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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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薰衣草开花的时候囤囤被推进了产房。
之前舟浅为她喜欢多年的明星写一部戏的愿望终于实现作为编剧在天天跟着剧组满韩国的跑收到张张发给她的信息才急急忙忙赶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生了没？”
张张拍拍舟浅的背，
“急什么？刚刚护士出来说孕妇情绪很稳定一切OK，”张张歪了歪头，“你看囤囤和齐天朗父母都来了，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就去负责打杂吧？”
舟浅双手扶膝咳了两声，
“我给我们家三木打个电话，他还不知道我回来。”
“不用了，停车场已经等着了，我让宋思跟他说了。”
舟浅站直了身子把手搭在张张肩上，
“走吧，美女，我们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给他们带一份儿回来。”
张张简单跟此时无限焦急的齐天朗打了个招呼，舟浅也无心跟他计较许多为了让他放松还跟他开玩笑说所有开支最后他都要报销。
吃饭的时候宋思意外的没有聒噪李栎桢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于是包间里只有张张和舟浅断断续续的聊天声儿，
“浅浅，说起来蛮有意思的。”
“恩？”
“我是说，高三那年的六月份啊，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说过的愿望。”
“记得啊。”舟浅用手拄着下巴开始回忆，
“你的是考个好大学，囤囤的是三十岁之前生两个的小孩儿，我的是秀儿快点死掉。”
“嗯哪，”张张笑笑，“你看只有你的没有实现呢，囤囤已经成功三分之二了。”
“不是一半么？为什么是三分之二？”
宋思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粒问道。
“因为在囤囤的原则里，生孩子的前提是要结婚然后生子，”舟浅鄙视的看着宋思，“你这种骚包的花心大少怎么会懂。”
宋思努努嘴没说话。
“为什么是秀儿死掉？”
李栎桢疑惑的问，
“秀儿是谁？”
运势这种东西是你不得不相信的一种神奇的存在。
运气好的时候即使遇到最糟糕的事情也能峰回路转走个狗屎运，运气衰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2005年舟浅高三，那是在她看来最糟糕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已经完全不是运气衰可以形容的差劲程度了。
高三，舟浅周岁十八岁，正是敏感时期，很容易突然喜欢上或者厌恶起某一个人某一件物体，情绪上也会变得多疑易怒。
舟浅的班主任，她们咬牙切齿的称呼为“秀儿”的这个老师显然青春期过去已经好久所以并不了解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的心里，也许在她的记忆里自己的十八岁只有努力学习，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所以当学生犯了点儿小错误的时候即便是夜里十点钟也要给学生家长打电话说一句：“你家孩子出事儿了。”然后使家长火急火燎的莫名其妙的来学校跟她面谈。
舟浅至今都记得那个兵荒马乱备战高考的四五月。
先是班里有人起了水痘秀儿不批准该同学请假回家，那同学是舟浅的前座整个人发着高烧病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晨读的时候全班都在嗡嗡的讨论：
“这样下去，我们全班都要被传染的，缺心眼儿的老师有毛病啊，脑袋被门挤了么？再说这样病者根本没法儿看书嘛，不如回家养着还能好得快一些。”
秀儿阴着脸哼哼唧唧的说自己女儿去年水痘都没说回家。
舟浅一听这话甩了书讲桌子拍的震天响，
“靠，您是在跟我们讲你女儿如何身残志坚的故事么？好吧，对不起，我无意把您女儿带进来，但是拜托，你没有公德心就算了不要让她背骂名好么？”舟浅指指前座面色惨白的女生，“如果班里又有人被传染，外班不明情况的老师和同学是不是就要在背后讲‘一班那个起水痘的好不道德，自己学不安心习就不回家要把水痘传给别人’？身为老师，你不仅从来不教我们如何做好人反而无形中教给我们自私自利您可真是个好老师！”
虽然这席话博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并且秀儿迫于压力批了生水痘的同学的假，但是并没有避免舟妈妈被请去办公室喝茶的命运。
那天下午舟浅得知自己妈妈在秀儿办公室的时候舟妈妈已经准备走了。
