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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偶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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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肃疆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嘴张了几下,才说出来一句:“韩姑娘——”“太子。”
没想到玉瑶也同时喊了他一声,顿时住了口。两人又陷入了冷场中。
玉瑶愣了一下,倒是没有觉察出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只是在这里遇到太子十分的意外。“太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肃疆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于是过来走走。”
“小时候?”玉瑶好奇道。
“是啊,”肃疆看着眼前的湖水,似乎陷入了沉思,道,“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母妃似乎喜欢带我来这里。所以后来我有委屈或者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跑过来。”
“太子的母妃?”玉瑶道,“我都已经不记得太子的母妃了呢。不过太子的性情这么温和,你的母妃一定也是非常温柔的人。”
肃疆脸有点红,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曾经母妃带我来这里,关于我母妃的事情,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去世的时候,我很小,还不到两岁,听人说她生了一场大病,就故去了。”
玉瑶看着太子问:“我听说是陆贤妃,是么?太子有没有你母妃的画像呢?玉瑶很想看看她呢。”
肃疆摇摇头道:“说来也怪,我记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一点关于我母妃的痕迹了。消失的,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想到这些,不禁有些难过,可是玉瑶竟是第一个关怀他母亲的外人,他又觉得心里十分的温暖。
玉瑶看到肃疆面色不好,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继续问下去关于太子母亲的事情,突然想起太子说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过来,便换了个话题:“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么?”
太子突然听玉瑶问道,一愣,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原来我小的时候心情不好,一个人跑过来的时候,如意总是过来陪我。可是现在过来……”
“如意怎么了?”玉瑶好奇的问。她呆在深宫之中,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朝廷上面的事情,所以也并不知道如意已经获罪而死。
太子摇摇头,道:“如意瞒着我做了很多事情,因为错的太多,他已经被父皇赐死了。”
“啊?!——”玉瑶惊呆了,前几日如意那清瘦的身影浮现到眼前,她突然想起如意对文滔的玩笑话:“能有公主如此记挂着,如意就是死也不枉了。”他怕是早就知道将有一死吧?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太子看着苍茫的湖水,喃喃的道,“自小我便不想肃仁那么受人欢迎,又没有母妃照顾,身边唯一能够说上话的人,也就只是如意了。可是就连如意,我也看不懂他。虽然我一直相信,无论如意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太子,”玉瑶看到太子凄然的神色,有些不忍,轻轻唤道,“我也相信,如意一定是为你好的。”
太子摇摇头,叹息道:“他居然做了那么多骇人的大案——我……”他摇摇头,叹气,“其实我也知道,跟着我,他很辛苦,所以他做什么我也不怪他……只是,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陪我来霞燕湖了。”他长长的叹气。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问问玉瑶是否愿意陪着自己常常来霞燕湖边,却终于忍住。
玉瑶慢慢的安慰着太子,心下也不禁有些凄然。
…………
“我不信!”文滔向前急急走了几大步,泪水却涌了出来。
“公主殿下……”庄之言紧紧地跟上两步,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文滔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庄之言,恨恨的说:“如意绝不会作出这种事情的!”
庄之言看着文滔,一愣,想了一下,又道:“那就是太子所为,如意为了替太子抵罪,所以一力承担了罪名。”
“太子?肃疆哥哥?”文滔冷笑一声,“他就算想这样做,怕是也没有这个能耐!”
庄之言看着文滔,皱着眉头道:“我也不信,可是证据确凿。公主殿下,虽然你了解他们,可是最不可信的,偏偏就是人心啊。”
最不可信的是人心。文滔默默地咂摸着庄之言的话,心下感慨万千。突然,她冷声问:“既然最不可信的是人心,我又如何信你?”
“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庄之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过文滔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文滔一下子僵在当地,全身仿佛触电一般毫无力气。她呆呆的看着庄之言,脑海中一片空白。直过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忙轻轻甩开庄之言的手,脸一下子红了。
“公主——”庄之言轻轻的叫着,“你肯相信我么?”
文滔点点头,突然觉得街上的风景很美。“庄之言,我们去四眼桥巷吧。”
庄之言笑着点点头:“好啊,去哪里都好。”说着这句话,看着文滔破涕为笑的样子,心里有着极大的满足感。心里想着若是为了她的笑容,莫说是四眼桥巷,就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怕是自己也会说“好”吧。
两人晃着到了四眼桥巷,进了巷子文滔时不时地停下来买着街上摊子上面的小吃,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庄之言跟在后面眉开眼笑的付钱。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叫道:“之言?果然是你?”
“泽峰?!”庄之言一转头,也是又惊又喜,“怎么是你!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了!”
文滔转过身来,见庄之言正在跟一个陌生男子说话,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喜色。心下好奇,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只见他一身的黑衣,个子很高,一脸的英气,腰下挂着一把长剑。此时见到自己正在打量他,也转过头来,两人竟同时问了一句:“之言,这是……”
文滔不想庄之言说出自己的公主身份,抢着说道:“我是庄之言的表妹,庄文滔。这位是?”
那男子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看了庄之言一眼,狭促的一笑,道:“是么?还真是巧呢。”庄之言朝那男子使了个眼色,不好意思地看着文滔,笑道:“这是我表哥,许泽峰。”
文滔一愣。自己谎称是“表妹”,却没想到遇到了个真正的“表哥”,脸上一阵红,却笑道:“那可真的是很巧。”
庄之言却有些好奇,道:“表哥你怎么会来京城?”
许泽峰笑笑道:“我想念表弟了,于是过来看看你嘛。”庄之言一愣,却知道自己的表哥是江湖中人,不肯说来意,自然是有一些不能对外人道的江湖中事。于是也不再问,热情的说,“既然泽峰远道来京城,现下还没有地方住吧,不如今晚先住到我那里?”
许泽峰待要推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道:“也好,今晚就住你那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