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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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六本木，到处是霓虹闪烁。顺着门牌所标，下了昏暗的窄梯，便是一间地下室酒吧。推开门，人声鼎沸，隔了一片的黑夜在身后。
薰站在吧台内擦着杯子，面对闲聊的熟人偶尔应两声。
DJ师ryo过来要杯水，薰倒了杯冰水递过去，“辛苦了。”
“今晚蛮多人的，挺忙的吧。”
“还成。”薰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单子开始准备。
ryo端了杯子回调音台，熟客看到薰忙碌也识趣的拿了自个的酒去找人搭讪。
也有和薰搭过话，只不过这家店的调酒师不是一般出了名的冷。
其实也不能说薰是冷。
他调他的酒，你搭你的话。
你讲，他就做听众。
若是问了什么，他也会回，只不过是一几个单音节词。
猜不出年纪的俊秀脸庞通常没什么表情。
说话一直是淡淡的低两分，听不出情绪。
不是冷，只是觉得少了什么，不好亲近。
于是除了熟人，吧台便很少有客，薰也落得清净好打理拿一堆的杯子瓶子。
不过，薰调的酒至少是在六本木出了名。亏得这样，这家偏僻的小店才夜夜爆满。
尖锐的失真吉他音撕裂了女爵士音留下的怅惘。
店门被推开，带着一丝初秋的冷风，正碎着冰块的薰不禁打了个冷颤。接下来的冬天怕是会比以往冷。
“一杯龙舌兰日出。”
薰拿了杯子，正准备切柠檬。
“不加盐边。”
拿着水果刀的手顿了下，薰抬头看向来人。
黑色外套，大半夜的墨镜还架在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头红发异常耀眼。
“一杯龙舌兰日出，不加盐边。”大概是以为薰没听清，来人又重复了遍。
“好的，请稍等。”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类型，少了滚盐边过程更是简单。“先生，你的酒。”红发黑衣男点了支烟，薰又递了个烟缸过去，放在吧台上的是salem的烟盒。
后半夜已经很少有人进店，high了一晚上的客人也陆续离开。薰清洗着服务生收回来的杯子，视线偶尔瞥向不加盐边的客人，男人指间的烟一直没断过，那杯酒却迟迟不见底。再拿起烟盒时，男人皱了下眉，屈着中指敲了两下台面。
薰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有没有烟？”
薰放下杯子，转身去翻包。
“有，不过是mild seven。”蓝色的盒子递过去。
“那算了。”男人端过杯，对着剩下的酒看了好会才一饮而尽，然后留了张纸钞就起身离开。
打烊后从酒吧上到地面，薰绕到后面开门上楼。地下一层是酒吧，顶层用来安家，剩下三层都租了出去。
薰回到去，泡了个热水澡，给一缸宝贝鱼喂了食，煮开水的时候顺手给厨房窗台上的郁金香浇了水。
开电脑连了网，马上就跳出了msn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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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帮我看看新宿那家店的抹茶雪花冰食怎么做的。
薰懒得打字便点了视频.
