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号我们就结婚》凉白如水

16、第十五章

　　三年已过的至今，面前仅存在这两条路，一是放弃分手二是继续等待。
　　于是，她选择了一，狠心说出了分手的字眼。面对他的愕然，只是平淡地以一句你不爱我而掩饰心中的汹涌。
　　然而谁又能想到竟会发生后来的事，这算是一种缘分么。本来，他们应该不再有瓜葛的，可偏偏又让她瞧见了那一幕。
　　莫莎哀声自语，“现在可怎么办呐。”
　　她想到了晴子，温婉的晴子无疑是一朵解语花。于是，她回到租屋，拿出手机。看到那些未接电话的时候，心中有什么颤抖了一下。
　　她走到阳台，拨通了晴子的电话。
　　“晴子，我怀疑我并不是真的爱他。”她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
　　“怎么会呢，莎莎。”竹内晴亚秀眉微蹙。
　　“但，为什么在知道了他爱我后，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竹内晴亚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太震惊了。”
　　“真的么，可是…”莫莎还是不确定。
　　“莎莎，你在迟疑什么，这三年你对他的感情难道不是爱么。”竹内晴亚声音变得严肃，她反问。
　　“我不知道，也许一开始爱，后来只是习惯了呢？”当初她之所以察觉到她爱上他了，是因为她拥有所有爱上一个人的明显表现。然而，现在，她不确定这些是否还存在。
　　“莎莎，爱情的方式不是只有你所以为的那一种。”竹内晴亚总算是知道她的纠结所在。
　　她迷失了。莫莎垂头，她知道，但她仍是迷茫。
　　一双手覆上他的眼，莫莎屏息站在他身后。
　　“莎莎，怎么了。”他勾唇。
　　“呐，你要乖乖闭上眼哦。”
　　得到他的轻允后，莫莎悄声走到他身前。“好了，可以睁眼了。”
　　白色T恤加蓝色牛仔背带裤，干净而清爽的装扮，格外的适合一头短发的莫莎。苏逸夏眼中多了抹赞赏的神色。
　　“好看么。”莫莎张开手，旋转了一周。
　　“嗯。”苏逸夏抱住她，“看上去像个孩子。”
　　“厚，又说我是个孩子。”莫莎嘟嘴戳着苏逸夏的胸膛。“我告诉，我已经是个女人了。”
　　“嗯哼，是么。”他随意地说着。
　　莫莎脱离他的怀抱，双手叉腰，横眉怒对，俨然是一副泼妇的模样。“是一定以及肯定。我才不是个孩子呢。”若说小漪是，那还差不多。
　　他笑，以指腹抚上她的脸，“真是可爱呐。”
　　莫莎瘪着嘴，“别以为对我说好话，我就会饶了你，甭想。”
　　“我说的是实话呐。”他感慨。
　　莫莎转身背对他，表面装成一副仍在生气的模样，但上挑的眉眼泄漏了她内心的想法。如果恋爱便是此刻这种甜蜜的感觉，那么她想她是绝对愿意深陷其中。
　　“谁知道呢，男人呐，都是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受伤的语气让她一惊。
　　莫莎忧心地回过身，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用哀怜的眼神望着他。“夏，我不是那种意思。”
　　苏逸夏也学她一般背对她。
　　莫莎只好将脸贴上他的背，小手偷偷地绕到他的胸膛，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对不起。呐，有人说爱情会让人盲目，而她现在也只知道要守护自己的爱情。
　　“呐，夏，不要不说话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最怕的便是你不理我。”莫莎暗叹，沉默有时候还真的是可怕的令人难以接受。她不能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而他背对她，也让她无法得知他此刻的表情，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她需要去猜测，但她总是会多想。
　　“嗯哼，你呀，真是…”见她这样，苏逸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莫莎嬉笑着迎上他的温柔目光。“我真是怎样。”
　　“真是拿你没办烦。”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喜欢。
　　“那很好啊，我成了你的无可奈何。”这样不就显示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或许，他对她，已不止喜欢，而是更深层次的爱了。莫莎贪心地在心里幻想着。
　　曾经的她，只希望能够和他腻在一起一辈子，希望能够每天沐浴在他的关爱下，但是，如今，她迷惑了。这都是她曾经的梦，现在的她，的确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也的确让他爱上她了，当这一切都实现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么，她所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呢？望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这四个字，莫莎还无法晃过神来。
　　曾经，她以为的爱情，是她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是她盼着和他腻在一起像加了蜂蜜的生活，是她提及他时脸上淡淡的幸福和胸口心脏不安分的跳动。
　　是的，现在的她，对他，似乎少了当初热恋时的心动感觉。
　　她和他之间，平淡无奇的交往方式，失去了曾经恋爱时的那种不安又带着期待的欣喜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迷茫的，才让她误以为她不再爱他了么。
　　她爱他，这份爱慢慢变成了习惯，成了她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她之所以无法察觉，是因为这份爱早已融入生活当中。
