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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我瞅了他一眼,“你主人有两个选择,第一个,被我毒死;第二个,流血而尽身亡。反正我是告诉你们那瓶是金疮药,不信,随你们便。”
      随从再度出现犹豫之状,那主人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那随从便咬咬牙,接过酒壶浇在伤口上,看得我一阵心疼——真浪费!不知道用喷的吗?!
      风一吹,我有一瞬间的清醒,当然也有一阵子寒冷,我走过去,抓回酒囊,又喝了几口。

      那十几个人转眼便到眼前,叽里呱啦又开始乱说,我听得一头问号,转过头问那满脸沧桑的随从:“他在说什么啊?”
      可那主仆二人都不答我,只是悲怆的怒吼着什么,惹来这群骑马人一阵大笑。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我脑袋嗡嗡嗡嗡的响,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樊少皇用石子击打敌人的情景,于是乐呵呵的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头,噗噗噗的丢了出去。
      还以为至少会偏个一两个,没想到六颗全中!哦耶!
      我开开心心的又捡了一把石子,朝着剩下的朝我扑过来的家伙们扔了过去,每颗石头都加上内力,忽然之间,旷野上就只剩三个影子了。
      更正一下,不止三个影子。我看着依旧晃动的黑影,又模糊的觉得那不是人。于是走过去——哦,是马呀。
      世界有些摇晃,我赶紧站直,发现摇晃变小了。我怀疑是地震了,但基于我现在还在旷野之中,所以我非常淡定的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世界便倾斜一分,等走到马前,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喂,那边的小鬼!过来,牵马!”
      我好像有点大舌头?——算了,大就大吧!
      我悠悠然的走过去,捡起酒壶又喝了一口,然后爬上树,咂嘴睡觉。

      %%%%%%%%%%%%%%%%%%%%%%我不是故意喝醉的分界线%%%%%%%%%%%%%%%%%%%%%%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捂着脑门整整十五分钟。
      宿醉啊……好久没有经历过了。
      我从树上翻身下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外加生活不能自理,好在在最后一秒想起了我的就寝地点,想起了提气下坠。
      于是我看到树下的两个满身是血的家伙……囧了。

      “你们谁啊?”
      我右手握拳轻轻的敲了敲肿胀的脑袋,看着两个血衣人,昨晚那模糊的记忆忽然回笼。顿时对喝醉的自己无语,连对方是哪个都不清楚,随便就出手收拾了人,也不知会不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在下耶律铸,这是我的随从阿豹。”
      我随意点点头,想起昨晚这丫浑身是伤,于是看向他身体的破烂处。
      “好些了?”
      “是,多谢姑娘的金疮药。”
      “不用。”我只是喝醉了随性做的而已,“你们为啥被人追杀?”
      耶律铸沉吟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该不该说。我挑着眉头,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然后看到了那十几匹马以及地上的尸体。
      听说好马名贵,这些马弄进关内去,卖钱倒是另说,交给郭大侠倒也能做些用处。
      于是转头对阿豹说,“这些马,你们挑两匹,剩下的,我拉去送人,倒也不会丢了面子。”

      “这些马……”阿豹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姑娘,这是蒙古的军马……”
      我停下了动作。
      “你们效命于蒙古?”我眯起眼,准备在他们给出肯定答案的瞬间让他们去陪那些地上的人。
      “姑娘误会了,那蒙古与我们又杀父之仇,我们岂能效命于他?”耶律铸答道,“只是蒙古的军马,饲料和喂养方式都跟关内不一样,阿豹只是怕带进去了却养不活,反成负累。”
      “没关系,养不活就宰了当粮食……你父亲是谁?”我刚问出来又打断,“算了,你说了我也未必认识。”然后指使阿豹,“去那些马身上看看,这群王八犊子有没有带干粮。有的话,咱们填饱肚子再上路。”
      ……汗,最后那句话真不吉利。

