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碎片》红蕾唇上一点露

2、一袖馨香

　　曾经我一度感到了一种莫时的困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段意识的禁区，一段创作的困惑期，我发觉自己的作品受到了来自自我审美的困境，感觉从前的每一幅作品中的都市女性，好比是一条生产线上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精美却欠缺了些个性和艺术性。月梅是我梦寐多年却一直不曾遇到的清纯靓丽型的模特，只是清纯的她不是我现在的这种创作状态所能把握。月梅是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一个拥有清纯气质的女孩，清纯之所美丽，因为纯洁如纸，能描绘出人性绚丽的风景！
　　为了月梅，我斋戒和沐浴，但愿能净化自己，看到一个不同过去的自己。
　　可能是从心里向往纯净爱情的缘故吧，偶尔我会在梦里遇到月梅，感觉告诉我想象中的美丽爱情即将来临。
　　依在沙发上，在心中翻阅每一段有月梅的情节，想要合上记忆却总也合不上。
　　沿着一条古式建筑的小街，微风从古籍里吹出来，画在夜幕的古建筑，现代彩色的灯光，好比一支蘸着水彩的笔，为一幅工笔画着色！
　　走在夜色里的街道，被细雨洇湿了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土腥气，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有机物发酵腐败，从而滋生出菌类。绕出街道，走在这条静谧的路上，夜色里，新绿色的叶子更显得青翠，微风轻摇，拂摇着心情。
　　每次走在这条路上，总有这样一种心境，仿佛沿着这条路就能走出现实。
　　一帘茶艺馆，距离我的画室并不算远，茶艺馆的大厅被装饰成一片森林，对面的墙上画着一轮明月，诗意随着古筝曲，在林间飘着。
　　我微闭双眼，随着音乐走回记忆，翻阅每一页有月梅的情节。这些日子，我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重新调整创作的感觉，但愿能创作出一幅不同过去的作品。
　　月梅在茶艺馆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一袖馨香，来自她的一首题为《茉莉》的诗，他说在家乡，每当茉莉花开，洁白馨香，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得到，在她的眼里，茉莉就像纯洁的情感一般——

