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三刀 ...
-
“还没有结束呢……”
什么感觉？凉凉的、暖暖的、流动的东西……阴冷阴冷的力量？在久远以前的牵绊之中流泻出去的，这东西。
“我，要在这里打开冥界之路！……蝼蚁们，迎接吾王吧！”
什么力量在牵引着，是什么，熟悉的，不，是必须要面对的吧？那是什么囚禁我于此地，是我自己么？是刀鞘啊。
哦，对了，这是契机的到来么？丛云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很正常的动作，睁眼。一般来说她都会看见蓝蓝的天蓝蓝的海，这次，天依旧，海，准确来说，海面在她未有意念的情况下变成了通往外界的“眼”。
是丛云牙的视角。
她看得见很多东西。
苍白的世界几乎只剩两种颜色，一种是天地的黑色，压抑以及恐慌，另一种则是不断从丛云牙溢出的鲜红色。山体倒塌，土块坠落，绿光幽幽，黑尘弥漫……
是凶灵，凶灵几乎暴走了。
耳边隐隐听见了尖锐的嚎叫，那是冥界的亡灵，是她曾经打下烙印的“属下”。
原来契机是来自冥界的那些……她曾经眼中的“低等生物”么？如果她们暴走而出，丛云牙力量完全释放。曾经她的那千年虽说有自己性格一大部分原因，可还是被算计了。
“丛云牙这家伙，难道已经打开冥界之路了？”
丛云看过去，是一个飘飘的白发白胡子全身白色的老人，感觉很久以前她见过这个家伙。——是鞘啊！不是她的刀鞘，是封住了凶灵的那个鞘！斗牙王死后她曾见过的。
于是，她锁定这个老头儿，继续听下去。
“将再也无法分辨生者和死者，两者的界限也将一同消失。”
“这是一把令天地人三界的大地堕落的剑。”
“那个家伙把这个世界整个的封在了冥界之中。”
凶灵有那么强悍的力量么，世界的法则也不会允许的，当然，这需要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多少生灵死去，丛云就不考虑了。
看着小姑娘不知死活地跑过去，一方面嘲讽她的无知，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丫头心性简单天真又善良。
亡灵们，她的亡灵大大军哟。
千年相处，她心里虽然不会生出亲情这种东西，却还是有着两三分好感的，虽然尽是黑色扭曲烟雾状或者白色破烂的骷髅——卖相不佳。
鞘不愧封过丛云牙，拥有了暂时的抗衡的力量，支起了结界。
丛云牙在颤抖！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回来。杀生丸……在和丛云牙战斗着么。
“小杀……”她轻轻唤着，露出一个很干净很美好，就像午后的一块小甜饼一样的笑容。小杀似乎变得强大了，很好。
虽然杀生丸和犬夜叉一直在与凶灵（丛云牙）对抗，但丛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心情——因为确定三把刀的本源在她，因为相信着杀生丸，因为了解三把刀相互的制衡。
！
狱龙破。被推开的犬夜叉。天生牙的结界。……受重伤的杀生丸。
重伤！丛云牙！无能为力的犬夜叉！杀生丸！！
怒火如两百多年前的那次涌出。她的刀鞘在颤抖，丛云牙在颤抖，为什么。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犬夜叉竭尽全力守护在那个女孩儿面前，眼神坚定得让她不忍破坏，而杀生丸站在一旁，目光滑过在结界里的唤他“杀生丸殿下”的小小女童，金眸里渗入了几分暖意几分悠远几分秋日风过落叶的繁复。
“我杀生丸，没有要守护的东西。”
苍龙破。
战栗的贵公子无需羁绊，只是一颗心坚硬的壳子上总会有一个小小的口子，让女子的温柔缓缓落入，一片花瓣一般。
天地都为之撼动。
金色的暴风，蓝色的闪电。
“凶灵……回来。”她轻声道，带着不容拒绝的“主人”的势压。凶灵再无脑也懂得本能地求生存吧，主谋死，而爆破流和苍龙破合力将冥界的残存力量破坏，另一部分诡异的与刀鞘融合了。
水波一般的光华在整个世界晕开。
熟悉的气息。
斗牙王。
丛云捂住胸口，一种难得的喜悦炸裂开来，隐隐透着悲哀的凉。她听见，他开口——
“杀生丸，犬夜叉，你们两个终于找到答案了，丛云牙将会被永远地封印在冥界，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
人影消失。
再一次消失了，是吗？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什么念想也不给她留，斗牙王啊斗牙王，竟如斯残忍！
因杀生丸“无守护之人”而起的怒火，因斗牙王一句话都不留的残酷，因为所有，因为没有，刀鞘似乎感应到了她此刻斩却一切的心，不等她强行运用火焰便已经直接放她出来了。
天地再一次改变。
没有黑暗，没有亡灵，只有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以及头顶从未见过的澄澈的天空，连浮云的流动都似乎有了特殊的韵味。
还有一个人，一个背影。
犬夜叉等等都在尖叫——很少有人能够突然站在水面上仿佛踩着一块石头不尖叫的。
杀生丸是一个，他握紧了手里残破不堪的刀，强忍着没有颤抖。
不算太高的个子，有着一头过腰的浅金色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了身材，那个人感受到一干人等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
看不到别的东西，没有裙子没有美丑没有胖瘦，被一双眼睛吸引。
全都沉默了。
那个女子不经意地低垂了眸，掩去让人魂飞魄散的风华，打破了沉默，“欢迎来到这里，小杀，犬夜叉，以及我不识得的各位。”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扯到这里来？你为什么认识杀生丸和犬夜叉？”女学生怒道，“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动手！”
杀生丸抽出刀来直指瓦薇，“你太失礼了！人类！”
这样的杀意！冥加、鞘、弥勒、珊瑚等都感受到了几乎在他们身上挂下一层皮的不善，只有犬夜叉记挂瓦薇将铁碎牙对着杀生丸，“杀生丸，你搞什么啊？是这个家伙先把我们扯进来的！”
众人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劝解不了啊，这兄弟两个真是。
丛云或许有实力，但她没有劝解，她只是伸出双手，天生牙和铁碎牙便都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上，连风声都没有。
“杀生丸殿下，天——”冥加扭头，却看见杀生丸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有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他很理智地闭嘴了，相处了很久，多多少少对杀生丸的心情有了个判断，此刻他要是再打扰，估计会被碎尸一万段！
“铁碎牙！”
丛云没有管他们，她只是微微笑开，柔和的表情让人呼吸一窒，然后击掌！
天生牙和铁碎牙被她轻轻松松地合二为一。
杀生丸往前疾走。
“啊，小杀还是很敏锐，”丛云嘴上这样说着，动作却出乎意料的快，很快，非常快，快到连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杀生丸都完全没有预料到！
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我会归还真正的铁碎牙给犬夜叉，你们可以先走。”不等别人反应，她直接踢出了她一开始就没想要扯进来的人，除了犬夜叉。
“刚刚听完斗牙王的‘遗言’，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抱歉，小杀，起码让你再次经过一次离别……”
·
她想要说一些话，做出一些解释。
在一个人生命的最后，能够做什么呢？如果一个人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当这个职业，不应该抛家弃子，那又如何？最后的遗言只是他的遗言的发泄口而已，真的能改变吗？很显不能。
而电视剧里那么多的人最后说的话又是什么呢？
丛云快要忘记了，因为她不在意。不管是“我的XX密码是XXXXX”还是“我爱你”，亦或其他，她都不在意了。
现在是她自己的“最后”，她会说什么呢？
能够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三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