骗人的话。
“罢了。”百里屠苏怅然叹了一口气。如今再也没有巽芳公主，陪伴在欧阳少恭身边的便是自己了。再怎么样他总是不能丢下他不管的。他伸开手臂揽住欧阳少恭，贴近了，把下巴搁在对方头顶上，“……我早说过，不怪你了。我会陪着你的……”
“屠苏……”
“……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苏苏视角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