屏幕上立马出现一个清瘦的男子，金色的及肩卷发，大概是灯光的缘故，脸色苍白，有点空的白衬衣更是衬得人单薄。
“我是调酒师，不是甜品师。”薰对着屏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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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关系，就当提高手艺。
薰摇头，这人还真是怪，开了视频还要打字。
“再说我哪晓得你说的是哪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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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以前一起去的那家啊。
“拜托，你都多久没回国了，我怎么可能记得。话说怎么突然想起要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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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的超难吃，受不了了
“没见过你比你更爱吃甜品的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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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比我怪的人多了去。
“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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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点不加盐边的龙舌兰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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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没说错吧。
“恩，不过我是正常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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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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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秋天了，记得去趟京都。
“不说了，我去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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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忘了我的抹茶雪花冰啊。
薰看着跳出来的消息，不禁想笑，这人哪里像外界说的冰山美男啊。
关了视频，薰靠向沙发背。是啊，京都的枫叶又要红了。
shinya说的那家店薰还记得，它家的抹茶雪花冰味道很正，shinya每次都会点一大份，吃完后还不满足的去抢京的，两个小孩时常都要闹得满桌狼籍，薰看不下去的时候就把自己的那份让给shinya，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甜品。那是多久以前了？？？薰闭上眼睛想，京都的红叶都不知又红了几次，只是现在他们三个，一人死了，一人远走异国，只剩下自己，年年深秋去赴那个三人的赏枫之约。不过说实话，自己还真没喝过不加盐边的龙舌兰日出。
之后几日，一如往常。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日光之下薰通常都在补眠。
只是总有那么个人裹着一身夜色在凌晨已过黎明将近时点一杯不加盐边的龙舌兰日出。
有一两次，ryo凑过来对薰八卦说那人莫不是失恋了。
“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不要，大晚上在屋里还戴墨镜，冷冰冰一张脸，肯定不好惹。”
不过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是还是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可是，薰想，红发的人不是应该比较外向，暴躁么。不过，那八成是染的吧。