　　就像晴子那样吧，这些年，他们无法保持着刚陷入热恋时的激情，但他们依旧相爱，爱的很深，任谁都会看得出。或者真的就是当局者迷。
　　或许，就是晴子所说的，只是她对他的爱改了方式。她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不会因仅是见到他心脏就会怦怦直跳。毕竟，他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若还是那样，她的心脏岂不是该受不了这负荷而衰竭。
　　莫莎扬起嘴角，尝试露出一个微笑。她只是被夏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到了。
　　门铃响，莫莎微微一顿。
　　会是谁呢？这个时候能来找她的人真的不多。该不是…他吧。
　　门开，莫莎将视线从来人的胸膛往上移。
　　她摒住了呼吸，连眼都不眨一下，好怕这又是她的幻觉。
　　“夏。”她唤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温柔而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又是，幻觉么？她的目光开始黯淡。她欲要关上门，却被他阻挡。
　　“优娜，总算看到你了。”他对她微笑。
　　她却觉得太过于虚幻。那般的不真实。
　　她没有发现自己竟将这想法道出，她只是看他的笑呆住了。
　　他环住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气息漫遍全身，她这才恍然，他是真的出现在了她眼前。“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没有回家，没有去朋友家，我就在想你只能在这儿了。”
　　知她者莫若夏，莫莎悄悄地在心里说着。
　　“优娜，不要再离开留我一个人好吗。”他抱紧她哑声道。
　　她以为他的再次是加上了莫莎离开的那次，所以他不希望她走。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明确了优娜就等于莫莎的事实。
　　“夏，对不起。”莫莎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不辞而别呢。”
　　莫莎吸吸鼻子，皱眉。“我没有，我留了字条。”
　　“但，你没告诉过我。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逃离我的身边，你说我该怎么罚你。”苏逸夏压低着的声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莫莎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
　　“今晚我要在这留下。”苏逸夏的吐息让莫莎的耳朵感到瘙痒，然后不意外地泛红了。
　　他的语气，好暧昧。莫莎愣是红了一张脸。
　　“那么，我…我去买点夜宵回来。”莫莎侧身让苏逸夏进门来，拿了钱包就跑出了门。
　　拎着刚买好的稀饭小菜，莫莎不缓不慢地朝租屋走去。
　　这条路的尽头，可是通往他呢。
　　那么，爱情路的尽头呢？她只知道，爱情的路上有个路标指示的是婚姻殿堂。而她这样，就好像是他的小妻子。她不是不爱他，只是对他的爱不再是以前那种姿态出现，现在的她，就如晴子一般，都是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为妻子。
　　妻子，也许她可以好好的跟夏谈谈结婚的事。即使她们有过的约定是谁先结婚谁就要乖乖听她们的差遣一个月，但是，再不结婚，夏被人抢了怎么办。虽然说，现在是有她成天盯着，但难保当她上班的时候，会有狐狸精给她来个趁虚而入。还是赶快让他成为莫莎的丈夫才是。
　　只是，现在一大难题又来了。
　　那就是—她该怎么对夏解释莫莎就是优娜的事实呢？难不成真要实话实说。让她先猜想下那种情节吧。
　　“夏，那个，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莫莎吞吞吐吐，站在他面前却不敢直视他的眼。摆明了一副心虚的模样。
　　“怎么了？”他不觉眉头早已紧皱。
　　莫莎更加难以说出口。她害怕苏逸夏知道事实真相后愤怒的表情。
　　“夏，你保证你绝对不生气，不论我说什么。”她小心地乞求他的承诺。
　　“嗯。”他看了她一会儿应允了。
　　“其实我就是莫莎，优娜是我的另一个名字。”莫莎硬着头皮说道。
　　他沉默，沉默的让莫莎心慌。她抬头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却对上了一双高深的眸。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他开口，语调有些刻意的冷漠。
　　“我只是不希望别人喜欢上的只是我的容貌。”她底气不足地说。
　　他极力保持着冷淡的语气，“所以，你就要这样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地耍？”
　　“夏，我没有。”她反射性地为自己辩解。
　　“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吧。”他说，之后毫不留情地走了。
　　就这样吧？！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就要结束了么？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莫莎忍不住懊恼，横竖都是死，这要她怎么办嘛。若隐瞒下去了，她该怎么答应与他结婚。只要他见到莫可，一切事情不就得暴露了。可是不隐瞒么，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决定与她分手？好像不管怎么走，都会走到必须与他坦诚的地步。这是不是所谓的纸包不住火之说。
　　回到租屋，莫莎看到光裸着上半身的苏逸夏从浴室里走出，头发上还残余着水滴。
