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话 水榭初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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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水榭初交
午膳席设在西花园的碧池水榭之上。
“两位娇客，请入座。”白凤哥儒雅斯文、风度翩翩，早已立在碧池的曲栏上等他们。白燕哥也换了一身橘色的缎子，娇美地立在一边，她手上拿着一柄团扇遮在头上显然已经等了片刻。
再见那双髻少女白燕哥，齐紫鵺想起因为与她扭打在地，柳玉英在房里对她的不满于是就脸红了。
白燕哥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只是见她这副样子，还以为她在房里与柳玉英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心里一阵恶心，就瞪了她一眼，跟在白凤哥身后入席。
池边驳岸石笋掩着垂柳，边上也一簇簇接着芭蕉幽篁整个给人以幽静之感。池水明净清澈，微风拂过，池上荷叶摩挲发出沙沙响声，荷花摇摆也带来阵阵幽香。
白凤哥坐在席上只谈美酒佳肴，只论江湖轶事，于其他并不赘言，连齐紫鵺与柳玉英二人姓名，从何处来都不问一句。
“白少庄主，你说话真有意思！”齐紫鵺只听他说得有趣，就如孩童一般缠着白凤哥不停说还想知道，与白凤哥坐了更近。她鼻子很灵，只觉得在荷花幽香里面，飘来了阵阵甜腻的香味，想着自己如今与白凤哥做的最近，不解道：“白……白少庄主，你好香啊。”
“我哥哥自幼便用这一味香熏衣服，大惊小怪。”白燕哥见她这幅模样，不住摇头，不过在一旁含笑吃菜的柳玉英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白燕哥笑了笑，摇着手中的美人团扇，举起桌上酒杯摆出一个弧度，笑盈盈道：“小女子乃灵云山庄三小姐白燕哥，不知少侠和姑娘怎么称呼。”
“白姑娘谬赞，在下柳玉英，不过无名之辈。跟着我的姑娘是……”
齐紫鵺听柳玉英答白燕哥的话，急忙插嘴道：“我是褚国江湖鼎鼎有名的泰山北斗齐园齐罡正的二女儿，齐紫鵺！”她说这话时，神气十足，似乎要用这“响当当”的名头去压白燕哥。
白燕哥听她这么说，自上而下来回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回想上午齐紫鵺在花厅的举止，伸出一只手指点在齐紫鵺头上，笑得前呼后拥——她只当齐紫鵺在自己面前夸海口。
白凤哥见自己小妹笑成这样，出口责备起来：“燕哥，不许无理！”
可白燕哥乐不可支，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道：“哥哥，她说她是齐罡正的女儿，谁信啊？！浑身一点武功都不会。就这也算江湖儿女？”
齐紫鵺见白燕哥压根不信，有些急了，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就一把抓了柳玉英的袖子，仿佛他便是她这时候的全部希望。她对他央求起来：“你和他们说，我究竟是不是齐罡正的女儿？！”
柳玉英沉默不语，只是抿着唇，用如墨般的眼眸深深看着齐紫鵺——女子的这幅模样，曾几何时自己也见到过。女人便是如此，平时像猫懒得理你，可若是用得着你，就忙不迭扑到你怀里，蹭得你心焦，叫你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想到这里，柳玉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连带着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见他这副神情，齐紫鵺不禁眉头蹙起，把手抓住的袖子一甩，急道：“你为何不说话？！你说呀！”
柳玉英这反常的举止，让白燕哥也着实奇怪，按说他为了同桌的齐紫鵺肯现身来到灵云山庄，可为何对齐紫鵺的身份支支吾吾？
“齐姑娘，别叨扰柳兄弟了，我看他可能在想心事。”白凤哥见柳玉英不语，为打破僵局缓和气氛，又对白燕哥说，“如此怡人美景，让乐人奏乐吧”
柳玉英听到悠扬婉转的乐声传来，下意识地抬头，紧绷的嘴角就这样正对上了齐紫鵺失望的脸和白家兄妹探究的眼。柳玉英知道自己失态，随即嘴角泛起笑意，举杯就道：“方才是我失神，我自罚三杯。”
“白少庄主好生耐性。”玉英三杯过后，转入正题，既然白凤哥不问，那就由他来问，“请问昨夜为何要凿穿我们的船？而你们要找的莺哥是谁？我与齐紫鵺合适才能离开？”
白燕哥忽而听得柳玉英如此开门见山，拍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的船不是我们凿穿的！而且我瞧你们与朝廷关系匪浅！”
白凤哥知道自己这妹妹急躁，伸手就搭在她肩上，轻声道：“柳兄弟果然是个快人快语，那我们今日不妨就开诚布公的将大家的疑窦都说清楚。先来说第一件事，这……莺哥。”
