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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 袖里藏勾(一) ...

  •   第十二话 袖里藏勾(一)

      辛格坐在地上,屈着小指微微触打地面,灰蓝色的清明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倔强着说道:“他死就死了,我们才不稀罕,反正死的是你的男人和我们并不相干。”

      “他不是我男人!”齐紫鵺听见他这么说,心中一急,一双纤手局促地搅在了一起。这采花贼将自己掳走已然将近一个月,若是不能带活捉或是带上他的人头回去,即便回到齐园那些流言蜚语可是非常不好听的。她一个娼妓所生齐园二小姐的身份早就拖累了她许久,如今若是柳玉英不敌那些为了赏金去杀他的人——那她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辛格见她左右为难,若有深意的望着不知所措的齐紫鵺,换上诚恳的口气道:“小姐姐,你真的放了我们吧。你们不知道我们的苦,我们最多就是从你身上取走些钱财……我弟弟妹妹有多饿你也亲眼看到了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噎,连带着眼眶都红了起来。身边年幼的双胞胎弟妹见辛格这样,抱着哥哥哇哇哭的越发厉害了。

      夏日里即便是上午也暑气逼人,齐紫鵺见房中一群孩子哭成一团,蹙眉来回踱步,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拿这几个孩子怎么办——毕竟孩子是柳玉英抓来的。若是柳玉英无碍回到房中,却发现她放走几个孩子,自己也跑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房内闷热,不一会儿汗水就湮湿了她轻薄的衣衫,不少碎发混着细汗贴在她脑门上、脖颈间。

      “好,我叫小二扶你们走……”

      “好姐姐,那,那你呢……”

      “哐嘡——”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柳玉英走了进来,用长而飞扬的眼冷睇屋内几人。

      “你……回来了。”齐紫鵺惶恐的望着他,想要掩饰自己方才的那句话。

      依旧是袖袍一挥,可这次软到的却是齐紫鵺。

      柳玉英拂着她的脸,自顾自的说道:“看来这‘摧花独行’的名头你是忘记了,对你太好了是吧?”

      齐紫鵺突然见到这转变一愣,还没弄清楚情况被柳玉英抱着走出房间锁上了房门。临走时柳玉英丢给房中三个孩子一句话:花子落若是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全部关到死!

      入了另外一间厢房,柳玉英把齐紫鵺重重丢在雕花大床上,激起窗幔轻纱荡漾飘逸。齐紫鵺身子瘫软使不上劲,眼巴巴看着柳玉英盛怒之下扯开上身衣袍,露出蜜色的肌肤。

      男人露出上半身,她以前大热天走街串巷的时候,看过不少。贩夫走卒行走在大街上有的怕弄破衣服,还有的衣服被弄脏,基本也都是扯下衣衫直接裸着上身,男人赤膊到处都是。她甚至会偷偷混入澡堂,在苍茫白色水气弥漫的地方偷男人们的钱袋和衣物去卖钱……

      柳玉英见她这样面无表情且不发一眼的呆望自己,更是脸色铁青,伸手指着她螓首一推,只道:“本以为可以养熟你,可偏偏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你究竟要害我几次才甘心?”

      他说罢就狠狠的顺手就把刚刚脱下的袍子甩到了齐紫鵺的脸上。

      见那袍子飞来,齐紫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柳玉英的袍子倏的笼在齐紫鵺脸上,叫她心中一惊。良久之后,听得耳边没有动静,她才张口呼吸,闻到袍子里没有汗臭,却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酒气里夹杂着暧昧浑浊胭脂香。

      隔着轻薄的袍子,齐紫鵺心中却起了怨恨:自己不过是自己想要放走那几个小孩儿而已,他这样生气,还对自己用了不知道什么药!亏自己有一瞬真的担忧他的安慰。

      “你这女子,真是不乖。我本以为用媚蛊克住你可以让你乖巧些,可眼下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翅膀硬了。”

      齐紫鵺看不到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声音低沉不再一如之前那般怨毒。

      忽地,她感觉到他的手缓缓移到了自己脸颊边,温柔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那么来来回回地摩娑着。

      奇怪的感觉如电流一般流过齐紫鵺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那种感觉让她讶异无比,她仿佛身在棉花球里的一般轻盈舒服,可太阳穴却突突跳得厉害。她只觉得喉咙痒痒的想要发出声音,可终究因为羞涩而紧紧咬住牙齿,不让一个音从嘴巴里面轻飘飘崩出来。

      柳玉英自幼便习武,如今听得齐紫鵺呼吸沉重压抑,往她胸口看去,只见那朵点缀在她衣襟上的小花如活了一般上下起伏荡漾着,似乎就要从衣襟上跌落下来。

      “很难受么?”