　　莫莎因看到眼前的美景不免羞红了脸。“夏，你…”
　　“嗯？怎么了。”他又在明知故问。
　　“你快把衣服穿上啦。”莫莎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不禁舔了舔唇。
　　“我才刚洗完澡，而且，等会儿还要脱的不是么。”他的指尖划过了她的面颊。
　　“你说什么呢。”莫莎装不知道，但耳根子早已红的彻底。
　　苏逸夏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以舌挑逗般舔着。“我是说，要不要到床上谈谈。”
　　“才不要呢，一到床上，哪还有”
　　他的吻淹没了她的话。至于他们究竟有没有到床上谈呢？到床上是肯定的，不过那个谈么…
　　苏逸夏一把横抱起莫莎大步踏入那间卧室。
　　接着，便是火热又销魂的一晚了。
　　早晨，注定是贤妻良母命的莫莎起了个大早，接着去超市买菜回来做早餐。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吃早餐。
　　莫莎努力找着话题开头，“夏，你今天回去上班不是来不及了么。”
　　“我请了一天假，今天可以陪你一整天。”
　　嗯，这。莫莎有说不出的惊讶。
　　“快点吃啦，不要浪费这好不容易的约会时间。”
　　约会？她有好久都没有享受过了一个像样的约会。他是要给她找回初恋般的感觉么。莫莎低头吃着稀饭，笑意在嘴角漾开。
　　临出门前，苏逸夏不知从何处挖出一套衣服递给她，“换上吧。”
　　莫莎又是诧异。“这”分明与他今日所穿的衣服是情侣款嘛，可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这里放了这样一套衣服。不对，若说奇怪的话，今早他从这里找出一套男装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亏她以前天天都要开衣柜去没有看见。
　　“你当初不是一直羡慕那些情侣都穿着情侣装么，我就买了，放在衣柜最底层，但是后来忘记告诉你了。”
　　这么一说，倒是可以解释了这奇怪之处。衣柜的最底层她从不去碰的。
　　“那，等等我。”莫莎抱着衣服忙跑去换。
　　没想到，他愿意和她情侣装，这可跟他当初坚持的立场不同呐。
　　挽着苏逸夏手的莫莎，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和他一起在街上逛着。这可是他们难得的一次约会。鉴于两个人都没有约会经验，于是就决定仿照那些小说里的情节。
　　例如说，看电影？可是，这座城，哪有什么影院。所以，还是放弃了这一项吧。再说了，要看电影回家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用电脑看就好，这样的话两个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都可以。
　　那么，还有其他选项么？
　　至于那些什么演唱会音乐会的，不好意思，最近好像没有什么明星要举办，而且这种的门票都是要预定，可不是临时能够决定的。
　　那，游乐场？相信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个玩得起来的年纪。
　　嗯，或者一些景点？
　　她似乎没有游览的性质。
　　欸，难道就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约会泡汤么？算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她觉得两人在一起，没有任何东西干扰，就是约会了。
　　忽然，眼前一幕景入目。
　　她看到，一对情侣旁若无人地当街拥吻。
　　“你也希望我们像他们一般么。”苏逸夏笑问。
　　莫莎慌忙摇头。“我才不想表演给别人看呢。不过…”
　　莫莎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目光中有着羡慕嫉妒恨。
　　“不过什么？”
　　“夏，我们也穿情侣装嘛。”那样一定好惹眼。她要让人嫉妒她有这么个优质男友。
　　苏逸夏淡笑，“何必学他们呢。”
　　“不要嘛，我想穿。”莫莎纯属小女孩的任性。她想炫耀男友啦。
　　“你不觉得穿情侣装的年纪都比较小么？”他认为大部分都是学生穿情侣装。
　　“我们也不大啊。”莫莎眨着眼。
　　“莎莎，乖，穿情侣装不能表示什么，难道我们这样还不能证明我们的情侣关系么。”苏逸夏搂紧她的腰。
　　呀，好像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了。“夏，我就是想让她们嫉妒嘛。”
　　“莎莎，情侣不一定只有穿上了情侣装才能证明的。”苏逸夏仍是不愿意。他可一直认为穿情侣装都是只有那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年少疯狂的举动，他可没有那个心血来潮，没有那个激情。但是，看到莫莎黯然无光的小脸，又不免犹豫了。
　　“呐，夏，好看吗？”莫莎换好衣服走到苏逸夏跟前。“啊，不，应该问我们般配么。”
　　苏逸夏从回忆中走出，他浅笑着点头。“当然。”不管是二十二岁的莎莎，还是二十五岁的莎莎，都是那般的孩子气。
　　于是，莫莎便带着一副好心情和苏逸夏出门约会了。
　　一整天，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似乎忘记了，苏逸夏又怎会来到莫莎所租的屋子里来找此刻名为优娜的她，而他又怎会对优娜说出她想穿情侣装的愿望，这分明是莫莎的呐。
　　可怜的她，浑然没有察觉到，苏逸夏早已泄漏出他知道优娜就是莫莎的事实了。
　　他在等，等她哪一天，才会发现他早已知道。他不希望她陷入该怎么告知他这事的困扰中，虽然她已经在烦恼中了。但他又不想明说，毕竟她可是欺瞒了这么多年呢。
　　欸，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矛盾了。苏逸夏看着身旁娇笑的小女人，胸口被一种名为幸福感的东西填满。或许正是爱情所导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