　　迎着轻风走
　　不曾想如此轻柔的风
　　对你依然是一种伤害

　　又是花飞时节
　　离开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感伤的你
　　依然纯洁如初

　　你伫立风中
　　频频回望
　　微微向我挥手
　　拂一袖馨香

　　月梅一脸清秀，身穿东方式白色套装，青春俏丽，温柔可人，靓丽的面容，清澈的眼眸，点缀出她清纯的气质。在如今时尚、个性和自我意识流行的社会，月梅的清纯显更加地难得，更加地可爱。
　　好一套精致的茶具，在灯光下，映出一层剔透的柔光，她在我的对面坐下，她的姿态矜持，特别是她白皙的纤手配上精致的茶具，别有风情，一种艺术感在她的手中现实化，或者说她在以自己美丽的方式演绎茶艺。一个女人天生的美丽是一种艺术，女人的魅力是经过修养雕刻出来的一件艺术品。
　　茶香在她指间四溢。
　　我端起一杯茶，闻了闻茶香，然后细品香茶。茶艺是现实的一种艺术，欣赏茶艺需要纯净的心境。
　　“哥哥。”她叫我的声音格外动听，“这里消费很贵的，以后每天的上午我都有时间了。”看得出她是从心里把我当作哥哥了，所以处处替我考虑。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我会意地说。月梅欣然地点了点头。
　　“哥哥觉得这里怎样？”
　　“环境不错，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心情的地方。”
　　“我一直觉得这里的工作环境挺好的，再说自己也喜欢茶艺，昨天来了两个客人，说话粗俗，还动手动脚的，实在受不了他们，我真担心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人。”月梅面露担忧的表情，看着她，心中掠起几许的怜爱。“我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真的不知所措，好在有领班姐姐帮我，晚上躺在床上，感觉很无助。”
　　“小妹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我略感顾虑地止住了下面要说的话，她望我一眼。
　　“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真的不容易。”
　　“以小妹的条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其实并不难，只要用心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会为小妹留心的。”
　　“我还要努力啊。”月梅用一种鼓励自己的语气说。
　　“难得你能有这样的心态。”我用一种赞许的眼光看她一眼，“把握了自己也就意味着把握了一切。”
　　“现实真的难懂，面对现实难免怯弱。”
　　“我以为怯弱通常是一个人理性的心里反应，怯弱在许多时候是一个人在面对可能受到伤害时的一种自我保护，从而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哥哥说的是啊！”月梅说，听她的语气，心情好了许多，“我还是第一回听到这样解释怯弱，生活在许多时候还真的需要懂得自我解脱。”
　　“感觉生活压力沉重难负的人大多不懂得自我解脱，只是愿意为自己解脱的人容易给人留下不负责的印象。”我说，月梅若有所思地泡着茶，“小妹以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有品位的男人。”月梅趁着为我端茶的时机，望我一眼。
　　“一个现实的老男人，好比过了保鲜期的罐装食品。”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快不要这样说了，哥哥怎么能算得老男人呢！”
　　“不年青了。”
　　“哥哥为何迟迟不成家啊？”
　　“我感觉自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我说了一句实话。
　　“在我心里，哥哥最有安全感。”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男人，男人是一种极复杂的结构，很难了解。” 我说着望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端在手中。每次与她单独相处，心境如禅般难说，并非故作深奥，总想着提醒她生活多惑，如何把握自我，如何了解现实，提醒她多一些防备，少受一些伤害。
　　“你也一样复杂。”月梅双手捧着一杯茶，若有所思地看我，“我才不相信呢。”
　　“至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我坦然地说，“你初到一个新的生活环境，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生活真有这么多需要防范的危险吗？”
　　“有两个人走到一片花园里，其中一个人说：‘这里真是好地方，刺上面都开着花。’另一个人却说：‘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花下面都长刺。’，现实就好比是花园。”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新绿的叶有月影下轻摇，清新的风迎面吹进来。
　　“又到春天了。”月梅望着窗外，轻声地说，“家乡的茉莉花开了。”月梅说，她的眸光泛起天真如缕，一种迷人的气质，好比清澈的水面映着两岸的风景。这些年难得遇到像月梅这样清纯的女孩了，毕竟现在的女孩早早就读懂了现实，现实冲淡了清纯，这好比自然中盛开的鲜花，花色娇艳花欠了花香，花香四溢花淡了色彩，想到此处，我仿佛找到自己从心里如此珍惜的她原因吧。
　　“小妹，”我看她一眼，心中涌动几许真情，“想家了吧？”她微微点头。月梅的眼眸里掠过思乡的情感，一种美丽的伤感。
　　她陷入了一种情绪之中说：“在家的时候向往外面的世界，如今身处繁华都市，偶尔感觉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看不懂现实，更无力回避现实，我不时地告诫自己要坚持，不要放弃，这种痛苦只有自己能够明了。”月梅停下手来，有所感悟地望着我，她的困扰我能够理解。她略有伤感的情绪，为她的气质增添了一道醉人的色彩，好比宋词的愁怨在意境表现出来是一种令人心动的美。
　　“听小妹说起美丽的家乡，我还真想哪一天有机会能与你一起回去看看。”我端起杯喝了一口茶说。
　　“好啊。”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感觉得到她对我几乎没有防御。
　　“面对任何男人都不能忽略了防御。”我从心里担心她受伤，更不愿意看到她受伤，所以只要有机会，总要这样提醒她。面对男人，有针对性的防御是女人的一种智慧！
　　“哥哥对我是出自真心地好。”她一边冲茶一边说。少女的天真是美丽，男人的天真却是愚蠢；少女的天真是面对生活的一种浪漫心境与幼稚不同，现实的意识可能冲淡了天真，天真的心境依然美丽如初。
　　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电话是子西打来的，他是我多年的朋友，一个拥有强盛的经济意识和大度胸怀的男人，当然更是一个典型的上海男人。许多年以来，上海人的小气就像上海这座城市一样有名气，上海人小气的坏名声源于上海人精明，不是说上海人要比内地的人聪明多少，而是上海人一直处于经济前沿，经济意识远比内地人觉悟得要早数十年，随之形成了一种社会风气，一种人文现象。说到小气，中国人普遍都小气，即使给人感觉爽朗大方的北方人同样也小气，只是给人感觉大方，说到底是中国传统理念决定了中国人普遍小气，小气在许多时候其实是勤俭的另一个定义，这也是中国人人均储蓄如此之高的原因。
　　子西创办的千金集团在这几年有了飞速的发展，千金品牌已然是时装界响当当的品牌，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更重要的是他拥有超前的经济意识，并涉足文化传播业。
　　子西深信我的作品极具市场潜力，从而在各方面对我的创作进行投资，并为我的作品组织了专业的团队进行市场宣传和推广，我的作品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得到艺术界和市场的广泛认可，作品的市场价格涨势迅猛。
　　“我发现你最近行踪诡秘，又在搞什么名堂？”子西说。
　　“哪有。”我笑着敷衍说。
　　子西有意识地嗅着什么，然后高声调地说，“我闻到了陌生女人的体香。”随着年龄的增长，男人什么功能都可能迟钝，唯有感觉越来越敏锐。
　　“在非洲广袤的草原，只有发情的兽类才能嗅到空气中异性的气味。”
　　“我就是游弋在草原上的一匹狼。”子西极有神采地说。
　　“好丰满的一匹狼。”我用一种重低音说。
　　“但凡男人都具有狼的野性。”
　　“还野性呢，其实就是欲望。”
　　“在男人生命中，只有一件东西是长存不灭的，那就是欲望，你还别不信，欲望是促进了人类繁衍发展的原动力，假如男人欲望萎靡不振，人类恐怕就要像熊猫一样濒临灭绝了。”
　　“胡扯。”
　　“熊猫在千年之前是肉食动物，随着自然环境的变化才改素食，营养摄入的降低和缺失，必然影响熊猫的性能力，□□不济导致熊猫濒临灭绝,和尚之所以忌荤食素，为的就是清心寡欲，假如和尚开了荤戒，个个吃得精气旺盛，我敢说寺院里剩不下几个和尚。”
　　“子西是营养过剩，欲望亢奋，建议子西应该食素了。”
　　这时候电话里有女人发嗲的声音，像融化了的乳糖般地甜而腻。
　　“糖的过量摄取是对身体的一种伤害，容易引发内分泌紊乱，从而引发肥胖。”我用一种分析的语气说。
　　“说正事，昨天你的老师孟老先生打电话到公司，说是很想见你。”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孟老师了。”我歉意地说。
　　“孟老师是一个性情中人，非要见你，说是看到了你的作品，有些建议需要当面对你说。”
　　“直线运动距离最短，这是他的风格。”
　　“孟老师明天上午到，正好明天我也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