      柳玉英的声音像是长了绒毛的鸟羽,他们钻进袍子下齐紫鵺的耳朵里,让她耳洞痒痒的,她不禁想要出声回答,可袍子里热胀的浑浊胭脂香却叫她噤言,那上下两贝齿死命钉住不让樱唇开阖出一丝缝隙。

      柳玉英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就伸手撩开了罩在齐紫鵺脸上多时的袍子,丢在了地上。

      脸上袍子被猛地掀开,齐紫鵺的脸只觉骤然有些绷,原来是自己方才被袍子捂着居然落下许多泪——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不看着你说话,居然觉得我在自言自语”柳玉英眼中精光流转,嘴角仍旧带着笑意,可终于越来越黯淡。

      齐紫鵺与柳玉英四目相对,心里却担心,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是决定了什么。她努力维持着一脸轻松,盼望柳玉英以不要谈到那件事,可终究他还是说了。

      “再过几日变要满一个月了,届时你媚蛊发作……”

      “所以你要和我……”齐紫鵺张口,却发觉自己声音娇媚如丝,仿佛和那日自己入姐姐房之时,姐姐与傅洛说话一样的甜魅。她心里害怕,也越发委屈,于是眼前的人影再次模糊抖动起来。她想忍住,不想叫那些水珠从眼睛里冒出来,叫他看轻了。

      可柳玉英却将她从床上抱起,落下床外帷幔和床上清纱,将这丈许之地围成另一方暧昧的天地。楼下小商贩们的叫卖声,车马路过时候的动静似乎在一瞬间都静了下来。

      帐子里光线昏暗,柳玉英从腰带中取出一支珠花簪,轻轻插在她头上。轻薄的嘴唇划过她脸上泪痕,温热的舌头似乎在舔舐着。一双手已经熟练的剥开了她的衣服,娇肌玉肤再次袒露在这个男人前面,齐紫鵺浑身漾成了淡红色,而她的脸则似是最嫣红的一朵花。

      齐紫鵺想抬手推开他那只游走在身上各处的手,却觉得身子发虚,连手都提不起来。想来他这次就是给她下了药准备去蛊毒了。

      “我媚蛊是否,永远要靠这个法子解?”齐紫鵺觉得喉咙发出的声音不是自己的,那么娇柔甜腻。

      “我的媚蛊,用谁都可以解……”柳玉英看了她一眼,假装把本来要握住她茱萸往上移去,轻轻搭在她骨削的肩头,轻声道,“不过你的媚蛊只有我才能解。”

      齐紫鵺骇然:“真的只有你么?不要骗我。”

      “只有我,我是你的蛊主。”柳玉英声音平平,不带任何感情,“对于你,我从来不曾,将来也不会欺骗。”

      齐紫鵺心中一冷,只觉得将来即便他死了,自己也不能在与傅洛修成大好。于是心烦意乱着,眼睛也虚浮不实的往他身上随意打量着,却见到他胸口有着奇怪的淤红,胸口有,肩膀有,小腹也有……

      “这是什么?”她媚眼如丝望着柳玉英,眉头微微蹙起。

      柳玉英神色一凛,双眸紧缩起来,对着她道:“昨日我宿在万花楼。”

      万花楼,好,听名字齐紫鵺也懂了三分,于是越发笑得甜腻,心里却在泣血——眼前这个看似文雅的采花贼,将自己当成什么了?自己什么也不是,不过是被他种下了媚蛊的,玩物,嗯,一个万物而已。

      “那里的姑娘果然体贴入微呢,你的袍子可真香。”齐紫鵺受辱贝齿狠咬嘴唇,神色寂寥,猛的转过头。

      柳玉英听她口中说出这番话,于是停手,才想说话却见一柄利勾倏的刺入窗幔,他从齐紫鵺头上拔出簪子如暗器一般飞掷了出去,而后夹着齐紫鵺闪身滚出了床。

      “叮——”一声,珠花簪子被那道利勾挡住,即刻散落了一地的圆滚滚珍珠。

      柳玉英了然的望着床前那道鹅黄色的身影,露出了了然的微笑:“你终究是来了,可让我等了快一天呢,是功夫生疏了还是那几个孩子你不想要了啊,哈哈!”

      “你当我是谁?”那闯入的女子眸子清冷,却是如利剑一把,直刺在柳玉英脸上,“你见到我又如何,左右你活不过今日!”

      柳玉英用床单将齐紫鵺裹好,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齐紫鵺则倚在房内的椅子里,望着眼前两人只觉得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哟,怎么这么冷淡,都不和我叙叙旧?”

      “他们人在何处?!”那女子满脸愠色,一个袖袍中露出了透着杀气的锐利巨勾,似乎就要发作。

      “马上让你去见孩子,他们身份特殊,我不会伤害他们的。”而柳玉英则皮笑肉不笑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吹起了响哨。

      齐紫鵺凝视着柳玉英背上那些淤红和抓痕,只觉得那些印记如刀剑一般刮擦在了自己的心上,她甚至可以想到,方才柳玉英的耳鬓厮磨昨夜用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不对不对,很可能是两个、三个、一群!

      这种对于青楼女子的轻蔑嫉恨让她越发的厌恶起了现在的自己。

      我讨厌你,柳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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