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玛莎·莎莉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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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神。
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不懂得看时间所以对这些没有一点概念，但她知道日升日落，每天每天都可以看到最爱的莉莉娅大人，那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她生下来就不会说话，父亲早逝，母亲为了养活她们母女去做了神殿的仆佣，她理所当然地也在神殿成长起来。因为不会说话也不识字的缘故，她被选作大祭司身边的女仆，因为这样的她不会泄露大祭司的任何秘密。
这个被城镇当做神供奉的男人每天做梦都想得到那个被他定罪为魔女的女人，玛莎比谁都清楚，玛莎比谁都要麻木。
她是哑巴，所以她可以看到知道更多。
大祭司大人为了魔女而疯狂。
她的母亲被派去监视魔女，临行前拉着她的手交代如果她死了让她千万别去找魔女报仇，她只是轻轻摇头，之后便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服侍大祭司的工作。
她蔑视那个自称神的男人。狂暴，残忍，自以为是，常常一个不顺心就殴打身边的人，遇到危险第一个就将身边的人抓过去做挡箭牌。那是个比虫子更恶心更胆小的男人，中年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苍老的痕迹，浑浊的视线每每想起魔女都会流露出恶心得让人生厌的目光。
“你那是什么眼神？”
许是第一次看到她充满嘲讽的眼神，大祭司无比愤怒，她被押到牢里等待三天后成为祭祀的牺牲品。据说是为了驱逐魔女，巧立名目只手遮天是那位祭司大人处理异己者一贯的做法。
她于是开始等待死亡，她将之称为解脱。
传说里斯特的子民如果自杀将会成为徘徊在湖边的怨灵，永生无法超脱，所以尽管厌恶这个世界，她依旧只能借助他人的手来选择死亡。
她以为这次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第二天却忽然传来魔女要求她做生贽的消息。
她第一次见到莉莉娅大人，那个就像从神话里走出的女神一般美丽的女子。
“啊，你就是玛莎吧？很漂亮的小姑娘呢，莎莉曼常常提起你。”
她的嘴一下张得好大，不敢相信自己会被眼前这样的美人夸奖漂亮，以至于忘记向眼前的人解释她的名字是曼萨不是玛莎。
名叫莉莉娅的魔女不太懂里斯特的语言，母亲因为感激魔女的帮助也没开口去修正什么，于是她的名字变成了玛莎。
“玛莎也不识字吗？”正拿着一本书研究里斯特语言的女子抬起头朝她挥了挥手，“那就跟我来一起学嘛。”
“玛莎玛莎，有一位照相的先生路过说可以免费帮我们拍照呢，一起来吧。”
莉莉娅大人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神奇的吸引力，那个照相师看得入迷，几乎都快忘记按下去。
“快看啊，玛莎，照片这种东西真神奇呢。”
照片在一周后由照相师亲自送过来的，莉莉娅大人欢喜地送给那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人陶醉着踏进了城市，却不知道他已踏入死亡之旅。
第二天的傍晚，玛莎在湖边看到有人将照相师的尸体打捞出来，她淡漠地转身进屋，莉莉娅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
“啊，来得正好玛莎，我想写封信感谢那位照相师先生，你觉得该怎么说好呢？”
玛莎浅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即走过去关了窗户，伸手比划着“外面风大，您早点休息”。
“好了我知道啦……玛莎真是的，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那是个作为魔女而言显得过于天真的女子，温暖的笑容，安静的眼神，嘴角轻轻扬起的笑容总是轻易俘获所有人的心。美丽，善良，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有时为了保护她们母女却又可以很勇敢。
玛莎觉得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女人。
魔女，天使，或者也可以叫圣母，女神。
莉莉娅大人是她的一切，是她舍弃灵魂也要保护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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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大祭司惊恐的从床上滚到地上，张了张嘴试图叫人过来，却是一片喑哑，他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滚爬着，一脸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去，缓缓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银白金属在满月下闪过一道冰冷的银光。
“住手！”
艾丽忍不住从窗户翻身跃进去，站在倒地的祭司跟前朝前伸出手。
“杀了他你也逃不出去的。”看到女人眼底闪过阴冷的神色，一副要连她也一起杀的打算，艾丽急忙往后退了退，随即试探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你……是玛莎对吗？二十二年前跟着魔女一起离开的玛莎……”
