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兵歌荡昆仑》雪****珠

15、第 15 章

　　喂！喂！是汽车运输团吗？喂！……”又是一阵呜呜的声音传来就什么也听不清了，东方跃拿着军线电话一脸无奈地朝欧阳倩摇了摇头：“真没想到那边部队的电话这么难要啊！”“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欧阳倩站在一旁急切地问东方跃。“那地方电话我也没办法知道呀！”东方跃挠了挠头坐下继续翻着那宽大的黑色塑料皮通信录。“哦，对了，这儿有一封阿杰去部队前让我转给你的信，上次你来时我忘了给你。这是阿杰临走前我请他吃送行饭时他交给我的，当时我问他为何不当面把信交给你，阿杰只说走得匆忙，同时也不愿看到与你告别时的那种依依不舍泪眼相送的心酸场面，并告诉我一定要等你亲自来找我时再把信给你。”对于东方杰与欧阳倩的恋情，东方跃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可能是出自堂兄弟之间那种血脉亲情以及被欧阳倩对爱的执者着所感动的缘故，他才帮忙打听东方杰的。同样对于东方杰到部队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消息也是他想打听东方杰的另一个原因。
　　欧阳倩接过那封粘合完好的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拆开。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斜洒进屋的阳光慢慢消失了，办公室里倏地变得暗淡起来。坐在一旁看信的欧阳倩握信的手渐渐抖动起来，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眼里便不知不觉涌满了泪水。看完信，她大喘了口气，站起来很是勉强地对东方跃笑了一下：“谢谢你了！”说完，拎起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很是时髦的小坤包连再见都忘记了说就走了。将要走出人武部宽大的营院时，她铿锵有力的一只高跟鞋突然失去平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路过西藏北路的“天籁村”咖啡屋时她只扭头瞟了一眼就径直把车向黄浦江畔开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来黄浦江畔，，此刻的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或者是歇斯底里地狂喊一通来发泄心中积蓄已久的抑郁和苦闷。尽管从东方杰提出要去昆仑当兵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想到了会有今天，可她仍在心里怀着一丝期待，一丝对于这场爱的痴情和执着。因为她不相信，怎么也不会相信东方杰会让这场冲破重重阻碍才建立起来的爱就如此瘫塌。然而，东方杰留给她的那封信却真真实实地把她心中的那一丝期待给掐断了。她沿着江畔的马路往返了两次仍没有找到一个适合一人独自呆的地方。风越来越大了，乌云像一只发怒的雄狮一口就把妩媚的斜阳吞没了。下雨了，稀稀疏疏的雨滴从灰朦朦的城市上空掉下来，溅起一阵阵泥土味。若大的城市居然很难觅到一处避静的地方。人啊为什么要把城市建得繁华再繁华呢？一座城市有时犹如一个人，总是在不断地追求名利、荣耀、辉煌，熟不知当拥有了这些之后，才发现鼓鼓的心扉却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份纯真和质朴。
　　她索性把车停在了离海滨公园不远的一片沙滩上，下了车她向江边慢慢走去，雨大了，铜钱般大小的雨点打在江面上掀起层层皱褶，犹如她此刻极不舒展的内心，她弯下腰抓起一把泥，拼命地向江里扔去，每扔一次都大喊一声。雨淋湿了她的全身，几缕头发湿湿地贴在她的脸颊，泪水混着雨水像一条条小河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她疯狂的、愤怒的发泄着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甩出去的一把把泥就像摔掉了心中屡屡的烦恼和忧愁。一会儿，她又改做双手抓起湿湿的泥然后握成一团往江里扔去，仿佛每扔一次就扔出一份心中的烦恼和怨恨。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来了两位穿雨衣的巡警，阻止了她的行为，并把她劝进了车。
