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清歌》锦瑟红棉

11、Chapter 11.朋友

　　自从优来上学以后，和她同班的女生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就连自己班的学生都在小声的议论。

　　那个绫野优怎么回来了？一个女生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啊，不会又缠着手冢君吧。另一个女生回答。

　　以为自己是手冢君的邻居，就能得到手冢君的喜欢吗？真是的。

　　呐，你们，在讨论什么？不二微笑的走到她们身边，睁开海蓝色的眼睛。

　　啊！不二君，没，没什么。聚在一起的女生瞬间散开，也许是迫于不二的压力，也许是因为不想留下难堪的印象。

　　月夜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些女生惊慌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好笑。她本来是应该像不二一样去阻止的，但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或者原因去阻止。这种事情如果旁人介入的话，会让那些女生更加误会当事人的吧。至少月夜是这么想的。

　　不二，为什么要这样做？微风撩动月夜修剪过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优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不二回答，随后是温暖的笑。

　　月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侧头望着窗外。朋友，好像从未有过，也没想有过。那时候，只要有镰泽，就足够了。

　　那现在，她同网球部部员和绫野的关系算不算朋友，也许是，也许不是。月夜的手伸向窗外的天空，对准太阳的位置轻轻握住。有些东西就像现在这样，明明以为已经抓住了，得到了。到头来，握住的还是一场虚无。

　　下午是月夜打扰卫生，结束后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教室里其他人都走光了，月夜则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课桌。

　　空无一人的教室只有月夜收拾书本摩擦的声响。

　　以前，她惧怕这种安静，却无可奈何又逃不开的站在这死亡般的静谧中。像万物都枯萎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月色下孤独终老。坐在庭院长廊的每个夜晚，凉意总是直达心底，无所适从。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行走在这荒凉的世界中。从惧怕到习惯，这真是一个讽刺又荒唐的过程。

　　离部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她去了图书馆，打算在那看看书，顺便打发时间。

　　到了图书馆附近，月夜恍惚的听到了一些人的谈话，期间还参杂着低低的咒骂，然后是隐约的拳打脚踢的声音。

　　月夜做杀手训练出敏锐的听力，一丁点异常的声音，她都能察觉到。

　　是从旧校舍那边传来的。事不宜迟，月夜赶忙朝旧校舍跑去。

　　图书馆的附近就是旧校舍，已经荒废多年。破掉的窗户玻璃像隔断了外面的安宁，年老损坏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空气里布满了灰尘。

　　月夜顾不得自己还未好全的肺部，直直的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她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在这时候闯进来，都呆呆的看着她。

　　五六个女生围着地上躺着的少女，胳膊和腿部都有淤青和擦伤，额头红肿，眼眶里续满了泪。月夜一惊，那不是绫野优吗。优撑着地板，虚弱的看着月夜，慌张的喊，月夜快点离开！

　　离开？为首的女生嚣张的说，既然她看到了，我是不会让她逃走的。随后她冲身边的两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女生点点头，站在了月夜的两侧。

　　那女生月夜记得，是绫野优的同班同学，好像叫远山香织。

　　月夜没有任何表情，她半眯着眼，声音压低的说，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只是惩罚一下不自量力的人而已。远山香织笑着，转头冲躺在地上的优说，绫野优你说是不是？

　　优没有说话，移开视线看着地板。这一举动惹恼了远山，她愤怒的大喊，你这丫头敢无视我！说着一巴掌就要扇上去。

　　月夜迅速挡在优的前面，轻松的抓住了远山的手腕，眼神里透着杀气，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加重，我不想费无谓的力气，你还没资格让我动手，快点领着那些人给我离开。

　　远山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了，她大声的叫着，惊恐的看着月夜，身体因为对方的压迫完全无法动弹。月夜那杀气明显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其他人看这情况也纷纷向后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远山低声求饶，月夜却一刻都没有松懈手上的力气，远山害怕的叫着，声音里充斥着绝望，我……我不会再找绫野同学的麻烦了……不会了……

　　这时，月夜才放了手，远山跌坐在地上，手腕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如果再多几秒，她的手可能真就要断了。

　　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月夜轻视的看着她。远山颤微微的站起来，不住的点头，之后便和其他女生仓皇的逃跑了。

　　你是笨蛋吗？拳头是用来做什么用的？月夜回头低垂着眼，有些生气地说。

　　反抗的话她们会打得更厉害的。优支起身体，胳膊搭着月夜的肩膀，被她扶着站起来。

　　走吧……月夜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刚刚吸入了太多的灰尘，引起了肺部的不适。

　　月夜痛苦的捂着喉咙，呼吸也变得困难。窗，窗户……开……她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音节。

　　优听后赶忙打开了全部的窗户。她拍着月夜的背部，着急的问，好点了没？月夜你别吓我！

　　几分钟后，月夜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从刚刚的苍白恢复到正常。她起身说，没事了，我们走吧。然后和优离开了旧校舍。

　　医务室没有人在，月夜打开医药箱，熟练的帮优消炎上药。优坐在病床上，看着对面拿着酒精棉为自己涂抹额头的月夜，那是什么病？

　　月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只是肺部的后遗症，不要紧。她停顿了下，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准备去部活的时候被远山她们叫去了旧校舍。之后，便是你看到的样子了。优攥着校服衣角小声的回答，听后月夜的表情马上变得不悦，优赶紧说，我没关系的，这种事以前国一的时候就发生过，所以……

　　你是想说习惯了吗？月夜打断她，那种事情，我不能认同。她拿起纱布准备贴上优受伤的地方。

　　等等，这个不用贴了。优捂住额头，这个太明显了，会让国光他们担心的。

　　既然不想让他们担心，就好好保护自己。月夜叹了口气，作为交换，我刚刚发病的事情也要保密。

　　嗯好，那拉勾。优伸出小指，月夜也用小指勾住。

　　呐，月夜。

　　嗯？

　　我们是朋友吧？

　　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月夜从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绫野，这样吗？

　　应该是优。

　　嗯，优……

　　绫野优拉过月夜的手纯真的笑着，黄昏的余晖映上两人的脸庞，彼此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月夜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