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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到了晚上,林小中忍着食指的疼痛做好了晚饭,布可进屋就说:“听说你熨衣服的时候烫着了?这么笨呢!”
      有一点难过,也有一点委屈,她把眼泪噙在眼眶,忍着不让它们流出,却见布可掏出一管烫伤膏和纱布递给自己:“伤到了就别做饭了,出去吃不就得了?”
      她霎时间把头抬起,眼泪在一瞬间流出,可那个人却擦着自己的肩膀洗手去了。宣以楠从身后贼兮兮的说:“我什么都没说哦,就只跟她说你烫着了。”
      她茫然的看着宣以楠那恶作剧的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倒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觉得手里的那管烫伤膏如灵丹妙药一般,让她的痛楚在一瞬之间飘散全无。
      布可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这两个人,看见林小中脸上未干的泪痕,皱了皱眉,冲宣以楠:“你这贱嘴又说什么了?怎么还把人给我弄哭了?”
      宣以楠一脸的冤枉:“拜托,这跟我没毛关系,一毛都没有!”
      布可睨着眼睛看她的夸张,明显不信却也懒得理她。她拿过烫伤膏拉着林小中坐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把她之前随便裹的创可贴撕掉,往创面上涂一层薄薄的膏药,再用纱布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圈,扎带的时候纱布磨到了水泡,林小中的食指不自觉的向后一缩。
      “疼了?”她抬起头问她。
      她整个人都是沸腾的,哪里说的出话,便摇摇头。
      布可继续扎好纱布嘱咐:“这两天别碰水了,药店的人说这膏药很好用,两三天就能消肿。”
      她便老老实实的点头。
      包好了指头,布可笑她:“跟家呆着都能把自己伤着了,你也算能人。”说罢起身把药膏放到屋子里说:“这药我放床头了,你明天白天记得上药。”
      她除了哦再说不出其他。
      宣以楠笑的讳莫如深,趁布可进了房间,马上凑过来咬她的耳朵:“小嫂,革命尚未成功,小嫂仍需努力,加油,干巴贴(日音加油)”

      就是那个时候,林小中十分想跟布可说点什么,但每当她鼓起勇气,迎上的却是布可清澈到没有杂质的眼睛,她的目光坦然如斯,丝毫都没有她想要的神色,更没有她想起她时,目光中跳动的火焰。
      那些心思便如此忍耐了下来,她明白了这个人果真只当自己是个责任,别无其他。
      那便算了吧,就这样也好,留在她身边,陪着她伴着她,让自己融入她的生活中,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习惯着自己也是好的。

      后来宣以楠应聘到一家礼仪公司,挣了钱就撺掇着和程宁搬出去,程宁也受够了跟宣以楠住一个屋子的生活,两个人便在附近又租了个两居,时常的也会过这边蹭饭。
      搬家那天,宣以楠趁那两个人不注意,抱着箱子跳到林小中身边:“小嫂,我为了你的前程可是下足了血本,你可得争气啊,别跟国足似的裹足不前。”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回应的来着?记不得了,只是那种别扭的心态让她想要追着宣以楠去打。等程宁、宣以楠两个人完全搬了出去,她才知道也没那么好,她们这一搬,布可很自然的就睡到了另一间屋子,她再不能靠着她的肩膀入睡,半夜也没了偷亲她的机会。