几夜下来，那人已是熟客。薰会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调好一杯不加盐边的龙舌兰日出。那人有时会问问放的歌的名字，有时也会问薰手上调的什么就怎么调。薰也一一回了他。
有一两次，薰把酒递给服务生端给客人，回过身来，发现那人正盯着他的手看，薰问他怎么了，那人摇头，匆匆调开目光说没什么。
薰便也没上心，习惯性的摸摸了右手虎口，淡淡的一片疤痕，隐约看得出是火焰形的印记。
一天中午，shinya难得的越洋电话吵醒了正在补眠的薰。
“你最好有个让我满意的理由。”
“你的命够你满意了么”
“啥？”
“有传闻说有人要杀你。”
“哦……”薰的大脑其实还处于混沌状态。
“你还没睡醒啊？”
“恩……”
“算了，你自己小心些，先挂了。”
薰把电话扔床边倒下继续睡。没几分钟，那铃声便又把他从睡意中拉回来，没好气的接起。
“又怎么了？”
“请问是新仓薰吗？”
薰以为是shinya又打回来，却是个陌生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新仓薰家吗？”久久未见答话，对方又问了次。
“我就是。”薰握着电话坐了起来。
“听说你的酒吧在招服务生。”
“恩。”
之前秋季开学后店里做兼职的学生就走得七七八八了，薰想着招个全职进来多点劳动力。招聘广告在网上挂了一个多两个月都没回应，自己都快忘记这事了。
约好一个小时候在隔壁街的红绿灯等，薰挣扎着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锁好门下楼时觉得刚电话里的声音有丝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入秋不久的正午仍是艳阳高照，薰躲在红绿灯旁的7-11门旁眯着眼看着前面的车流，柏油路面好似冒着热气，红绿灯闪闪烁烁。薰突然记起似乎shinya刚才的电话。明明已经改头换面安安稳稳的过了好长一段日子，长到薰都以为已经舍了本以为忘不掉的过往，错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名普通的调酒师，如果不是现在有人来提醒他，或许真的就会那么过下去。幼时呆在孤儿院，后来给松本组看上带回去培养，接着遇到同时进组的京和shinya，训练学习训练学习，偶尔的一点休息时间总是被三人拿来在街上闲晃，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头疼连考或者和女友斗气时，有人递给薰一把枪一张照片，告诉他不是照片上的人死就是他死。再后来，松本组被灭，京死了，shinya跑去加州晒太阳，而自己留在了日本，隐姓埋名，用尽积蓄买了一栋房开了家酒吧努力的活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薰不知道他们走这条路是不是自己的选择，但是他没得选。死里逃生后的一段时间，薰时常坐在天台边上想如果一开始就选择死，是不是更好。
裤兜里手机的震动扯回了薰的思绪。未设定通知
“新仓先生，我已经到了。”
“我在红绿灯往南转的便利店门口。”
“看到了。”
薰抬起头，有人从右边向他走来，一头红发十分醒目。
他在薰面前站定，带着满身的阳光。不是不加盐边的龙舌兰日出男还能是谁。
“你耍我啊？”这是薰第一次看到他没带墨镜，眉目间英气逼人。
“我真没留意地址和店名，不是耍你啊，新仓先生。”
确实，虽然在店里有见过但却未交换过名字。
“怎么不喊老板？”
“叫我die就成，新仓老板。”die还真笑呵呵的喊了声老板。
“算了，还是喊我薰吧。”薰翻了个白眼，晚上泡吧的那个冷冰冰男去哪儿了，难不成自己招了个人格分裂者。
“对了，广告上说包吃住？”die一脸期待的望得薰有扶额的冲动。
“恩，先去看房间还是去拿行李？”
“行李我带了啊。”die拎着个帆布包在薰眼前晃了晃。
薰什么都没说，领着他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薰把die上上下下瞟了够，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连手上破袋子好像也是某运动牌的限量货，不禁好奇起来，“怎么想起来做服务生？”
“混口饭呗，再说还包吃住呢。”
一个月的收入估计买die那一身装扮后还有点拮据的老板差点一口血呕死在路旁。
薰的那房子是两房一厅，主卧之外剩下的套间当时是预备给shinya的，谁知道那人几百年不回来一次，就算回来了也是去住酒店，搞得薰后悔自己干嘛要老好心。现在，一直闲置的房间终于实现了它的使用价值。
“这房间基本上是新的。”推开门进去，家具上都罩了布，薰一拉，扬起一层薄尘。
die抬手在口鼻前挡了挡灰，把包随手往边上一扔就左右打量起来。
“怎样，满意吧？”
die扫视完了房间，指着罩在家具上的白布，表情严肃的望向薰，“老板，这不会是你死了的情人住的房间吧？？？”
薰愣了，几秒钟后一脚踹在die的膝盖上，在die龇牙咧嘴抱着腿蹲下去的时候摔门离去。“你他妈的才死了情人呢。”
