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断舌案之疑云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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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鱼正支着腰在外面吐呢，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无力地抬起头看，来的是个三十多岁蓄着须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一群衙役，朱稚也在里面。
[李李李……] 朱稚看见她，先喜后惊，一着急越发说不清楚。
李小鱼冲他摆摆手，扶着腰直起了身子。看样子，那中年男子就是洛阳府尹了。她正在打量那中年男子时，应青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等朱稚介绍，中年男子开口说到，[本官洛阳府尹沈顾，敢问阁下是？]。
应青走到他跟前拱手答到，[小民应青，见过府尹大人，这是舍妹李小鱼，小鱼，快给大人见礼。]。
李小鱼心想，应该见什么礼啊？就学应青的样子冲他拱了拱手。
沈顾皱了皱眉头，大概觉得李小鱼很没礼貌，就没理她，问应青，[可是你差人来报的案？]。
应青坦然答到，[正是小民。适才小民和舍妹行至此处，闻院墙内有人大呼杀人，赶紧寻了个路人至衙门报案。所谓人命关天，故擅自做主和舍妹进院查看，忘大人见谅。]。
沈顾非听他这么说，揽须点了点头，吩咐身后的仵作进去查看，其他衙役包围院子，仔细搜查，看看是否有其它可疑之处。
李小鱼紧随着仵作进了屋子，沈顾一愣，指着李小鱼进去的背影看着应青，那意思是问，[怎么她进去了？]。应青微微一笑，[大人容禀，舍妹自小略通岐黄，看病问诊，倒不惧这些污秽，适才她也检查过尸身，想是有些话想知会仵作大哥一声。]。这话要是让李小鱼听见，肯定马上封他个年度最佳编剧。沈顾大概没想到他这么纵容自己的妹妹，哦了一声就再没答话，两个人站在门外一时无语。
李小鱼进屋其实是为了那断舌，刚才乍一看，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两眼发黑，心想这法医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有够恶心。但直觉告诉她，断舌是破案关键，所以再恶心，也得检查一下。
仵作只是草草检查了一遍尸身外面，李小鱼在旁边着急，[大哥，你看她张着嘴呢！]。仵作回答说，[她是被人掐死的，张着嘴很正常。]。李小鱼怒，这个仵作怎么如此武断，又不好说什么，就踮着脚尖假装看了看又说，[哎，你看她嘴里好象有东西。]。仵作说了句是吗，这才扳着尸体的下巴看过去。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双筷子，伸进尸体嘴里慢慢夹出了那截断舌，又从包里掏出个木盒放了进去。
李小鱼刚要接过来看，仵作把木盒放回了自己包里，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仵作只管检查尸体，没看周围就撤出去回复沈顾了。沈顾拈着胡须听他说了一番尸体的情况后，迈进了屋，环顾四周的摆设，又看了看尸体就出去了。这就是走马观花啊，李小鱼冲他的背影撇撇嘴，没好气地跟出了门。
沈顾挥手招来一名衙役，正是朱稚，[吩咐下去，全城搜查断舌之人，恐怕这人就是凶手。]。
她正想开口说怎么能如此草率时忽然看见应青皱着眉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李小鱼把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沈顾转身要走，突然回头问应青，[适才本官进来时看见门口坐了一名妇人，说是被你们拘在那里，可有此事？]
李小鱼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把这个人忘了。应青往前站了站回到，[回禀大人，确实是小民拘的，只因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沈顾点点头，似乎颇为赞赏应青，[你们也算半个人证，这几日不要离开城中，本府随时会传你们问话。]。
应青躬了躬身子，李小鱼站在他背后，看着府尹大人摇摇摆摆走了。朱稚走过来刚要开口，应青抢先说，[有事就去客栈找我们。]。朱稚没想到应青居然猜到他要问什么，感激地冲他一抱拳，转身跟着众衙役走了。现场只留下两个人，等着呆会儿来人把尸体抬走。
[哼……] 看他走远了，李小鱼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推了推应青，[干嘛不让我跟他说，还对他那么客气！]。
应青直起身，嘴边含着笑，看着她说，[他身为一府之主，自然有他的威严，你冒犯了他，他岂会不找你的麻烦？更何况，刚才人多口杂，你什么疑惑都说出来，很容易打草惊蛇。对他客气是与我们方便，这不说嘛……]，他负着双手，[是与查案方便。]。
李小鱼看着他自信的表情想，这青蛙智商也太高了吧？
应青看她盯着他，不由得脸上一红，[我们先回客栈吧。]。
两个人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李小鱼抬头看见刚才她拽的柳树，不仅咦了一声，叫住应青，[等等！]。
应青停下步子回头看李小鱼猫着腰，好象在地上找着什么似的一步一步走向院墙。靠院墙是一块空地，因为柳树隐蔽，土上长着苔藓，松软湿润。她停在一处低头看了半天，这才慢慢走了回来。
[怎么了？] 应青奇怪地问。
[唔……怎么会有那么多脚印……] 李小鱼咕哝着自顾自走向小门。
