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背的距离》天性始燃

6、第 6 章

　　互相涂了药，众弟兄们的疼痛也都缓解了一点，挨个往自己家打了个晚上不回家要住在同学家的电话，借用的理由还挺稀奇，竟然是快考试了要在同学家一起复习功课。这帮人要能在一起学习，太阳还真能从西边出来。
　　司明对向窗外观望的陆东说：“东子，看啥呢看的那么入迷？”
　　陆东说：“没看什么，看太阳呢。”
　　司明：“••••••”
　　司明对陆东说：“你也别回去了，反正明天是周末了，你也不用着急上学，在我家呆一晚上又怎么了，弟兄们一起乐呵乐呵多好。”陆东想了想作业也做得差不多了，辅导班的课也停了，明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就答应了司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都安排妥当以后，不知谁的肚子领头咕噜了一声，带领着其他人的肚子也跟着咕噜起来。众人也不客气，就在司明家翻找吃食。
　　菜是找着了，不过是生的，饭也找着了，不过是方便面。张庆哭丧着脸说：“哥们儿，你家就只有这个吗？”
　　司明：“有这个就不错了，还想吃啥，这不有菜吗，你要想吃你就去做啊，没人拦着你。”
　　张庆：“你这话等于白说，我要是会做还用问你啊？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啊。”
　　“真没有了，哎，对了，还有面包，你们谁吃？”
　　众人立刻表现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了吗？“
　　“嗯，让我想想啊，有挂面，这个行吗？”
　　“净说废话，它和方便面有差吗？还不都是面条？”
　　“怎么没差啊，一个弯的一个直的，造型都不一样，当然就不一样啊。”
　　众人无语凝噎。
　　“要不这样吧。”司明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对张庆说：“你下楼去买点饭回来，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就当我请你们的。”
　　“你故意的吧。”张庆说。“没看到我的腿受伤了吗，你怎么能支使我呢，还是让沈亮去吧，他跑的快。”
　　“我日你。”沈亮开口道，“我的眼睛都这样了，怎么出门，你是故意让我出去丢丑的吧。我看还是让肉包子去吧，你也不用买别的，买点肉包子回来就成啊，肉包子买肉包子多么搭配的组合啊，那个门口小饭店卖的灌汤包可好吃了，正好我也馋了，就想吃它。”
　　“滚蛋吧，我的脚趾头不知让哪个孙子踩了，这会儿还疼着呢，我才不去呢，我得再看看，别弄不好再断了,谁想吃谁去不就完了，哪儿那么费劲。”说着故意在沈亮面前脱下鞋来查看他那脚趾头，只见隐约的一股白烟腾空而起，把众弟兄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司明赶紧捏住鼻子：“赶紧把你那鞋穿好了吧，你这来回都看了几遍了，你再多来上那么几遍，这屋里真就没法呆人了，回头我还得破费弄几瓶空气清新剂去，你可别再看了，我给你打包票还不行吗，我的脚断了你的都断不了。”说着众人又看了看田力胜，狗剩子一看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吓得他心里直发毛，那还是人眼睛吗，和狼都差不多了，立马扑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唧几声：“哎哟，我肚子疼，真疼啊。”
　　大家伙一致又把目光转向了陆东，这些人里面就他受伤最少，他肯定没有理由拒绝的。
　　陆东一看众人目光和手电筒似的直直的照向他：“都看着我干啥？我出门之前吃过饭了。”
　　众人扼腕。
　　司明说：“行了行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出去，那就吃方便面吧。”说着，他打开了一包方便面放到碗里，正准备拿热水冲呢，一掂暖壶，竟然是空的，恨恨的把水壶放下，骂了一声：“操！没水了。”
　　“唉。”众人叹息。
　　“唉。”陆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指望你们是指望不上了，一个个都懒得腚里爬蛆。司明，你们家的厨房在哪呢？”
　　哥儿几个一听这话有门儿，看来东子是个会做饭的，既然有人做饭，有的吃就行，那腚里爬蛆就爬蛆吧，反正也懒得动弹。
　　在这呢在这呢，司明更是笑靥如花，欢快的领着陆东到厨房来：“原来东子你会做饭啊，你会做啥？用着我帮忙吗？”
　　“得了吧你，你不捣乱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你给我围好围裙就成了。”陆东把司明赶出了厨房。
　　二十分钟以后，饭桌上赫然的摆放了五碗面条和一小盆的酱汁，陆东喊：“吃饭了吃饭了。”可是没人应声，走到卧室一看，一个个都睡得东倒西歪的，身子压着身子退压着腿，有一个都把口水流别人身上了，陆东看了为之气结，合辙我忙活半天你们睡得倒香。挨个踹翻之：“还吃不吃饭？还吃不吃饭？”
　　这帮小伙子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呢，就哼唧着：“吃啊吃啊。”陆东挨着个的再补上一脚：“想吃就赶紧起来。”
　　大伙一看桌子上的炸酱面，眼睛都直钩了，哈喇子都如条件反射般的留了出来。那酱汁，简直都香味扑鼻了，大家伙二话不说赶忙把香喷喷的酱汁舀到面条上端起来吸溜吸溜的就吃起来，没想到普通的面条竟然能做的那么好吃。尤其那朱阳，吃的都撒了欢了，溅得得汤汁满脸都是。
