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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话 一母双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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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一母双胞
她跟在柳玉英身后,虽然觉得不应该,可是就是克制不住。忽见柳玉英侧头往后一瞟,齐紫鵺连忙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压根就不敢与他直视。
柳玉英见她这样眸中闪亮,唇边划过一丝笑意,索性停下看着齐紫鵺。齐紫鵺默默跟着他,又低着头,神不守舍,自然又再次撞到了他怀里。
“你?!”齐紫鵺抬头想要责问柳玉英,可一下子就望见他近在咫尺的眸子,她开始心虚,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今日已经是第二次了。”柳玉英的手向下伸去,松松揽在齐紫鵺的腰际,神情却是认真,“你这女子究竟想怎样?我方才说了,你我并无瓜葛,可你若是再跟着我,我便不会放过你。”
齐紫鵺不想柳玉英和自己说这些混话,于是用轻如虫豸,几不可闻的声音,解释了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原因:“我……我只是想要与白燕哥一同去游湖。”她声音虽低,可语速极快,似是要急着与他撇清关系
“好!”柳玉英霍然放开齐紫鵺,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紫鵺伸手要去拉他衣袖,却被他猛然甩开,她昨夜并未睡好,一个踉跄就真的跌在了地上。可柳玉英并未如之前那般停下来扶起她,曲栏前只剩她孤零零一人。
咸涩的味道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从鼻腔灌进喉里,她自己扶着栏杆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揉着跌疼的胳膊和臀部,说了句“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方才被白燕哥拉过的手臂疼得发胀,她不小心揉到那处更是让她疼得如痉挛一般痛苦。来到这灵云山庄真是诸事不顺,齐紫鵺歪着脑袋咧着嘴巴这么想。这白燕哥也真是的!和自己一般年纪,即便练过武,即便是为了不让自己摔倒,也这样也下手太狠了吧!
齐紫鵺在心里抱怨,又担心真被白燕哥拉坏了,于是掀开袖子查看自己手臂——红红浮起的印子下面是如人手型的淤青。
好深的淤青,这白燕哥是断掌么,怎么能把自己抓出这样的手印啊!
她到底是抓了自己几下!
怎么这红色的肿起与神色淤青还是交错的,真是的!
齐紫鵺爱怜的轻抚手臂,忽然心中一凛,似是明白了什么,也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只觉得此刻从脚底穿起一股凉意,背脊上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昨夜撞见女鬼的事情是真的!
因为不可能在这么断的时间出现这样的淤青,而且和红的地方是交错的!
她顷刻间就在灵云山庄拔足飞奔,跑得气喘如牛,每经过树荫就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只想快点找到个认识的人,告诉他们这个发现,这个秘密就连身边那些女婢也不可信。
好不容易到了灵云山庄后边的自家埠头,已快晌午,虽然已经开始入秋,可终究秋老虎厉害非常,日头渐渐开始毒了起来。
隔着好一段距离,齐紫鵺发现柳玉英正与早前离开的白燕哥一同站在船头,背对自己指手画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不想浪费时间,大喊起来:“喂——快下来,我有急事告诉你们!”
齐紫鵺伸出一手挡在额前,另一手使劲挥舞,想要让华美画舫上正在闲聊谈笑的白燕哥与柳玉英注意到自己。可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居然互请着进了船舱,柳玉英还笑着帮白燕哥撩开了珠帘!
齐紫鵺瞪着画舫上那两人,恨得直跺脚:我早饭都没用,这两人居然有说有笑——这两人从何时开始竟然这般要好?!怪不得白燕哥方才还挽着自己有说有笑,还不停提及自己与柳玉英的关系——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打探消息!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上画舫,白燕哥就从船舱里欢欢喜喜的跑了出来,手中团扇扑扇着为她扇风,笑道:“我已经吩咐下人为柳大哥准备了另外一间厢房,离你的也不远,这样你可安心了罢。”
柳大哥……那是什么称呼,刚刚不是还称呼他作柳公子的么?
齐紫鵺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船舱内的椅子上,也不理会白燕哥,只自顾自的倒茶自己喝,一连饮了六杯,这才停下来对白燕哥挤眉弄眼地说:“昨天的女鬼是真的!”
白燕哥脸色一僵,随即笑靥如花,只觉好笑,一手将团扇扇地愈发大力,一手握着齐紫鵺的手,只道:“原来柳大哥所言非虚,你果然是个小调皮!怎么,又想耍我们?”
谁是你柳大哥?!真是乱拉关系,讨厌至极!
齐紫鵺轻轻闪躲,想要抽出纤手,可她哪里有白燕哥力气大,而且此刻白燕哥正在兴头上,抓着她的手不停摇摆,还要不远处的柳玉英也一起做下来。
柳玉英挪动步子来到二女身边,拉开圆凳,坐了下来,也朗声道:“燕哥怎么?今日带我们去哪里?又是之前你二姐喜欢独处的幽静美景?”