      阿豹在马身上找到了几包肉干,几囊子酒,几小包外伤草药,一些碎银子,还有一些乔装的衣物。看起来是打算跟进关内去的,我扫了一眼靠着树干的某只,疑惑于他的身份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又让阿豹帮他主人换衣服,自己却登高望远,怕有追兵。
      话说都一晚上了还没有追兵到这里,真幸运,也真奇怪。

      我带着这两个重伤的货入了关,迅速的找到了丐帮分舵,跟他们说了藏那些马的位置,让他们找人送去襄阳——郭靖已经赶过去了。又把从那对主仆嘴里撬出来的蒙古马的注意事项写了一张纸交给这个舵主,在这个舵主一串“杨夫人你要到哪里去黄帮主在到处找你”“您是要去襄阳吗”之类的问句中一口气飞老远,然后去客栈找这两只。
      先前那身从马匹身上搜刮来的衣服已经丢进熔炉了,如今他身上这身却是新买的。一来反正是蒙古兵的银子,不用白不用;二来,这么个脏兮兮的家伙在我眼前晃着我嫌弃;三来,不合身的衣服很容易让人起疑,尤其这对主仆身上的彪悍之气太重,实在不像汉人。
      所以我进服装店挑了身适合耶律铸身材的,中等阶级的衣服。
      到客栈的时候,这两只已经梳洗完毕,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别说,打扮出来人模人样的——这句可不能跟阿豹说,他会炸毛。
      我也没客气,以一个已婚大妈的心态施施然坐到了桌子边,看那位将最后一样宋服标配弄好。

      “你也受伤了,去倒腾一下自己吧!”我指了指肩膀上同样渗血的阿豹,“路还长,时间也还宽裕。正好我也想和你主上谈谈。”
      于是阿豹看了一眼耶律铸,退下了。
      想当然的,我开始盘问耶律铸。耶律铸声称自己的父亲在蒙古是高官,因为得罪了皇后所以遭到了罢免,随后皇后又开始追杀他,他们逃到我睡觉的那棵树下时,基本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却得了我的救,此恩他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云云。
      然后我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说他有一弟一妹,已经分头逃往河南,离开前说好在开封如归客栈汇合,所以等他伤养好了打算启程前往开封。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事实上至少在电视剧《神雕》里我确定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也没有这么一段情节。我忽然一抖,真正的后悔自己不该喝酒,如果这人是个奸细,自己不是为虎作伥了吗?如果那十几人其实是为了让我入瓮的苦肉计……我想起阿豹对于那些军马的心疼。
      然后我问阿豹之前是做什么的。
      耶律铸说,马奴。
      很好,至少这解释了他的心疼,以及我说如果养不活就把那些马弄来吃了时的心肝俱裂。

      “他养得很好?”
      “即使是在草原上,也是数一数二。”耶律铸点头。
      我上下看了他一眼。
      “那他为什么跟着你?”真有这种能耐,哪里找不到出路?
      耶律铸不说话了,我猜测我踩到了一个雷点。
      “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开封?”
      “是的。”耶律铸再度沉吟,“未知姑娘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小女子,夫家姓杨,娘家姓邵,您看着称呼。”
      他一愣:“原来是杨夫人。”
      “客气了,”我点头,“我正闲来无事,否则也不会在关外的大树上睡觉。”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送你们到开封,你能给我多少报酬?”我挑眉。
      耶律铸有些尴尬,我却不管。没有名头,随便跟一个男子上路,以后唾沫星子能淹死我。
      耶律铸转身拿出腰带,从腰带里抠出几枚珠子,我仔细一看,是十颗浑圆饱满的珍珠,难得的是,大小直径几乎差不了多少,都在两厘米左右。
      “出来得急,身上只带了几样值钱的物事,这十枚东珠,算是定金。姑娘若不嫌弃,我二弟那里还有些难寻的东西。若是汇合,随姑娘挑。”
      这话说得大气,虽然事实上我也没打算要多少钱,不过却感觉到对方的诚意。
      “行,有你这话就成!”

