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碎片》红蕾唇上一点露

7、神话里的泥娃娃

　　我与思韦相识是在一间酒吧，当时她失恋了。
　　她独自喝着闷酒，一个人的心情好与不好直接影响酒量，心情不爽的人易醉，而且容易借醉意来发泄失意。
　　那天我正和朋友正聊着，朋友看着思韦走到我的身后，她指了指我的头，然后把一杯酒全部倒在我的头上。我恼怒地站起来，当我看到她第一眼，一腔怒气在瞬间泄了，我完全被她略带醉意的美貌所感染，白皙的脸颊透出红润，迷人的气质透露出一种不羁的个性，令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她是一个值得男人用心欣赏的美女。
　　头发稍作擦拭之后，我从洗手间出来，思韦等在门外，为了表示歉意，她要请我喝一杯。美人、美意、美酒，人生难得遇到的美事。
　　“真的对不起，”她向我微微低头，然后换了一种语气说，“你知道吗？你的头部结构与一个人长得极为相似。”思韦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刚失恋的男友。美丽而洒脱，失恋也不失幽默，这是她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
　　“是这样啊，”我一边说一边抚了抚自己的脑袋，“看来错不在你，是我忘了给自己的脑袋作个标记。”
　　“应该为你的大度喝一杯。”她说着举杯向我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和美女在一起，男人都大度，也只有在美女面前，男人才更像男人。”我说了一句实话。
　　我是从心里欣赏她的美色，感觉现实充满了艺术境地――现实会因为女人的美色变得美丽。
　　“为你这一句实话喝一杯。”思韦喝酒有一种洒脱，极有美感。
　　酒精迅速地加热了心情，顿时感觉彼此距离近了。
　　“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很特别。”她一边倒酒，一边说，只是想淡化这句话，就好比中国画家用蘸水的笔淡化墨色一样自然。
　　“那是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迷人？”
　　“特别迷人。”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冲动让我如此无所顾忌地说。我的身体不止一回地感受到女人的美色刺激男人荷尔蒙分泌时产生的热效应，“美女有两种，一种是生长在人间的美女，一种是落入人间的美女，”我喝完杯里的酒，用一种解释的口吻，“你属于落入人间的美女，就是那种长着天鹅翅膀的美女。”
　　“哥哥，哪有翅膀啊！”思韦说着站起来，扭过身子，好动人的身姿，陶醉的表情很美。
　　我和她都能感觉到对方很适应而且享受这种独特的调侃，她略感失落地对我说起自己为什么失恋。“现实的人生理念让现在的人变得越来越浮躁，现在的男人都变得不求过程只求结果了，甚至连爱情的美好过程都想要省略，没有了过程爱情还剩下什么？”思韦说着仍在低落，“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不懂我，他们不懂得欣赏我，我期望有一个男人能真正地懂得我，欣赏我，然后爱上我，我只是想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段美丽的爱情。”她说着一口喝完杯里的酒，“他却说我不现实。”她抱怨的表情很可爱，很有美感。
　　“可爱的女孩都是向往浪漫的爱情。”我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她欣然地望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一种滋润的情绪在她的眼中漫开。
　　“中国男人之所以欠了些品位，就在于成长的环境受到传统理念影响太深了。”
　　“你说浪漫对于男人就这么难吗？”
　　“很难。”我坦承地说，“因为现在的男人大多欠缺浪漫的特质，容易陷入表演式浪漫，这样的浪漫自然也就没有情趣，这就好比同样一句笑话，有幽默感的人说出来才好笑一样。”
　　我感觉到她喝得差不多了，我便劝她别再喝了，心情在许多时候就像潮汐，兴奋退去伤感便裸露出来。
　　“他说我不现实。”思韦抱怨说。
　　“一个男人现实了便没有了品位，一个女人现实了便没有了爱情。”我说着为思韦倒上一杯冷饮。
　　“很有见地啊。”
　　“不过是故作深沉，为的是想在美女的心里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我坦诚地说，坦诚是彼此近距离相处最佳的一种方式。
　　“你是一个有着相当人生经历和社会经验的男人，坦率地说，你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也就是说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可忽略了防备。”
　　那天我和思韦聊得不错，与这样漂亮而且有素质的女人聊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地到了午夜，我开车送她回去，这时思韦完全处于清醒状态，不难看出她的忧郁。
　　“我养了一只小羊，注定了会弄丢的话，你以为是养几天就丢，还是把它养大了再丢呢？”我只是出于幽默心里，想以这种方式给她安慰。
　　思韦晃了晃头，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哥哥，爱情和现实不可以套用一个公式。”
　　回去的路上，思韦的身影总是迎面而来，注定了不会擦肩而失，后来她便成了我的模特，随着相处，彼此都感觉越来越默契，曾经一度我以为自己会爱上她。
　　思韦个性洒脱，再加上彼此感觉挺投缘，很快我和她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这天下午，思韦约我去游泳，我了解她的心思，游泳是展现她美妙身姿最自然的一种方式。
　　思韦身穿比基尼格外自信，更添了她的魅力，白皙光洁的肌肤在水中，犹如白色的雨花石落在水中，晶莹美丽。