“喏，给你，没钱了吧？看你妈多好，被请来训话还给你零花钱。”
舟浅嘟嘟嘴，
“那王八蛋跟你说什么了？告我什么状了？”
舟妈妈做了一个打巴掌的手势，
“再听见你骂你班主任我就打你。”
舟浅嗤笑一声，
“老师这个词配在她名字后面简直糟蹋了，你去班级里看看，前两排全是送过礼的要么就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妈妈我跟你讲，上周省里来人听课，她给我们讲的是她以前讲过的章节，而且她还在手心儿里做小抄儿但是还是讲错了好多地方，听课的领导走的时候看都没看她。”
舟妈妈拍拍舟浅的手，
“你们这个老师确实没什么素质，你也经过不少老师了还真没听过你骂过其他老师。今天我给她训了，她跟我说什么‘你们家这丫头片子也太没教养了，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嘲讽我。’”
舟浅后来给李栎桢讲这件事情的时候眉宇间都是骄傲，李栎桢耸耸肩，
“舟妈妈说的话绝对完爆你们那个极品老师。”
舟浅一脸得意，
“我妈妈说，‘首先，孙老师我很感谢你当了我们家浅浅的三年的班主任，这三年来辛苦你了，我知道我们家浅浅有很多不足，性格上男孩子一些，经常扣分害您扣奖金什么的对此我要向你说声抱歉；其次，就今天发生的事情而言我认为我女儿除了不应该没有礼貌的当众反驳您以外说的话一点儿都不错，所以我觉得您今天找我来未免小题大做了，如果身为一个老师连这点儿事都要找家长的话我们家长花钱给孩子送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有，你说到教养的问题，我承认在教育孩子上有很多不足，但是所看到的我女儿舟浅，善良正义并且有责任心人品更是没有问题我并不认为她的教养有问题，如果要质疑，现在我反而要质疑孙老师你，你的素质在哪里？为什么我丝毫没有看到？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些话是当时别的班的同学在办公室帮自己班主任整理卷纸录入成绩时听到了，她特意跑去跟舟浅说最后还总结了三个字：“太爽了！”
这件事之后秀儿也并没有找舟浅麻烦，在舟浅的印象里这个老师非常能忍，不管怎样你学习把成绩给我搞上去就行凡事秋后算账。
舟浅对千篇一律的小说情节已经感到厌烦，虽然成绩还可以但是突然变得越来越厌学，语文老师说这个现象很正常甚至在考前大脑会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突然什么都不会了。
舟浅也不知道这个现象到底正不正常但是考前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倒是真的。
五月二十八号，舟浅亲切的称之为：5·28事件。
因为压力大的缘故舟浅要靠吃来缓解自己的压力所以她像气球一样用囤囤的话来说：胖的简直要爆掉了。因此舟浅最近每晚睡前都在做仰卧起坐消耗身体的脂肪。
那天晚上寝室里有个姑娘讲个鬼故事以至于舟浅害怕到忘记做仰卧起坐、以至于掌门的同学忘记锁门。
舟浅的第六感是个很准的女人，那晚她一直觉得有事儿所以觉睡得也不实。凌晨翻身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自己的床边有个黑影，最开始舟浅以为是上去的周岩下来上厕所，但是很快她发现不对劲儿，周岩睡觉一向有打呼噜的毛病那晚也不例外，这时候那个黑影似乎察觉到舟浅已经醒了所以就走了出去还在走廊轻轻的清了一下嗓子，就这么一下舟浅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个黑影是个男的！但是舟浅后来回忆都觉得奇怪，那个时候明明思维如此清晰为什么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在做梦还僵在那里手脚不被思维支配你锁门呢？是的，舟浅没有下床锁门，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那个黑影又回来了。虽然舟浅已经有小三年不练跆拳道但是防身还是可以的，可是巧就巧在那时候S市出现了一个奸杀犯，传说这个奸杀犯是特种部队出身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下一个作案目标就是舟浅学校的女生，那时候舟浅潜意识里是把这个人当做奸杀犯的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人身上有刀有枪她站起来跟人家单挑说不定反而会害了寝室里的姐妹们，舟浅一边眯着眼观察这个男人一边大脑高速运转着准备随机应变。舟浅发现这个人一直在用手电筒照每个人的脸，就好像在找人一样，轮到舟浅的时候舟浅就只是虚闭着眼睛，舟浅知道如果自己紧闭眼皮会因为紧张抖个不停反而会露陷，不如虚闭着眼球转动是表示自己在做梦。