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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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幻境。两个人。
“今天白天，副队长两个样子是幻术吗？”蓝染先开口，他的幻术造诣显然没有身为刀魂的镜花水月高，但他有脑子，“在番队门口的，和站在我身边的。”
镜花水月摇摇头，道：“我本来就是擅长五感的催眠，相当于是拥有看穿一切幻术的力量。我看见的副队长，是黑发黑眸，戴黑帽子，神情冰冷，杀气若隐的那一类型。”
蓝染自然是相信镜花水月的幻术免疫，只是——“月，这个副队长倒是值得注意，在番队里居然都不用真实样貌。能够判断他的斩魄刀么？”
“很奇怪，他给我的感觉非常、非常熟悉……”镜花水月闭上眼，似是回忆，“那把刀我完全没有印象，而且没有刀魂的波动，就像是普通的浅打一样。”
普通的浅打？幻术？副队长级别？蓝染苦笑，“本来是打算拉近关系，看能不能解决，现在看来，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没有危险！”
一瞬间的沉默。
“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染的声音低而清晰，少年处于变声期的音线有着独特的魅力。被自己的刀毫不犹豫地纳入“自己”的范围，还是一个自己防范的人。
镜花水月皱着眉，少女形态有一刹那的不稳定——可见她的心绪波动多厉害。“主人，我可以肯定他对我们来说没有危险，我今晚试探一下？”
没有人对防范一个幽灵。
蓝染沉默了很久，镜花水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泛起不知是喜还是忧的情绪，最后他还是放手让她去了。
他没有说“小心”。
镜花水月委屈着飘出了她的空间。
离开了。蓝染挑眉，还是微笑着，但周围的水形成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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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队长安静地躺着。冷峻的五官被无意落下的月光柔和，黑色的帽子放在枕边，呼吸声很细微。整个房间也是简洁明了的布置，打扫得干干净净。镜花水月又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在帽子的底下——虽然她可以穿过帽子，但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她并不能看清一些细节，模模糊糊看过去，是一只爬虫。
那只爬虫上有她的力量残余。
奇怪，她难道变成过非刀的形态？她可以吗？
“你是谁。”冰凉的声音。
镜花水月难以置信地望向原本躺着的副队长，对上一双漆黑无波动的眼瞳。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消失了，整个人都镇定下来。
“幽灵？”
她还听见咔嗒一声，他手上拿着一种武器，不是刀，是绿色的奇怪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她望着那玩意儿，不由得问了出来，带一点小女生的天真，“是流魂街的东西吗？”
“你是谁。”
随着这一句话，一个圆形的东西极快地擦过她的裙摆，没入墙壁，而镜花水月确定，他只是动了动食指，似乎是触动了一个小小的机关，然后在奇怪的武器里进行几乎忽略时间不计的反应，这个圆就从管子里冲了出来。
威力很大。速度很快。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她当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即使如此，对她也没用——她还是一个无视物质的刀魂。
他似乎很吃惊，镜花水月尽力去捕捉他的情绪，但是他实在是掩饰得太好了。她只得放弃这个小小的愿望，“对幽灵来说，你这种攻击是无效的。”十分好心的口吻。
看出他想要拔刀，镜花水月继续补充，“一把浅打也是没有用的。”
森冷的眼神。“破道之一，冲！”
镜花水月暗道不好，灵体自然是被灵子伤害，她现在躲开岂不是让他更好的攻击？……来不及想后果了，她直接闪开。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钢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双手合十，虚拟为刀。棺材一样的东西，怎么能困住！要——破——！！
能力是幻术又如何？她就是刀！染血之刀！斩去荆棘，斩杀敌人！一往直前，无与伦比！
这个房间毁掉了。