　　第二天，她发高烧住进了医院，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静静地心若止水地望着点滴一滴一滴地输入自己的体内，她想到人的生命原来竟是如此脆弱，居然不堪一场风雨，更何况爱情呢？或许从始至终东方杰都没有真正爱过自己，只是自己一往情深一厢情愿而已。东方杰留给她的信虽然很委婉地表明了自己对这份爱情所持的态度，但她仍从字里行间读懂了这份爱如同风浪里摇摆不定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如果说在没有读到这封信以前，这叶小舟还继续在风浪里飘荡着前行的话，那从东方杰踏入军营到现在连一点信息都没有给她，这不是意味着这叶小舟早已沉默于汪洋之中了吗？这么长时间东方杰难道真的连一点信息都不会告诉亲人吗？或许是他故意不让家人把他的信息透露于我？或者是他真的决心已定了？疑惑如蛇缠绕着她，失望如冰浸刺着她，绝望如刀剐割着她。冷静之后的欧阳倩又开始了懊悔，懊悔自己的痴心，懊悔自己的执着，为爱如此的付出自己，为爱如此的折磨自己，换来的却是被冷漠被忽视。爱原本就不单是一方的狂热，一方的任性，一方的寻死觅活，一方的孤注一掷啊！爱应该像一场和谐的乒乓球运动，需要双方均力平衡，双方配合默契，才能演绎出精彩，才能坚持得长久。
　　在欧阳倩住院的七天时间里，宋志博曾来医院看望过她两次。她当然没有告诉宋志博自己生病的原因，只告诉他可能是感冒加上劳累的缘故才病重住院的，摄制组的拍摄工作仍在继续进行，只是把需要欧阳倩参加的镜头往后挪了挪。
　　欧阳倩出院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宋志博开车路过她家附近，打电话说有事找她，问她能否下楼一趟。令欧阳倩想不到的是，下楼后宋志博从车上抱出一个不大的纸箱告诉她这是她费尽周折所要买的那种治疗牛皮癣的负离子治疗仪，他已托朋友从美国给捎回来了。欧阳倩见状又惊又喜地说：“多谢宋总，还是宋总本事大啊！让我大吃一惊呀！”宋志博掂了掂纸箱说：“欧阳小姐又在开玩笑了，我有位朋友正好在美国学医，我就让她帮忙买到了，他回国探亲正好就给捎了回来！”“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宋总同志！这样吧，我父母今晚正好外出宴请一位客商出去了，不妨做好事就做到底，帮我送到楼上，意下如何啊？宋总同志！”宋志博笑着点头说了声：“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就抱着治疗仪随欧阳倩上了楼。
　　进了屋，宋志博随意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布局还算考究，两对做工精细的宽大的红木沙发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棕色玻璃茶几，窗台下两盆茂盛的文竹泛着浓绿，三个古玩似的长颈花瓶由高到低并例摆放在沙发旁边一张略显古典的小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屏幕电视旁的一对造型别致颇具艺术的音响。“想喝点什么？”欧阳倩把宋志博的目光唤了回来。“来瓶饮料吧”。宋志博随意地说道。欧阳倩拿了两瓶不同的饮料放到宋志博面前的茶几上，就上前轻轻拧开了音响。随即一阵舒缓的音乐弥漫开来。宋志博啜了一口饮料轻声问道：“你还经常听《神秘园》这组曲子？”“空闲的时候就喜欢听听。”于是，他们又一次慢慢地谈起了这组来自天籁的不染风尘的曲子，谈起了那个充满浪漫色彩的关于“白石子”的童话故事……
　　就在宋志博起身欲告辞的时候，门铃忽然叮咚地响了起来，欧阳倩开门后，原来是宴会完毕的的父母回来了。她面色微红地把宋志博向父母做了介绍，欧阳德华与宋志博握完手，又以一位长者的眼光打量了一番这位年轻俊朗，博学宏才的IT界精英。欧阳倩曾给父亲讲过利用业余时间为IT公司做形象代言人以及关于这家公司的一些情况，不过当此刻这位拥有5千万固定资产的年轻老板站在欧阳德华面前时，他还是从心里着实审视和掂量了一番，宋志博同欧阳德华进行了一些简短的交流后便离开了欧阳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