　　陆东下了满满一大锅的面条呢，眼看就没了，陆东又去下了第二锅的面条，第二锅刚出锅就让人抢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的也都顾不得烫嘴了，盛碗里就吃啊，就跟一群小狼似的，马上，第二锅面条也见底了，这帮人却还没够：“东子，快点再去下点吧，面条又不够了。”陆东又好气又好笑：“面条就那么两包，我全都下完了，现在一根面条都没有了。”众人一听，啥也别说了，赶紧吃吧。吃到这会儿了激烈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谁吃得快就意味着谁就能吃到最后的一口面条和最后一口酱汁，张庆在这一轮厮杀中成功的脱颖而出，跑到锅里一看，锅里空空如也：“谁把我的面条吃啦！”一声嘶吼从厨房传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不用看了，锅里的面条我吃了。”陆东慢条斯理的说：“我伺候你们大半天了，也有点饿了，不过吃了点面条而已，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怎么能不应该呢，简直太应该了，东子你口渴吧？给你舀点汤喝吧。”张庆狗腿的讪笑道。
　　“张庆，你抢我面条干啥？”这是田力胜的声音。
　　“谁叫你吃的那么慢啊，想你也吃不下那么多，不如分给我点。”
　　“cao你，你才吃不了，别跟我抢。”
　　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过后，终于平静下来了。
　　司明歪道在沙发上，打着饱嗝说：“兄弟们，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吧。”众兄弟也都歪七扭八的躺倒在沙发和床上懒洋洋的说。
　　“反正在家闲的也没事干，我请客咱们去看电影可好啊？”
　　“看电影？”哥几个也不困了也不累了，赶紧立正站好准备出门。
　　“我说，”司明开口道：“刚才是谁腿疼来着？又是谁肚子疼来着？刚才那个喊脚趾头疼的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被他点名的这几个装没事人：“哎？我咋全好了，身上一点都不疼了哎，刚才可能是太饿的慌了。”
　　“还有你，二秃子，你不是嫌出门丢人吗，咋还属你积极了？”
　　“大晚上的，谁能看见谁啊，我才不怕别人认出来呢。”
　　打打闹闹了一阵才出门。陆东走在路上才觉得不对劲：“哎？大明电影院不是在东头吗，咱们怎么往西头走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亮笑嘻嘻的解惑道：“大明电影院的电影算个P啊，我们要去的电影院才好呢，你肯定还没看过，带你去开开眼。”
　　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条黑咕隆咚的小胡同，都能赶得上伸手不见五指了，陆东还被一不知名的物体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大马趴。终于，在一间小小的平房前面，哥几个站住了，司明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照在平房门口挂着的一块小黑板上。
　　“今晚的电影有李连杰的《狮王争霸》、《冒险王》，还有个成龙的《城市猎人》。”司明向众人汇报。
　　“我还以为你们会带我到什么地方呢，就这么个破地方，就这几部电影，我都看了几百遍了。”陆东抱怨说。
　　“哥们儿，这你就不知道了，跟着我们进去就是了。”司明搂着陆东就进了门。
　　一进门，一股强烈的难闻味道又把陆东给顶了出去，这间不大的小屋里混合着香烟味、脚臭味、汗臭味以及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味道，甚至还有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味。他悄声的对司明说：“这都什么味儿啊，比咱学校厕所那味还难闻呢。”
　　司明说：“东子，今天你先忍忍，待会儿绝对让你见世面。”
　　陆东心里直翻白眼，就这还见世面呢。“那待会儿我要晕倒，那你就得负责背我回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沈亮接口道：“就算司明背不回去，不还有我们呢吗，我们个个都比三郎强。”说罢还摆出了一副健美的造型。
　　“去你的吧，有你啥事啊！”
　　陆东无奈，只得捂紧了口鼻进了那间黑黢黢的小屋。
　　那间小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打眼看了看，差不多都是和他们那么大的小伙子，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貌似民工模样的人。这些人干啥的都有，有抽烟的，有喝啤酒的，有吃东西的，还有亮出脚丫子来抠脚丫子的，把陆东看得一阵阵作呕。这里的票价不贵，比电影院便宜多了，看这几个片一个人才交1块五，司明交了钱，领着众哥们摸索着在后面贴着墙根坐下了。司明说：“这次咱来的有点晚了，没好座位了，凑合着在后面坐着吧。”陆东猛的一坐，座位的另一头差点翘起来，他这才知道所坐的原来是个条凳。陆东再一次为这里简陋的环境感到无语凝噎。
　　他们进来的是有点晚了，李连杰的《冒险王》放了都快一半了。陆东以前就看过冒险王，前面的情节他也知道，也就将就着看了。最弄不懂的是带他来看电影的这五人，说要来看电影比谁都积极，怎么进来没一会儿就萎靡不振了。那背弯的就跟那跟虾公公似的，还直流口水。电视上打的是哼哼哈兮的，人几位爷倒是睡得呼呼呵呵的。陆东戳了一下司明：“你不是来看电影的吗？怎么又睡上了？”司明直了直身子，眯缝着眼，迷糊的答道：“啊？哦，我先养养神。”说罢，又窝成虾公公状迷糊去了。
　　陆东暗恨不已，不过他也没办法，这里的空气混浊，就算是他想睡也睡不着，只得捂住口鼻继续欣赏。
　　当《城市猎人》放到一半的时候，众弟兄们终于来神了，可惜他们看得不是电视，却是墙上挂着的一个老式挂钟，仔细听听，还有小声倒数计时的，刚到12点，电影还没放完，全场的观众们一起大喊：“老板！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