      第二天上路,却见阿豹牵出了三匹军马,据他说,多出来的那匹是个次货,他嫌不好,丢进军马堆里给丐帮了。
      我不会相马,好马劣马对我来说只是能不能骑的区别。但我不满的是,那丫换马的时候只注意了把东西弄过来,忘记给我弄个好鞍,一路上差点被把我的屁股磨穿,又不好说。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路的姿势不对,倒是耶律铸支着阿豹去给弄了个垫在马鞍上的软垫,这让我有一瞬间觉得那丫是在报复我虐待好马。
      一路上,耶律主仆心急如焚,我是时不时缅怀过去。我知道他们有事瞒我,我也没告诉过他们我的事情,倒也相安无事。阿豹却对我日益不满,因为我每次找的客栈都是处于中低档次的,觉得有些入魔了耶律铸身份。
      不过,早在开拔的第一天我就跟他们说了,不管他们多有钱,衣食住行归我管。再难受,他主人不吱声,他也就最多埋怨埋怨。

      我瞅着这丫,脸上露着赤果裸的鄙视。身上没带现银的人还敢叫嚣?是,你主子是有东珠,那又咋样?那玩意我敢随便拿去当么?回头你们被人跟着那珠子查出来,谁比较危险?你们是在逃难啊逃难!真以为自己是跟着主人出来游山玩水了啊?

      好几次客栈说只剩一间客房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把他们赶去了柴房。
      阿豹的抗议被耶律铸压了回去。
      我得意的从阿豹眼前一晃而过,看着对方七窍生烟的表情特有成就感。

      路上还真遇到几批人,我已经习惯了从武林路数里辨别对方的等级。
      绿林人士,我反抢劫。
      江湖人士,我把他们身上下三滥的玩意都搜刮干净了丢进臭水沟子里,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们都不见了,我也懒得问。
      上面这两种,我都不会真的伤他们,就算弄伤了也是皮肉伤——毕竟我还得在江湖上混。
      不过,一旦我发现对方是用的有规律的蛮力武功,一般都是先制服,让阿豹问,如果不是蒙古人,敲晕了抢劫,如果是蒙古追兵,打杀了抢劫。

      好吧,我一路都在抢。
      快到开封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住当地最好的酒楼了。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做强盗。
      阿豹很开心,终于能够提高待遇了——或许是意识到待遇问题是缺乏现钱造成的,这一路上抢劫来犯者他比我还积极。耶律铸是个好主顾,真正的一路上对我的作为不闻不问。却也引得我无数次莫名火大,考虑要不要在这丫跟他弟弟汇合之后搬空他家仓库。

      总之有我这个无敌外挂在,我们一路平安的走到了开封,当然也找到了如归客栈。
      耶律铸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我远远看着,觉得那掌柜的态度不像待客,反而是在侍主。

      “杨夫人请。”
      掌柜的对我打了声招呼,我点点头,跟着耶律铸上楼。二楼大厅的角落里,一男二女正相对坐着,男子穿着玄白相间,另外两个女子,一个着红杉,一个着蓝衫,见到耶律铸,男子和蓝衫女子一齐起身,端端正正的喊了句:“大哥!”
      然后是一阵痛哭淋涕。
      我看得纳闷,只见那没有喊大哥的女子在一旁劝他们别哭,声音温软,煞是可人,又看那耶律铸之妹,个高而苗条,面上犹带泪花,却也是娇憨中带着豪爽,豪爽中带着柔媚。
      ……我自卑了。

      我一言不发的坐到位置上,叹了口气。
      我想到了黄蓉,想到了郭芙,想到了陆无双,想到了幼年时代的程英,想到了李莫愁,想到了洪凌波,最后想到了小龙女。
      正派也好,反派也好,为什么这里的女子一个个非要赛天仙似的,我却只有这平常容貌呢?
      那红杉女子给他们各端了一杯水,蓝衫女子这才解释,说她叫完颜萍,是他们的朋友。
      我扫了一眼两个女子的手,端的是细嫩柔滑,白皙透明。再看看自己的手……
      虽有这几月的养尊处优,但从小时起,我便服侍李莫愁。粗重的活儿更是得跟陆无双平分。可是奇怪的就在于,无论如何,陆无双的手都比我细腻,宛若天成。而我却在一次有一次的劳动之后,渐渐变得粗糙。虽然不至于像山野村妇一般犹如砂纸,却也与细腻柔滑相去甚远。