后来，die已经离开，薰一夜夜上工调酒的时候会时不时望向门口想还真是让他半语成谶，然后在白日里从梦中醒来时又真心希望另外那半语千万也不要被那个半仙给料中了。
当天晚上，薰带着die去酒吧，不出所料的给了众人一个意外。die已经换下了那身差点让老板吐血的名牌，黑色的tee外面套了件红黑横条的毛衣，对着众人鞠躬微笑，“我是die，请多多关照”。
薰让一个老资格的服务生带着die熟悉工作内容和了解注意事项，自己则进了吧台准备开店。ryo也跟了过去，“薰，那是最近都来的那个客人么？”
“恩。”
“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ryo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你快给我老实交代的表情。
薰没理，继续清点着存货。
“不过，感觉和之前很不一样呢。”ryo望向那个跟在前辈后学习的男人。
薰也抬眼望过去，是啊，之前来都是一身黑衣还要卡副黑超，现在换了另一身，也没了之前的冷酷样，和颜悦色的，顶着耀眼的红发，整一个邻家阳光大男孩的感觉。薰赶紧摇了摇头，驱散这个让自己觉得一阵恶寒的比喻。
打小薰就不怎么和人亲近，更别说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然而当薰傍晚醒来站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牙刷多一张毛巾多了一把剃须刀爽肤水发蜡等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时才反应过来，本以为只是不经意遇见的路人已经见缝插针似的渗进他的生活。薰擦干净嘴边的泡沫走出洗手间。“你干嘛把东西都塞到我的洗手间里？”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die在准备晚餐。
“昨天不是跟你提了么？客房洗手间的水管不灵光了。”
薰“哦”了声也没多问。
die住进来的第一天，在客房的门上贴了一张女星海报，薰只觉得眼熟想不起是谁，“你梦中情人？”“不行啊？”
第二天，薰刚睡下的时候听到客厅有声响，以为是进了贼，迷迷糊糊的出去一看发现一身运动装的红发男人正在穿鞋，“大清早你要干嘛去？”“去跑步啊。”“不睡了？”“跑完回来再睡。”“……”
第三天，一开始还高兴找到了包食宿的活儿，不过在吃了几顿薰做的饭菜和几顿外卖后，die以薰做的菜盐好重，又不想吃外卖为由夺下了厨房的主权。“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薰吃了die的第一顿弄的蛋包饭后诚心赞了句，“我只是为了不洗碗情愿不吃饭而已。”
第四天，die已经和酒吧里的人混得很熟，甚至开始有女客慕名而来，在他打碎了五个香槟杯三个盘子两瓶酒之后薰想，还不错，好歹还剩张脸皮能招揽客人。此时die在吧台里用手肘碰了碰薰，“喂，你说那边的金发女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啊。”薰无言，把抹布塞到他怀里，“是在看你这个台柱，满意不？满意了就去收拾下那边的桌子。”ryo在die走开后悄悄摸过来，“我发现，自从他来了后你终于有点像正常人了，起码有怒气了。”薰手一抖，往杯子里倒了大半的柠檬汁。
……
一星期后，die把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里薰主卧的洗手间里。薰觉得自己应该愤慨下，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他牙刷旁另一把歪了的牙刷摆正，薰纳闷，当初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die是冷酷男啊。
die搅了搅锅里的面，“给我桌上的那个碗。”“喏。”薰把盛着配料的碗递了过去，“今晚吃面啊？”“恩，快去洗手，马上就好了。”薰又折回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人惊觉，似乎，自己开始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哪样的呢？普通的生活？还是有die的生活？这么努力的活下来不就是为了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么？薰在水流下使劲搓着双手，可是，这双无论洗多少遍都不会干净了。
“喂！你在里面睡着了？快点出来，面要糊了。”
“催命啊你。”薰关了水，用毛巾擦干手，一开始就没像对其他人一样对die设防线，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薰知道的是，现在，有个人在催着他去吃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面了，这感觉其实挺不坏。