镜花水月深呼吸一次，第一次褪去了温和的十六岁的伪装而露出内里的冰寒尖锐，“想要通过这样的动静让你的队员过来？群殴？生擒？刑法？上交？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手段？五番队的副队长，居然还留有现世的CZ75手枪，甚至运用自如。呆在尸魂界留有前世记忆的你，能应付多少曾经的队员、队友、队长？”
她知道，在蓝染看来，她就是一个被他唤醒的无知的萝莉刀魂，一直以来都是少女性格，不明善恶只是站在主人一边，这也没错。但她深深了解自己，即使忘却了过去，她也知道，她的血不是热的，她的心不是红的。
所谓的无知刀魂？不过是一种习惯的伪装罢了。
但这个男人太难缠。
那么。为什么她会毫无敌意，直到他第三次出手？
“……你……”副队长放下手枪，神情第一次被她看清，是七分欣喜两份了然还有一分复杂。
·
蓝染等到了镜花水月。
她来不及说话，直接昏迷了过去——她现在是镜花水月，而不是曾经那个自己，不是么——
“月？”最后听见这一句话，再无其他。
海天无际。少年怀抱少女，年轻的面庞上有着光明与阴影。
·
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是谁？为什么？
你还记得什么？……不。
是你代替了镜花水月？镜花水月……？
没错，那你是镜花水月。我……是镜花水月？——不！
你是镜花水月！不！我不是镜花水月！我在找、在找一个人。
你在找谁？你能找到谁？你记得谁？你知道样子吗？你明白这艰难吗？你有什么力量去寻找？你都分辨不清，你想要做什么？我要找到……无论是记忆还是那个人，我都一定会找到的。
看清楚这些真真假假了么？也许。
你清醒了吗？是的。
好孩子。你是镜花水月吗？不是，我代替了她的存在。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代替她的存在吗？因为她的灵魂有着我熟悉的东西，那是我的碎片。
还记得是什么碎片吗？镜花水月是我的力量的碎片。
那么那个副队长那里呢？不是碎片，只是曾经的一些痕迹罢了。
为什么只是痕迹而不是碎片？是时间的问题，他的灵魂有别的世界的法则的烙印，被某个强力改变了轨迹，应该是魂葬到了这里吧。
魂葬？是你吗？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熟悉，更多的熟悉来自于那只蜥蜴。
蜥蜴上有你的痕迹？我想，我曾经是那一只蜥蜴。原因还不知道——不是因为任何碎片，或许是我自己的本心的选择？
呵。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问？不想问。
好，很好，很好……虽然现在只是才接触真假的界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的想要找到的……现在，醒来吧。你的主人可是等了很久了。
·
睁眼。
蓝染焦急的脸。
“主人？”镜花水月眨眨眼，很快聚焦成功，“副队长使用了鬼道，幻术无法在现实世界化形，刀的本能让我战斗了。会昏迷可能是因为力量透支吧。”
蓝染温柔的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月没有事就好。”
“主人不问——”
“——我相信你，月。”相信自己的刀，相信并肩已久的刀，相信这个清澈的刀魂。蓝染把她抱起来。
镜花水月一僵，眼里有热热的东西。
“今天的训练需要暂停么？”关心的口吻。
镜花水月回过神来，点头，“主人……瞒了你这么久我觉得很不安，抱歉。”不等蓝染说“没关系”，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是真正的镜花水月，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力量碎片，所以我才替代了她。她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五感上的绝对控制，只可以作为幻术，而我可以‘化形’，也就是可以将幻术里的水火天气食物之类的在现实世界化形。”
“我在虚圈吃的东西，是真的？”但是四番队的检查不是这样的。
“不，那一次我并未完全承认主人，所以只是将五感控制，给你一个暗示，支持主人过完那几天而已。”镜花水月抿唇，有一点不安，“在真央的那一次处理才是……那一次我是想知道自己的化形能做到什么程度，导入的‘河流’，表现出来的只有一点点水。这就是我化形的能力强弱。现在可以做到一半的效果。”
“只是‘化形’的能力而已，没有关系的。”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我曾经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但过了很久很久，我不记得一些东西了。”镜花水月继续说，“我现在，只是在各个地方寻找，寻找那个人，还在寻找力量、灵魂之类的碎片罢了。”
“——可能，有一天会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真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