应青跟着她，没再继续问，看李小鱼脸上一阵困惑一阵恍然大悟，反反复复。走到小门，李小鱼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屋子。这个庵虽然不大，但尼姑睡觉这间屋子离前门还是很远的，离后门也不近。她又回头看看小门，就低着头走出去了。应青看着她的背影淡然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李小鱼直奔房里，找出纸笔要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记下来，应青跟进房里按住了她的手，[不能写，案子没破之前，什么都别写，装在脑袋里就好。]。
[为什么啊，我想得都快糊涂了。] 李小鱼莫名其妙地问。
[写下来就代表你知道了，万一不小心被相关的人看见了，又是无妄之灾。你要试着在这里把一切都理清楚。] 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李小鱼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子前，托着腮帮子想啊想，看应青坐在她旁边若无其事地喝茶，[哎，你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应青大概早就猜到她会憋不住，好笑地把茶杯放回桌上，[不想知道。]。
[为什么啊？] 他怎么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
[死人都是因为知道得太多。] 他拂了拂袍摆。
[嘁……] 社会不进步，都是因为有这种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的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小鱼就听见有人在擂客栈的门，店小二估计还没起，那人在外面急得大喊，[李、李、李姑娘！抓、抓、抓——到了！]
李小鱼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正迷迷糊糊地睡呢，听见有人擂门就拿被子蒙住了头，但一听这话，猛得坐起来，穿着里衣就冲下了楼，忽得拉开门问，[男的女的？！]。
朱稚差点儿一拳擂在她脑袋上，看她只穿着里衣，羞得满脸通红地回到，[男、男的……]。
这时一件宽大的外袍落在李小鱼身上，她回头一看是应青。
[进来说话吧。] 应青拉开门，把朱稚让了进来。
李小鱼裹了裹身上的袍子，瞪着眼睛问，[什么人？哪里抓到的？]。
朱稚脸上的绯红还没褪去，只怯怯地看着应青说话。原来昨天他们回了衙门后，沈顾把衙役分成几批暗中访查，在城里药房周围都布置了人暗中盯着，不可贸然行事，更不可暴露行踪。又吩咐晚上巡逻加紧夜防，四门守卫严格盘查出城的人员，但不要张扬原因。
李小鱼听到这，不由点了点头心想这府尹也不完全是草包，又接着听朱稚说。
昨天大家蹲到亥时都乏了于是散伙回家，结果他走过一条街时，发现有个影子从某家药店后门鬼鬼祟祟钻了出来，他十分警惕就跟了上去，发现最后那人进了城北一家裁缝铺。他以为是自己多心，就顺着路要回家，没走多远看见一家酒肆，他经过时突然听到里面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说话，一个人问怎么王裁缝的儿子今天没来喝酒，另外一个人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被女鬼把舌头咬掉了，两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句话好巧不巧就被他听到了，他又回到裁缝店，前后一转发现只有前门，就守在街对面斜对着裁缝铺门的巷子里。天未亮但开城门时，他看到有人背着包袱偷偷开了前门出来，他紧紧跟了上去，在穿过一条巷子时他用配刀从背后把那人打晕了。挑开他的嘴一看，果然舌头没了半截。
朱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完后，白净的脸憋得更加红了，李小鱼这才发现他满眼血丝，还肿着眼睛。突然觉得他这样红着眼特别像兔子，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哈哈，小白兔辛苦了。]。
她这一摸不要紧，朱稚刷地鼻血就下来了，把旁边应青的脸流成了锅底色。
李小鱼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轻佻，尴尬地笑着问朱稚说，[那人呢？]。
朱稚捂着鼻子不好意思地回答她，[送、送衙门里了。大人说，上、上午巳时升、升、升堂。]
李小鱼点点头，[跟你家大人说，我们会准时去。]。
朱稚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仍然捂着鼻子说，[我看、看你好象很、很、很关心，就想、想来告诉你、你一声，不、不、不是大人让、让、让我来传、传、传话的……]。说完低下了头。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应青在旁边淡淡说到。
李小鱼也劝他先回去睡会儿，怕他身体弱又折腾了这么一晚上受不住。临走，李小鱼扶着门对朱稚说，[谢谢你啊，一早跑来告诉我，回去好好休息，呆会儿我们衙门里见。]。
朱稚看着她脚步滞了一下，转头渐渐走远了。李小鱼扶着门却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舌头会在尼姑的嘴里呢？莫非……那又怎么解释院子里的鞋印呢？太多疑问塞满了她的大脑。
[回房吧，人都走远了。] 应青在她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李小鱼机械地转身上了楼回到房里，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断舌案之疑云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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