柳玉英替他说出了后半句，重新在桌下捏住齐紫鵺攒紧粉拳的小手，笃定道：“凤哥、燕哥，凤哥为长，燕哥是老幺，那么当中应该还有一个莺哥，所以白莺哥是白家老二？”他说完这句，抬眼望着齐紫鵺，露齿笑了出来，似乎对于方才的走神表示抱歉。齐紫鵺想甩开他的手，也越甩他捏得越是紧，她一张脸有些烧了起来，露出了少女的娇羞。
白燕哥听他说出这番话，一双清彻透亮的眸子，忽而闪起精光，接着问道：“你既然知道，那就请据实以告，莺哥被你们藏在了何处？朝廷为何要插手灵云山庄的事情？！”
“在下并非知道而是猜到，至于朝廷……压根就不知道灵云山庄罢。”柳玉英扫了下白家兄妹的脸色，这才继续侃侃道，“我见这灵云山庄，若无熟悉水路之人引路，寻常人根本寻不着。而江湖上，也鲜少有听过你们——可我看这山庄若无几十年的修葺，压根成不了现在的规模，可见这灵云山庄的旧主是故意隐居在此。但昨夜你们大张旗鼓出动了一帮人，这表示这个莺哥是对你们非常重要的人。”
“确实如此。”长久不说话的白凤哥终于开口，他放下手中象箸，沉声道，“我何尝不想细说，可这是我灵云山庄的家事，你们终究是外人……”
齐紫鵺掩口，惊道：“家丑不可外扬？”
白燕哥听齐紫鵺说这句话，有些薄怒，斥责道：“你脑子里能不能少一些龌蹉事？！”
“白少庄主那日救了我与紫鵺，给我们行了方便让我们登船来到灵云山庄，我与紫鵺万分感谢。紫鵺说话是有些莽撞失礼，可你们若是不肯说出你们的实情，在下也爱莫能助！毕竟，我们昨夜只是停泊而已”柳玉英叹了一息，一甩衣袖牵起齐紫鵺的手就往回走，
“要离开，没那么容易！”白燕哥闻言脸上血色全无，白莺哥失踪是因为她看守不利，如今莺哥生死不知，她便心忧。见柳玉英牵着齐紫鵺就要退席，她沉不住气，又惊又怒，颤抖着身子将手中团扇往桌上一扔，蓦地站了起来，由于团扇碰翻桌上酒杯，酒杯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心惊的碎裂之声。
“不说实情，又扣着我们，这是什么意思？”柳玉英脸色一变，不理白燕哥，只对白凤哥道，“真以为我出不去？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来历吧？若要求我帮忙，也请直言。”
白凤哥淡淡瞧着柳玉英寒气逼人的面容，如花一般的玉颜并不惊慌，只是启口悠悠道了句：“也罢，百烈老祖门下不会有言而无信之徒。”
七十年前，白家祖上是个大官，后来因为被牵连所以流放。可白大人平时颇受百姓爱戴，又得到江湖侠客的帮助，得以一家团聚，带着百姓和家产来到此处建立山庄。历经几代人兴亡，灵云山庄终成规模。不过也因为经过了几代人，白家子嗣越来越少，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白凤哥、白莺哥、白燕哥三个嫡系子孙——其中只有白凤哥一个男丁。
俗语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的营生也很简单。之前白凤哥出了趟远门，白燕哥跟着白沧做生意，而白莺哥因为岁数大历练够独自经营水上生意。可偏偏那一单生意，阴差阳错居然遇到的是官差……
齐紫鵺听到这里，附在柳玉英耳朵下轻轻问：“那是什么营生？”
柳玉英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而不语。齐紫鵺只得歪着脑袋继续听白凤哥说话——她是这水榭里唯一不会武功的人，而她的这种音量，白家兄妹早就听见了。
白凤哥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唏嘘道：“那官差里有个俊俏的少年郎，和莺哥差不多年纪……不对，他大了莺哥四个月零六天。莺哥是四月初五生的，他……则是上一年的年三十生的。我回山庄之时，那少年郎如你们一般，不过才一日。”白凤哥在说起妹妹莺哥和那个俊俏的少年官差的时候，神情略有些奇怪，似是欲言又止。
“哥哥何必把那骗子说的这样好听！不过就是个朝廷鹰犬！”白燕哥对哥哥白凤哥的言辞有些不满，口中怨恨道，“那个官差叫风青岚，名字好听，人也俊朗，只是……只是最后他。”
白燕哥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眼圈也红了起来。白凤哥爱怜的抚她背脊，只是无力的浅笑：“他原本与舍妹白莺哥定下婚约，可……”
齐紫鵺瞪大眼珠，诧异起来：“难道他跑了？！”这个他们口中的风青岚，多少有几分傅洛的影子。
“何止！”白燕哥此刻严重满是仇恨的怒火，她双手撑在桌面，将一腔的恨意逐字逐句说了出来，“他为了邀功，抓走了我姐姐莺哥——他要去领水匪的悬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话 水榭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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