在薰抱怨了几次die总是把东西弄乱后，暴露了自己是个洁癖患者，于是在外总是光鲜亮丽的红发男人干脆也逐渐暴露了邋遢的本性，理由是无论自己觉得弄得多好老板总是能挑出毛病。薰吼了几次后收效甚微便没再唠叨，反正只要保持视线范围内顺眼就行。不过，就算是住同个小区都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是同个屋檐下，又不是瞎了眼，怎么可能无视那些杂乱。薰拖完地板后收拾客厅，die无动于衷的歪在沙发上翻体育杂志，一件花衬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你就不能注意下形象么？”薰把报纸收进电视机旁的柜子里。
“又不是去选美，再说，这又没外人。”
薰本想回句你又知道我没把你当外人，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主意，“还真看不出你会穿这样的。”
“这可是夏威夷的代表哦。”die似乎突然来了兴致，把杂志扔一边站到薰面前拉了拉衣服，“不错吧？在夏威夷干活的纪念。”
“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大概类似于自由职业吧。”die帮着薰把烟缸倒进垃圾桶，“薰呢？”
薰呢？
薰跪在地板上擦着茶几，突然间被相识不久的人问起从前，脸上对die的回答半信半疑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抓着抹布的手就停在玻璃顽固的污渍上。
“老板以前也就是老板了吧？？？”
“不，大概也算是自由职业吧。”薰没有抬头，右手反反复复的擦着那块淡了色的茶渍。
薰的酒吧不大却五脏俱全，虽然开始自己是想用唱片代替那个小小的舞台，不过shinya提议说既然要做就做得像样点。薰其实对搞音乐也不是怎么清楚，所以在ryo打电话告诉他驻唱的歌手因为老家临时有事估计一两个星期不能来的时候瞬间头痛了。
“你的头要掉进饭里了。”die拿筷子敲了敲薰的碗。
“哦。”
“怎么了？”
“你说，要怎样在吃完饭去开店前去找到个唱歌的呢？”
“之前那个不干了？”
“家里有事最近来不了。”
“驻唱歌手都要干些什么？”
“也就是唱唱歌弹弹吉他什么的吧。”
“那你对面不就做着一个。”
“就你？”
“怎么说我年轻时也组过乐队。”
“原来你已经很老了，阿伯。”
“……”
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怎么说也应该有几个颜饭。薰看着die抱着吉他上台的时候安慰自己。
die还是客人来喝酒的时候，薰就注意到他的手很漂亮。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手指不长，不管是学握枪还是学调酒，一开始都很费劲，所以薰看人的时候总是会留意手。die的手指修长，骨节稍微突出，指甲剪得很整齐，刚上工的时候，薰就问过他要不要学调酒，可惜是被拒绝了。
die站在台上，试了几个音后开始一段solo。薰在吧台里擦着杯子，视线穿过众人望向舞台，die把pick咬在嘴里，双手在六弦上舞动。
《california hotel》有名的曲子。die唱得不算坏，毕竟经典不是人人都把握得了的。
之后还有两三曲，薰忙着调酒没注意听，抬头的空挡只是觉得那把红色的吉他挺配他的。
结束后die闪过人群蹿到吧台前。
“怎样？很有巨星风范吧？"
薰翻了个白眼，顺手倒了杯番茄汁，“喏，奖给你的。”
“老板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说也得来杯酒啊。”
“只要你付钱买单来杯啥都行。也不见你说请我喝一杯。”
“好啊，你要喝啥随便调，别客气啊。”die应得顺口，好似这是他家一般。
“老板不喝酒的。”收了杯子过来的服务员凑过来提醒die。
“什么？咳……你不喝酒？”die差点被刚入口的番茄汁给呛到。
薰正在把橙汁兑进龙舌兰里，隔了一会把调好的龙舌兰日出递给die“是啊，我不喝酒。”
die看着眼前的酒又看看眼前的人，“你是调酒师竟然不喝酒？”
“以前喝多了，腻了。不过，遇上好酒也会喝两杯。”
“比如？”
“Perrier Jouet Belle Epoque Blanc de Blanc”薰看着die一脸茫然补充道，“一种香槟。”
“哦哦哦……那，有机会就一起喝一杯。”
“好啊。”
本是随口想看薰难堪，谁知竟被爽快应了下来，die一口酒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薰抽了张纸巾给他，满眼的笑意。
只不过，薰又一次喝酒die却不在旁。两次喝到有抵触die都不在，第一次是还没有遇见，第二次是已经离开。
在松本组跨了后，薰和shinya从北海道偷渡到海参崴，后面是火光冲天的京都本宅，往前是以寒流著名的西伯利亚。时值严冬，到处白茫茫一片，两个人躲在地下室里灌着廉价的威士忌汲取热度，不知日月的逃亡之路，shinya说以后要是谁再给他和威士忌他就跟那人拼命，咬牙切齿状好似已经逮到了人。薰打趣说也要活到那天，别没被仇杀了反是酒精中毒或是冻死了。四五十度的酒不是能喝着玩的，碰到过意识模糊的时候，薰只是觉得进错了影院看了一场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片子。总是做甜鸡蛋给孩子们吃的孤儿院修女，雕梁画柱的日式庭院，没日没夜的封闭训练，带着丝涩味的抹茶雪花冰，刺耳的枪声错乱的脚步……再醒过神来，眼前还剩丝猩红，shinya靠着自己的肩膀睡得不安稳，薰摸了摸他枯黄的头发，抬头又似看到京蹲在墙角，刚认识时的样子，有点婴儿肥，总是睁着眼睛惶恐的看着周围，见了薰便咧嘴笑。薰拢了拢shinya的衣领，拿了瓶子又灌了几口下去。连声叹息都没。