　　蛙泳是最适合女人的一种泳姿，尽显了动人身姿。我游了一会儿，身心清爽了许多，便上岸休息，用心欣赏思韦极富美感的泳姿。
　　侍者送过来一些饮品，我向思韦招手示意，她会意一笑，向我这边游过来，我拿起浴巾向她走过去，我为她披上，她顺势依到我身前，然后抬头看我一眼，微笑着说：“斯林，其实你是一个很会体贴女人的人。”思韦走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座下，被泳装包裹的□□，随着呼吸起伏。
　　“那是因为你敏感，懂得感受别人对你好，所以说敏感的女人更容易让自己感觉到幸福。”我用一种解释的语气，“只是敏感的人通常容易被自己所伤。”
　　“脆弱的女人才需要敏感来保护自己。”思韦得意地说。得意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可爱的气质。
　　“你说敏感的女人容易伤感，至少这话不适用于你。”我迎着她的眼光，“别人的敏感是为了防御，你的敏感是一件攻击性武器。”
　　我用分析的语气说：“这些年来，我接触过许多不同类型的女人，虽说相处的时间有长有短，感觉都不轻松，心里总有顾虑，说话做事总要先考虑对方的感受，生怕伤了对方，有时候我还真的相信人是泥做的，上帝在做好男人和女人的时候，可能感觉自己创造的女人欠了些魅力，便把女人高温加热做成了瓷娃娃，女人在变得美丽了，只是脆弱的特质依然，一碰就伤，而且会留下一道永远的抹不去的伤痕。”
　　思韦接着我的话说：“男人反正是泥做的，一旦受伤了，弄一块泥便能愈合伤口而且不会留下伤痕，假如伤口过大，那就加些水，重新捏一个自己。”我用一种看魔术的眼光看着思韦，不难看出我的眼光并没有干扰她的思绪。不管是瓷娃娃还是泥娃娃，同属于易碎品。
　　我欣然地望她一眼。
　　“在我眼里，你拥有男人的某些特质，譬如开朗幽默，个性洒脱，这是现在女人极难有的一种性情。”我说着顿有一种灵感掠过，用一种定义式的语气说，“思韦妹妹是上帝忘了烧制的那个泥娃娃。”
　　我能感觉到思韦的感动。
　　思韦躺下身来，她用呼吸调了调心情，然后转眼看着我深情地说：“哥哥，我真的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我和思韦又游了一会儿，水中的思韦有一种轻盈的美，白润肌肤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就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我也觉得这个比喻挺老套的。
　　我取出相机，拍摄下一幅幅水中的她，为以后的创作积蓄素材和灵感。
　　“遇到你是我的造化。”我说。
　　“因为我漂亮？”她看着我问。
　　“是。”我坦诚地说。
　　“只是因为我漂亮？”她盯着我问。
　　“还有可爱。”
　　“可爱，”她看着我说，“就是可以去爱。”
　　我用一种修正的语气说：“可爱多用于形容一个女人迷人的气质。”
　　“你知道我为什么情愿把自己最美丽的身体给你。”思韦小声地问。在思韦以为自从第一天给我做模特起就算是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了我，今天她有意省略了奉献二字，而是刻意地说情愿把自己最美丽的身体给你，其中的暗示我自然是明了。
　　“思韦妹妹要是把上天赐予你如此美丽的身体隐匿不露，那是一种浪费。”我说，我试着向外突围。
　　“才不是这样呢。”她堵住了我的突破口，“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让你心动，而且我感觉到你心动了，男人心动就是感情在心里涌动时的一种身体反应。”
　　“思韦妹妹生理课没有学好，心动是一个人正常的生命体征。”
　　“斯林哥哥，你不能用生理理论推理爱情。”思韦娇嗔地说，她略作思虑之后，“爱情确实能够引发人体的一些生理反应，譬如体热，心跳加速。”
　　“这势必引发诸如心律失常、心悸甚至心绞痛，也就是说爱情固然美好却也危险。”我接着她的话用一种补充的语气说。
　　“和你在一起，有一种身心愉悦的快感，感觉告诉我那就是爱。”思韦说着用一种意犹未尽的眼光看我一眼，转身走开，好像有意给我留一片空间，让我回味。
　　我和思韦相依走在回去路上，黑如幕勾勒出几何形状的建筑的轮廓，在彩灯的调染下变得柔和，街灯调淡了夜色，夜空覆着一张半透明的膜。
　　走出街道，宁静犹如深色调的油彩，加深了夜色。
　　一路上，思韦的心情格外好，眼睛一亮，转身站在我的面前说：“斯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漫画创意。”
　　“是吗。”我略有防备地说。
　　“一对热恋的情侣，女友动情地对男友说：‘亲爱的，我爱你。’（思韦看我一眼，试探我的反应）男友说：‘我也是。’女友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的心已经给了你。’男友说：‘不，亲爱的，你的心我不能要，不然，我就会有二心了。’”思韦得意颇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如此说来男人有二心不是男人的错。”我笑着说。
　　“感觉告诉我，我是爱上你了。”思韦说着停下脚步，面对着我说。
　　“一个女人要想幸福的话，更需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我建议她说，我决定放弃迂回，毕竟难以对她构成包围之势，与其被动地调整战略不如主动变化。
　　“男人就不需要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
　　“男人更情愿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远比女人纯粹。”我走近她用一种断定的语气。
　　“难道你真的就没有爱上我吗？”她好像才分析明白我的话，急切地问。她睁大双眼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咬着唇，眸光如水面反射月光一般，好一个动人的面容啊！
　　也许是冲动使然，我一把将她拥在怀中，相拥的身影，犹如一张剪影，被不远处的车灯，从夜幕上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