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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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轻轻地笑了。
在白雪在房檐上沉睡的时候，在雪水顺着时间的痕迹往下流的时候，在风铃低低的声音散在这冰冰的白色世界的时候，在朱红色的八角灯笼的烛光依旧柔和而温暖的时候，在庭院里的生机仿佛消散仿佛在蓬勃的时候，在庭院外一直遥遥响着鞭炮与庆祝的热浪的时候，在人们欢呼着雀跃着灵魂都被寺庙的钟声敲醒的时候。
浮萍轻轻地笑了。
在外面的世界隐匿着喧嚣、在皑皑白雪不动如山、在庙里百年老钟沉闷着沸腾、在灯笼红光打在浮萍上、在浮萍的轻笑声传入他的耳朵的时候，云雀恭弥怔住了。
【小云雀……新年快乐。】
云雀怪异地看着桌上的拐子，不发一言。
【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呢小云雀，话却比我还要少了好多呢。】
可以想象这个人嘴角上扬眼神清亮的样子，云雀眨眨眼，“浮萍，新年礼物！”
浮萍似乎被噎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小云雀，你这样讨要礼物……有人给过你吗？】是哪位受虐达人哪天她一定要见一见！
云雀的神情暗了下去，阴冷的感觉让浮萍皱了眉，而后她很快笑开，【好吧虽然有一点点难做，但是既然小云雀想要新年礼物。】
“嗯？”云雀挑眉，冷冽的眼眸在红灯笼的余光下水光荡漾。
手里的茶杯差一点被捏碎。
过了许久，他才闭上酸涩的双眼，“浮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吞了回去，“……”
【毕竟是新年嘛，小云雀还是这么一个样子可不太好哟。】
谁会在意呢。
但是他没有开口。
“笃笃”的敲门声将这一方天地的安静打破，云雀没有起身，而是手里握着拐子等待“客人”的到来。
“呀～这就是我教导了这么久的学生的耐心么。”
是那个老师。
尽管没有开口，云雀的眼神、表情、气场明明白白地质问：你来做什么？
老师依旧笑得不知所谓，口气也依旧是调侃的，“啊啦，云雀是觉得我来这边太过于突兀了？还是什么呢？老师在新年时候来看看这个不知道‘拜年’是什么的学生有什么错呢～？嗯？乖乖学生～”
抽拐子就是最好的回答！
完全不在意时间地点的云雀拿起浮萍就上，本以为会有一句【新年不用这样肃杀】的略带调侃的评价，却不想浮萍什么也没有说，但这没有关系，并不妨碍他的——
“咬杀！”
老师轻松地避开了云雀的攻击，“这么凶残就过来了呀～难道就一点也不念师生情谊吗。”说话间，他爆出了强大的气压。
浮萍手一下握紧，掌心海水瞬间被火焰烧灼干净，这是这个老师第一次爆出这样的威压，不属于统一体系力量，撞击！这根本就不应该用在只有七岁多的小云雀身上！
他想要做什么？
浮萍压下自己的情绪，眼里淡而冷的笑意一闪而过。
“啊呀～果然呢。”老师突然停手，看着云雀，“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很灵异的事情？比如说一些不该出现的死去的人啊、拥有诡异力量的鬼啊……之类的～”
这些，云雀听见了，而且直接给出了回答——
抽拐子，咬杀！
看出云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能当作挡战牌”的通身感觉，老师笑得更加欢乐了，“呵呵……真是一个好有趣的孩子啊。”
但是，果然，他们是不同的。
明明可以同行半路，他却还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一路紧跟的……
好可惜呢，又让人没有办法升起后悔的情绪啊。
手里的力度骤然凌厉——全然超出了十五少年的承受范围，更不必提这个一半十五的小孩子。
云雀被打翻在地。
几乎可以嗅到他满嘴的血腥味，浮萍看着他，发现他眼里只有对弱小的自己的痛恨，而不是对相对而言强大的老师的怨愤。
他是没有那个概念，还是自己实在是不了解老师的全部实力？
是太天真，还是太冷酷。
浮萍微微一叹，小杀和这个孩子很像，从性格到眼神，但是她有清楚的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云雀，你听好了，我将不再是你的老师，明天、后天，或者更加遥远的未来，会有一个家伙来教导你……”老师难得没有用那种语气，眼神骤然悠远，“那个家伙有时候很让人无力的，但是我相信他会来教导你的。啊，如果一年他都没有来的话……”
那个家伙一定就是死了。
是他能够交付生命的队友，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是男人的生死友谊。
老师低下头，真诚而无奈，“我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这里了，云雀家明天就会发现我，然后不会再给你老师，可能还是试探你，希望你能够应付过去。对了，你啊，一直都让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小孩子，而且过去似乎对你毫无影响，你只是几近偏执地想要变强，性格上却没有太让人担心——”
性格上还不让人担心？浮萍嘴角抽搐，没有见过天天这么中二傲娇的男生，这性格不让人担心？怎么可能啊！
“——生存能力很强，或者说，你有着我所绝不可能拥有的对‘生’的渴望，不知道你是太小太想要得到什么了呢还是太成熟太明白想要得到什么了，”他苦笑，“你这家伙怎么看都让觉得不可能是第二种，但是又觉得只能是第二种啊。嘛，现在说这个有点没有意义，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够成长到杀了我的地步，却又不想你手上的第一滴冷血是我的，只能软弱地做出这样的选择——”
浮萍静静地听着。
这个男人的城府显然不止如此，他摆出这样一副嘴脸是想要做什么？
“——还有，虽然不知道你身边是谁在帮你，但是你一定要感谢一下那个人，从抵抗我的‘威压’到某些时候的苛刻，他可能更像是你的老师，”老师看着云雀，“顺便一提，这场雪很好看，不是吗？你母亲的墓碑上一定也满是这样的洁白无瑕、不染尘埃的雪吧……”
原来，小云雀的母亲真的死了。
恐怕和他的父亲脱不了关系？浮萍勾起嘴角，腥味儿在海水里散开，呵，真是好有趣好狗血好让人荡漾的琼瑶剧啊。
云雀在地上喘息着，老久没有恢复，当他挣扎着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那个老师早已不知道消失到地球的哪个角落去了。
【小云雀……】
“他应该是母亲的什么人，”云雀千年难得一见地主动开口，望向隐隐有泛红的东方天空，“居然是一只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的动物。”
果然。
【睡吧。新年第一天你要顶着黑眼圈吗？】
浮萍很清楚外面已经是凌晨四点。
“新年第一天顶着黑眼圈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云雀看向手里的拐子，“那个男人可是要去沐浴鲜血的。”
【他和你无关。睡吧？】
“哇哦，不过是一对拐子也敢来这样跟我说话么。”
【我可是你手里的拐子啊小云雀，你这是在骂自己是只‘草食动物’么。】
“居然还在顶嘴，咬杀哦。”
浮萍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云雀透着淡淡疲倦的面庞上的柔和表情不禁骂了一句“傻云雀”，这样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咬杀吧，而且他打算怎么咬杀她？两个拐子互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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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这个新年的第一天。
无论美好与否，新的，都已经到来了。
无论她是乘风随雪，亦或融血伴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