      “……这位是送我们过来的杨夫人……杨夫人?”
      我抬起头,迎上耶律铸的目光。
      “怎么了?”
      “没事,”我挥挥爪子,“只是在自怨自艾,自己长得难看就算了,周遭的还都是美女,真是……”让我这自以为是本文穿越女主角的家伙肿么混啊魂淡!
      这话一说完,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倒是旁边那小伙子反应很快:“人家这是在夸奖你们呢,还不快谢谢人家。”
      然后两位美女就真的单纯的给我拱手称谢了。
      ……小伙子你真是个银才。

      “杨夫人,这位是舍弟耶律齐,舍妹耶律燕。”
      “有礼,”我懒洋洋的回答,又忽然醒悟,“耶律齐,耶律燕?”
      我瞪着他们。
      帅哥美女们面面相觑,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我早该想到了,身为穿越文主角的我身边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么多金手指,又怎么会忽然救下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呢?
      我想起在港版电视剧里,曾经听见耶律齐叫耶律燕三妹,顿时悟了!
      原来他们的兄长就是耶律铸——我扫了这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角色一眼——难道是因为如果那晚我没救他他就一定死了所以小说里没有提到过?
      我又看向耶律齐,想起李莫愁曾经在小说里评价耶律齐“不输全真七子”的武功,一时手痒,笑眯眯的就招呼了过去。

      耶律齐没提防我的出手,却也将我的蛇拳挡了回去,当然这其中我没有动杀机也是一个原因。我一边攻击一边观察他的武功,果然稳扎稳打四平八稳,一点看不出来时老顽童的徒弟。

      “大哥,杨夫人这是干什么?”
      耳边传来耶律燕的声音,我忽然从心理生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仿佛在跟你二哥过招。”耶律铸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过招!我是说她为什么忽然就袭击二哥。”
      “不知道。想来是你们曾经招惹过她?”
      “我们认都不认得杨夫人,怎么招惹她呀?”
      “燕妹别慌,看起来,杨夫人并不想伤害耶律大哥。她的招式虽然凌厉,却没有杀气。倒像是想试试耶律大哥的武功。”柔柔软软的是完颜萍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抽身躲过了耶律齐的“风扫落叶”,这一招我曾经见重阳宫弟子使过,只是还真没有眼前这位翩翩公子使得爽利。

      “你还别说,杨夫人的招式还真好看。”
      “是啊,汉人常说,翩若惊鸿,指的就是这个吧?”

      待得过了数百招,我才将手一挡,停了下来。
      “耶律公子好功夫!”
      “哪里,不及夫人多矣!”耶律齐客客气气的说。
      “我确实占得一些便宜,若是公子……”

      我忽然一愣,然后唰唰唰冲到楼梯口。在耶律几兄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大叫着问掌柜的有没有现成的烧鸡烧鸭或者烧鹅,掌柜的说有几只,我说要了一只,让他用油纸包好了拿上来给我。然后施施然坐了下来。
      耶律燕抽搐了,以一种完全跟不上我思路的表情。
      “杨夫人,您这是……?”
      我笑眯眯的说:“听说耶律公子悟性非凡,武艺超群,我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够赶上全真七子了。”
      “在下武功尚浅,怎及那几位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辈。”
      “前辈?”我似笑非笑的看他,“他们怕是你的平辈吧?”
      耶律齐正要说什么,楼下蹬蹬蹬上来一个拄着拐棍的乞丐:“姑娘可是姓邵?”
      “夫家姓杨,娘家姓邵,有何贵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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