女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匕首横在身前，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却依旧显得阴冷。艾丽正想说什么，身后的大祭司却忽然伸手抓住了艾丽的脚踝，她不自觉尖叫了声，随即赶紧跳开了。
“我……以神的旨意命令你救……救……”“我”字没能说完，艾丽实在忍不住一脚踩在他手上，恶心地跺了跺脚，前方却忽然一暗。女人举起匕首朝她袭击过来，艾丽惊险地躲了过去，女人却不曾改变路线，直直地越过她举起匕首，利索地插进男人的心脏。
“滋……”
鲜血迅速地从男人的心脏喷洒而出，溅在女人半边完好的脸颊，艾丽一直良好的夜视力给她的心脏带来严重的冲击。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血液，随即不屑地吐了出去，似乎不齿这样一个男人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
大祭司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死不瞑目地瞪着艾丽的方向，像是在不解她为什么违抗神的旨意，艾丽恶心地偏过头，忽然觉得腿有些发软。
“放着不管的话他也会死的……”她喃喃地解释着。
她只是想在这个男人临死之前问出关于魔女和她爱的男人的消息，顺利的话也可以趁机恶整一下这人，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女人没有说话，她一直就不会说话的。听到艾丽的话，她伸出手指了指窗外的圆月。
那是什么意思……满月？难道？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冲击的可能性，艾丽蓦地张大嘴，正要开口，门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屋内的动静被守卫的人察觉到了。
“萨玛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请开门，萨玛医生！”
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来人严厉的询问，艾丽吓了一跳，正准备顺着窗口逃出去，却忽然看到女人正直直地走到窗户旁，拉开窗闭上眼朝前伸出双手。
她要跳下去？这么高必死无疑啊！
“不能跳啊！”艾丽急出一身冷汗，慌乱中叫了起来，“今天是沙耶的生日不是吗？在这种日子有人死了她会很伤心的！”
女人的身子僵住了，似乎被那个名字戳中了最深层的底限，身后传来越来越响的撞门声，艾丽顾不得其他，奔到窗前揽住那个女人便顺着窗口滑了下去。
“拜托你别死啊，沙耶需要你！”
女人挣扎的双手停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轻轻地阖上了眼。
莉莉娅大人是她的神，沙耶大人，是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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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个城镇大得像迷宫一样！
因为还背着一个人，艾丽的动作不可抗拒得变慢了许多，里斯特的民宅建筑都很相似，街道也是几乎一模一样。城镇里因为祭司之死陷入一片混乱，街道上的灯依次地点燃，夜行者就快无所遁形。艾丽躲街道处的一个拐角正记得团团转，却忽然感到一股热气喷洒在耳边。
“啊！”艾丽低叫了声，转过头，一匹看起来似曾相识的马儿正高高地抬起头，带着几分睥睨的神色看着艾丽，一边慢条斯理地嚼着……一根草。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丽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她记得安迪曾说过这家伙性格很恶劣，只听阿诺德一人的话，而且还有严重的性别歧视，从来不待见女人……
总而言之，很欠揍，而且目前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身陷危机而变得好商量一些的家伙。
想到这里，艾丽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块怀表递到它跟前。
“认识这个吗？”紫色的火焰随着表盖打开而燃烧起来，艾丽伸手晃了晃它，满意地看到眼前的家伙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脑袋。不一会儿，它偏过头吐出口中的草，缓缓蹲下身子。
“成功了。”
艾丽欢呼出声，果然那天在马背上为了报复而偷走这块表是正确的，虽说她确实很喜欢那玩意才会在把红色火焰那个还给康妮之后还老惦记着。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下可以逃脱了。
将玛莎安置在马背上，艾丽自己翻身跃上去扯了扯缰绳，突然变化的高度让她这才记起自己其实不会骑马，正努力回忆着阿诺德是怎么做的，十分有灵性的马就自己奔了出去。
非常快的速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丽拼命把抱住马的颈项，控制不住的叫了起来。
“恩……还真是狼狈呢。”
看着马奔腾出去的身影，铂金发色的男人轻巧地从墙头落了下来，随即缓缓消失在月夜嘈杂的里斯特城。
满月之夜的天空依旧明亮，正忙碌地寻找凶手的人们没能发现他的到来与离去，更没注意到原本明黄的月色被悄悄染上一抹血红。
大祭司的血，复仇的血。
迟到了二十多年的魔女的复仇。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玛莎·莎莉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