      但两个人的世界也是有好的时候,她去市场买了几个盆栽,抱了一缸冷水鱼回来。布可对家里的布置随她任她,并不加以干预,对,只要她小中不把房子拆了,她布可随她怎样。
      放在客厅窗台的昙花是她最珍贵的,总是盼着它开,都说昙花的开放是花开的极致,因为怒放所以短瞬。她掐着日头算啊算的,可惜这花跟人似的,贼兮兮的偏不开给她看。某一日的清晨,她起床来看,却只看见昙花败落的花叶。她有些懊恼,一整天都垂头丧气的,晚上对着布可也是恹恹的,布可问清了原由,还笑她像个小孩似的,不再加以理会。
      哪想到第二天早上林小中再起床,就看见窗台的盆栽里,光秃秃的花枝上插着一张昙花盛开的手绘水彩。布可是美工设计出身,画个静物像玩儿一样,她笔下的昙花栩栩如生、冉冉开放,直接怒放到了人的眼底与心里。秃枝与水彩,这本是又生硬又突兀景象,偏就是可以让人莫名的欢喜起来。
      那种心情怎么说呢,美妙极了,无与伦比。她怀着雀跃的心情推开布可的房门,见她睡的还是那么熟,眉宇清朗,面色宁和。那澎湃的心情一下子就柔软了下去,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眉堂,却又怕惊扰了她的睡颜。她还是那个样子,即使是换了屋子一个人睡,也还是守着床边睡的老老实实。她蹲在床头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微笑,直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个时候,林小中就知道,她对布可,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还在期待着8月份的月季花开,九月份的小鱼生仔,心里盘算着过冬的时候要给布可换一件厚实的羽绒服,之前的那一件她都已经穿了快3年了,袖口都要磨平了。
      她就这样算计着,期待着,但那些她刻意忽略掉的事实,却没能如她所愿的被生活忽略掉。

      她叫林止然,致远国际副董事,家族企业合法继承人。
      如果不是那一场相遇,她和她今生都不会有所交集。
      谁知道这一切是对是错?反正它发生了,也发生着。

      那一日,她像往常一样的买菜回家,在路上还想着要怎么哄布可多吃点蔬菜均衡营养,就看到家楼下的路口被一排统一的黑轿赌滞。
      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这样的日子是过到头了。
      林止清率先从车子里出来,他身材魁梧又西装革履,带着富商的气势远远的看着她,沉着脸说她:“你也太任性了,一走就是两年,真不要这个家了?”
      她不想看他,嘴边是不屑的笑:“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林止清让她说的愠怒,却不能将她如何,带上墨镜粗声粗气:“在外野了两年,越发没了规矩,瞅瞅你这个乡野的样子,哪还像林家出来的人?”
      “林家?”她几乎失笑,这个时候,她突然想拉宣以楠过来,让她看看她的哥哥,看看他这副故作贵族、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以宣以楠那张刻薄的嘴,能将林止清说的怎样狼狈。
      “止然?”
      这声音听的耳熟,她寻声望去,却见景文陶从另一辆车子里出来,两年多不见,他的模样倒不见多大的改变,仍就一派潇洒,衣冠楚楚的样子。她看着他有些怅然,要不是看见,她竟是连他的声音都要忘记了。她大概是跟宣以楠混太久了,这种心情下还会脑补,要是将他的事迹讲给宣以楠听,再拉着这个人站到宣以楠面前,宣以楠一定会啧啧两声,称赞他真是人不可貌相,相起来就像是个衣冠禽兽,然后阿宣铁定会乖张而认真的询问他:“请问,您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
      脑补着闹补着,她没忍住的就笑了,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面前的这些人都离她的生活好远,她是布小中,跟他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布小中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活的比他们多姿多彩。

      她原想先打发了这两个人,回去慢慢的再跟布可说,没想到最后从车子里出来的人将她震在原地,差一点拿捏不住手里的袋子。随着那个人的下车,所有安保人员迅速下车守卫。他远远的看着她,周围的喧嚣都因这个人的出现而隐没了起来。
      她定了定心神,信步走上前去,拿出了属于林止然的漠然,唤那个人一声:“爸”
      林仰倾自上而下的打量了眼女儿,直到目光落到了她手里拎着的蔬菜袋子,缓缓的开口:“这两年,你受苦了。”
      她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下,抬头看他:“还好”

      晚餐定在了天都酒店的贵宾房,布可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就位。偌大个饭厅,零零星星就偏着一头坐几个人。林小中换了衣服端坐其中,脸上是波澜不惊的神态。
      她见布可来了,神色略有所动,起身过去,接过布可脱下的外衣递给身后的服务生。
      这屋子的气氛好像过于沉闷,布可往里面看了两眼,为了多说两句,磨磨蹭蹭的整理着挎包,低声问她:“谁啊?”
      “我爸和我哥。”林小中有样学样,也像是帮着她找东西一样的替她拿着挎包。
      “靠,你想起来了?”布可很激动,继续装模作样的掏着包。
      林小中犹豫了一下说:“不多。”

      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是失忆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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