白燕哥一脸傲气,笑吟吟地击掌提示开船,神神秘秘道:“柳大哥,齐姑娘,今次这个地方乃算得上是这文澜江直流的一处奇险之地,到了哪里,我们都的换身衣裳,上了竹排才能叫你知道什么是水上女儿的英姿!”
柳大哥?燕哥……
齐紫鵺对于这二人突然熟络起来十分不适,分明前日夜里还打得你死我活,怎么今日就这么亲昵?而柳玉英与白燕哥说的她也插不上话——他分明是打击报复,压根就无视她,悄无声地不让她说话。
也罢,也罢,不让我说我就不说,齐紫鵺乐得不说,反正是灵云山庄闹鬼,与她何干!她想到这里,望向画舫外逐渐往后的岸头江景,兀自闹着别扭不吭声。
白燕哥见齐紫鵺哭丧着脸,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只觉得好笑。她方才听他们两人在天井的拱门那边各说各话,如今又是互相不理,哪里会看不透齐紫鵺此刻在想些什么,于是坐近了身子,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到时候你与柳大哥坐一起,保管他不会再生气,你也不用哭丧着脸了。女人嘛,给男人一些面子总没错。”
齐紫鵺咬着茶杯边缘不吭声,听了白燕哥这几句话,乌黑的眼珠子不住的就往柳玉英身上转去。柳玉英见她们两个交头接耳的似乎在说些女子的私房贴心话,也就去了船尾。
白燕哥见她不说话,又叹了口气,坐得更近,伸手把玩起齐紫鵺衣袖上繁锦上的金线绣花,继续轻声又语重心长地说道:“齐姑娘呀,我与你不熟,可觉得你是和我一样性格的女子。这柳大哥相貌堂堂,对你又体贴呵护。现在好男人不多,若是你遇上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心机深又歹毒的恶人怎么办?我姐姐莺哥就被那样的坏人骗了……你与柳大哥在一起十分般配呢!”
“这……我不是……”齐紫鵺又下意识的想要划清界线,可一想到之前在灵云山庄时候柳玉英对她说的话,她就含糊不清起来,不想再惹柳玉英不开心。
白燕哥见她这样反应,追问她:“你说柳大哥对你好不好?”
齐紫鵺低头瞧着这桌子边上一圈百子图,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那不就好了,干嘛还这么不开心,出来游湖玩乐我定然让你们不虚此行!”白燕哥见齐紫鵺终于过了自己这一关,心中也高兴,激动之余一双手都抓在了齐紫鵺的手臂上。
齐紫鵺随即痛的不行,不由自主地大声叫喊起来。连站在船尾的柳玉英都能听见她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这是,方才拉你的那一把太过了?”白燕哥将她广袖往上一撩,原本雪白的手臂上红色的夯起手印和紫色的手爪印引入眼帘,“这是什么?!”
齐紫鵺见她这样,这才一五一十将之前自己上画舫要告诉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燕哥听完些惴惴,只道:“难道真是你说的无面鬼,可以随意幻化成别人的样子?”
柳玉英已然立于船舱,听完齐紫鵺的叙述,面色稍变,眼中虽浮着遮不住的疑惑之色可终究齐紫鵺手臂上的抓痕不会说谎。他凝思片刻,问齐紫鵺:“你昨夜见到的女鬼真如你所说和白庄主一个样?还有什么特别的?”
齐紫鵺坐在凳上,绞尽脑汁,将昨夜的情节想了又想,眼睛也将这画舫内部扫了个遍,可在她第五次看到那副挂着的牡丹群芳图时,忽然灵光乍现,几乎用喊得对另外两人道:“那女鬼与白庄主不同的是,白庄主身上总是散发着花一般的甜腻熏香,而那女鬼身上是水草腥气!”
“水草腥气?!什么样的水草腥气?”
面对白燕哥的问题,齐紫鵺答不上来,她不是船上人家,只是觉得那是江河里面的水草味道,若要她说具体是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的。
这时船身猛然一晃,柳玉英及白燕哥习武多年这点晃动并无大碍,齐紫鵺拉着桌子不曾被晃倒。
“别担心!”白燕哥往四周一看,一脸得意,快速击掌喊道:“快到水鬼瀑了,快泊岸!”
河道改变,一时间有些河水翻腾,掀起了河底的不良气味。白燕哥告知他们掩鼻,可齐紫鵺却突然闻到了一股略熟悉的腥味,水草腥味。她拉着白燕哥的手,激动的结巴起来:“闻到了么?就是这股气味!”
“这个气味?”白燕哥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忽然一时间什么都连在了一起。她一下子仿佛呆滞,喃喃道:“莫非,你昨夜见到的是莺哥,是莺哥被害而后托梦?”
“莺哥?”齐紫鵺与柳玉英齐齐纳罕。
白燕哥却似是越发清楚明白,于是坐在桌前告诉了之前没有透露给他们的细节:白凤哥与白莺哥同年同月同日生——乃是孪生兄妹,相貌也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