那个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照上铺的女生需要踩着寝室里的凳子，舟浅想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只要他一出去自己就跳下去锁门，但是偏偏不是这样的，那人又转到舟浅的床旁并且拉动了舟浅的被子，一个男人拉女生的被子不管图什么准没有好事儿，舟浅估计他手里有什么利器所以只能放开嗓子嚎起来装作说梦话。舟浅住的是八人间其他七个女生平时睡觉都是属于比较死的那种，但是当时舟浅的梦话喊得实在是有够凄惨几个人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但是也有了意识甚至还有人抱怨说“喊那么大声，吓死我了。”，也许那男人也被舟浅的这一喊吓得够呛，僵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明白大家似乎都醒了之后立刻拔腿跑了出去，舟浅喊的时候是完全死闭着眼喊的这会儿听见男人跑了出去狠着心硬是打破手脚不受大脑控制的限制跳下了床锁门并且大力摇着寝室长的床大喊“奸杀犯来啦！”。
舟浅大三那年回忆这段故事都觉得自己好笑，当晚报了警做笔录的时候居然还寻求警方保护。
当然，这个男人后来被证实只是个小偷儿而已，但是最终有没有被抓到舟浅完全不知道，或许这种小案件的结局是不了了之吧，可是这件事留给舟浅的阴影确实终生的。
那段时间全班女生的情绪都沉浸在恐惧里拔不出来，舟浅晚上根本不敢睡觉只能在白天的时候断断续续的补眠，那个时候连跟舟浅关系很好的康小贱都不干去惹她不高兴，一到晚上舟浅就哭。
舟浅之所以恨秀儿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秀儿给舟妈妈请到办公室说：
“你女儿现在神经严重衰弱，我建议你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不差她一个本科生，但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坏了我们全班本科生苗子的备考氛围。”
舟妈妈听了这话气得全身发抖，
“因为发生这件事跟我女儿他们没锁寝室门有一定责任并且你们校长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所以我并没有来学校闹来追讲究什么责任毕竟我女儿机灵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我今天就想问一问你们校长，你们的老师都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招聘的？为什么会有孙老师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你作为班主任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安抚学生的情绪也就算了居然还冷眼旁观出言伤害我女儿说她精神衰弱？老师？这个职业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配得上么？去找你们领导来，就今天和大前天女生宿舍半夜进小偷儿的事情必须给我道歉！”
那天舟浅她们班等了好久也没见秀儿来上课，因为还有一个礼拜就要高考所以老师并没有新课可讲，但是昨天秀儿交代过今天要讲三模的卷纸，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来上课班长就要大家自习她去找老师没想到班长回来就慌慌张张的叫班长去办公室说是舟浅妈妈在办公室。
舟浅是从三年部教学楼一楼跑到行政楼四楼的，她是踹开的秀儿的历史部办公室的门的，门内有好多老师和不常见的校长还有自己的妈妈，见到妈妈的那一刻舟浅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好累好像要死掉了一样，六月初的天气不冷啦每晚要和张张挤在同一张床上不敢开窗户仍然睡不安生张张怕吵到她也不敢动，白天为了睡得有安全感要趴在囤囤怀里囤囤紧紧的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日子虽然才两三天但是好像过了两三年，她真的受够了。舟浅走进去摸摸妈妈的脸，
“没事的妈妈，还有八天就结束了，我可以的。”
舟浅拉着妈妈走出去，关门的时候对着秀儿说：
“你怎么还不死啊？你怎么还不出门被车压死啊？”
那是舟浅说过的最恶毒的诅咒。
哦，遗憾的是，它到现在还没有成真。
“如果，你当时那个愿望是‘嫁给李栎桢’不就实现了？”
“不行。”
“为什么？”
“那个时候再提李栎桢恐怕死掉的人会是我。”
“我那时候就那么恐怖？让你避之不及？”
“是又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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