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暮童手中笛

6、毕业

　　当蓝染流利地写下去五番队的愿望时，他很清楚地听见了自家刀魂的笑声。

　　“主人你一点也不适合‘救援队队员’这个称呼哟，如果真的情况危急到了需要五番队，我相信你就是那个幕后操纵的人呢。”

　　蓝染把表交给了负责收的死神，顺便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把对方迷得忘记接下去的动作，等对方慌乱地逃走之后，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月，你的智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的吗？”

　　果然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月又气得在幻境里大发脾气了么？蓝染笑得愈发欢快，“月，你已经‘十六岁’了。”

　　刀的波动一瞬间平息了下来，蓝染却是侧头，果然，一缕缕烟雾缠绕凝聚，形成了一个人形，比尚是少年的他矮了半个头，依旧是长裙，在幻境里感叹无数次的精美在外面只是灰白色一片，而且，五官也是模模糊糊。契合度还是没有那么高。整个人就是一个轮廓相当清晰，五官、花纹、发丝都无法看清。

　　“既然已经‘十六岁’，处于青春叛逆期，我就毫不客气的‘翘家’了！”镜花水月赌气地丢下这句话，不去看蓝染唇际戏谑的弧度，几次闪身便不见了。

　　蓝染推推在真央学习期间新弄到的眼镜，“月居然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真央的那些书么？”

　　以后找个机会，全部清理掉好了。

　　他轻松地想着，又推推眼镜，和班上还在的一些同学聊天聊得很是愉快。

　　·

　　“唔……离开主人，这样好么？”镜花水月无聊地游荡着，反正她是一个幽灵，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够阻挡到她。

　　正巧看见一个死神匆匆瞬步而过，好奇心一起，她也跟在后面，一直跟到瀞灵庭的四番队。然后大大方方地跟进队长室。

　　“队长！朽木副队长重伤！已经快不行了！！”明明瞬步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很快地说完了情况，说完还直接晕了过去。

　　镜花水月饶有兴致地在外面飘，因为光线原因，她看不清这个死神在和谁说话，但那位死神的声音很大，所以从称呼来看，这个应该就是治愈系最强斩魄刀肉雫唼的主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上次主人受伤，昏迷期间，朽木家的以防万一让她来看过。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完全和镜花水月记忆里的那个把长发束在胸前、动作利落、笑容温柔的女子吻合，或许，安抚人心的笑容里还是多了些担忧和棘手。

　　不知道卯之花做了什么，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扁平物体突然出现，然女子站在上面，白衣黑发，气质非凡。

　　镜花水月几乎是竭尽全力才跟上肉雫唼的速度，她和肉雫唼都是斩魄刀，可她现在是刀魂状态，根本无法和那个与主人一同作战的肉雫唼相提并论啊。

　　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

　　残忍的撕裂了一切的妄念。

　　模模糊糊的记得这不是第一次。

　　神志还不是清楚的镜花水月看到了绝对惊悚的一幕，那个扁平物体，直接把一个男子吃了进去，而卯之花则是在那些受了重伤的死神之间穿梭，指尖治愈性的灵力释放。

　　流血不止的伤口，还有一些外表看起来正常但稍微挪动都听得到骨头响的内伤……这么多的受了伤的死神。

　　这个女子的坚强，让人惊叹。

　　镜花水月都不禁伸出手，制造一些幻境，让一些人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

　　肉雫唼……

　　想要和这样的刀一起。

　　肉雫唼把那个男子吐了出来。而他身上还有可见骨的伤口——这是，连肉雫唼都救不了了的人。镜花水月微蹙了眉，不是很了解心里的微妙感觉，她上前，飘在那男人面前，布下幻境。

　　那男人涣散的瞳孔渐渐清晰，“白哉。抱歉，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朽木家还是成为了你肩上最为沉重的负担。你的爷爷还在……哈！咳咳咳！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朽木家主吧……不适合战斗，最终还是……”

　　声音停止了。

　　他神情很是轻松。

　　镜花水月抿唇，朽木白哉的父亲，朽木家主，这个人是贵族中的贵族。但他死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一点点可惜，而没有对贵族的厌恶。——朽木苍纯，是一个好人。

　　“肉雫唼，”镜花水月飘开，卯之花轻轻地抚摸着扁平的物体，“朽木队长伤得太重了，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现在，能救下多少死神就多少吧。”

　　她也不自觉开口，“没关系的。”是因为同为刀魂，感受到了对方的沮丧么。

　　肉雫唼吃下一个又一个，她看着那些死神如同复活一般地蹦蹦跳跳，不少死神还捏捏自己的伤口什么的。

　　这就是肉雫唼。不愧是肉雫唼。

　　后续没什么值得她停留，镜花水月又飘走了。

　　最后，还是因为在外面晃耗力量，疲惫的镜花水月在下午回到了自己的空间——不需要接触刀的本体，直接回归。

　　蓝染感觉到刀微微一颤，知晓某刀的回归，不由得舒一口气，镜花水月在外面晃还是很危险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拥有特殊能力的死神发现镜花水月或者伤到。感受着右手传来的有些虚弱但相当平稳的波动，彻底放心了——虽然还是对某刀一赌气就跑到自己的力量几乎耗尽才回来的行为有些不满——更多的担心吧，其实。

　　对几乎是自己的半-身的斩魄刀给予这样多这样真实的情感，在可控范围之内。

　　“月啊……”少年微叹，“下次，不要跑得这么久，万一遇见什么意外，我可就没有斩魄刀了。”

　　过了老久，他才听见细若蚊鸣的回应，“知道了，主人。”

　　·

　　这一天，说不定可以载入历史。

　　对瀞灵庭而言，六番队副队长朽木苍纯战死。

　　对朽木家而言，现任家主朽木苍纯离开，在白哉少爷略显稚嫩的时候，是朽木银铃在次领导朽木家。

　　对贵族们而言，朽木家家主死亡，可能是某个家族往上爬或者某些家族往下掉的契机，暗流汹涌，勾心斗角，层出不穷。

　　对六番队而言，失去了副队长，是谁当这个副队？刚刚毕业的白哉少爷？还是三席？

　　对真央学院而言，六年级的真央生毕业了，他们加入那十三番队，尤其是，送走了朽木少爷和那个该死的蓝染惣右介。

　　对朽木白哉而言，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家主离他更进一步，他甚至要拼到一个六番队副队长的位置。

　　对卯之花而言，没有救到朽木副队长，这是她在当上队长之后，少数来不及拯救的生命中职位最高的一位，温婉的女性会如何？

　　对肉雫唼而言，朽木苍纯是它少数没有救到的病人，而且在场上还看见了某个四处游荡的刀魂。

　　对蓝染而言，这是他踏入腐朽的瀞灵庭的第一步，他未来看透的东西，如今才刚刚接触，一些计划，也可以慢慢展开了。

　　对镜花水月而言，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游荡那么长的时间，也是第一次和蓝染分开那么长的时间，她看见了现实中惨烈的死亡，看见了斩魄刀肉雫唼温暖的医疗，布下了希望的幻术，在沉眠之时，会梦起那些亡灵么？会梦起救人的肉雫唼么？会梦到即将去的五番队么？

　　·

　　啊，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人死了，一群人动了；一把刀救了，一群人活了，一把刀看了；一群人走了，一个人动了，一个队惨了。

　　一个轮，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