“想什么呢？”die握住薰的手，把一直处于倾斜状态的酒瓶给扶正。
“没什么。陈年往事而已。”薰抽出手，背过身把酒瓶收进柜。
西伯利亚还在刮寒流的春天，薰和shinya很幸远的没酒精中毒也没被冻死的回了日本，只是发了誓说不再喝的shinya成了千杯不醉，而薰却不想再喝。
薰低头望着手上的半瓶龙舌兰想，如果在寒流来时就遇到红发的男人，会不会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
翻了翻日历，die住进来已经差不多一个月，薰抱着电脑想，再一个多月就冬天了吧。shinya也一个月没有和他联系过，其实薰有那么一两次想打电话给shinya，但是总预感会被逼着去给他学这甜点那甜点的，拿了电话的手就又放下了。正当薰在纠结时，屏幕上跳出了对话框，shinya的视频邀请。
“薰，你雪花冰会做了没？”
“这么多天不见你就不能说个别的么？”薰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shinya无语，LA阳光灿烂。
“你做饮料的话，会不会调爱尔兰咖啡？”
“不是饮料，是鸡尾酒，要跟你说多少遍。”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差不多。”
“我说，你别总是胡吃乱喝……”
“啊……”
“怎么了？”
“我房间门上怎么贴了酒井法子的海报？”
“啥？”
“你背后。”
薰转过头，刚好对着die的房间。
“哦，室友贴的，再说这怎么就是你的房间了？”
“室友？男的女的？干嘛的？……”
“等等，你查勤啊。”
“你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了？”
“男的，酒吧新招的服务生兼驻唱，没钱付多少工资就包吃住了。这答案满意不，sir？”
“你没调查过他？……喂……mayu别闹……一边去”
“没什么事的，你别乱想。”大概是shinya的那只小贵宾犬又东拖西咬了，信号有点不稳定，屏幕上shinya的影像时不时的闪闪烁烁。
“这不是闹着玩的，mayu，你干什么啊”
“我知道，放心，我能处理。”
“……”
屏幕上最后的画面是叫mayu的狗狗跳到了shinya的腿上，以及shinya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和你情儿讲话呢？还查勤……”die开门进屋，把钥匙放鞋柜上，换鞋进屋。
“怎么？难不成你嫉妒了？”
“切！”die提着一袋东西进了厨房。
最近，die在下午偶尔会出去，薰没问，毕竟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自由，他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我买了关东煮，快过来吃。”
“来了。”合上电脑，薰想他不会调查die的，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他都不会去调查die。他不想让自己的无缘无故的猜忌毁了这份平静。
本来只是请假的驻唱歌手不知何故打电话来辞职了，无奈之下薰只得让die顶上，原是来做侍应生的红发男人马上就升级了，甚至还开始有了粉丝应援团。薰只得笑，被他戏称台柱的人现在看来还真是成了台柱。die唱的歌过半是英文，大部分是些经典曲目，有些薰听过有些则是第一次。
“die你英文好像挺不错的样子？”ryo和红发男人偷懒窝在吧台角落闲聊。
“是么？大概是以前在美国呆太久了吧。”
“移民？混血？”
“没啦，爹娘死得早，被养父带去美国的。”
“那怎么又跑回来了？美国不是挺好的么？”dj师充分发挥着狗仔的天分
“唉，还不是为了工作，不过后来泡汤了，呵呵”die干笑两声，摸了支烟点上。
在旁边做着事情的薰一言不发，这是第一次听die讲起自己的曾经
美国回来的海龟，无怪乎看着总是感觉花花公子富二代。美国的话，貌似和自己之前没多少联系，松本组的生意多是放在亚洲和东欧。薰告诉自己，或许只是shinya想多了。
“薰最喜欢的歌是？”
“哈？”突然被点到名的人愣了下。
“你最喜欢哪首歌啦？”die一脸期待的望着对方。
“恩…………hey judy？”
“披头士那个？”
“应该是吧。”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所谓人不可貌相。”
“那下次唱给你听好了。”
“我应该期待么？”
“……”
如果薰有能够预知未来的水晶球，或许他就不会对此有所期待。die唱了那首披头士的名曲，只唱给薰一人，那是在他离开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