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背的距离》天性始燃

5、第 5 章

　　在第二节数学课快上完的时候，司明又一次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走到了班里，数学老师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拿着教鞭给众学生讲题。
　　当司明坐到位置上的时候，陆东明显的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他直咳嗽，他赶紧捂住口鼻。
　　司明进来没一会儿数学课就下了，司明又凑到陆东的跟前：“东子，知道我刚才出去干什么了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棕色的东西，往陆东的手里递。“沈亮他老爹去外国出公差，捎回了几盒雪茄，他趁他老爹不注意，顺了一盒出来，给我们兄弟几个尝尝鲜，刚才我跟他多要了一根，让你也尝尝。”
　　陆东没接那只雪茄，半开玩笑的说：“你赶快离我远点吧，你身上那味能把人呛一跟头。”
　　“味道很厉害吗？”司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是有些烟味。然后悄声对陆东说：“跟你说句实话，我刚才真是丢了大人了，光看人家电影上那些人抽的很有派头了，我第一次抽这玩意也不知道怎么抽，本来还想着装一把，结果一口就给呛到肺里去了，那劲可真大，弄得我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眼泪都差点出来。”
　　“哦，合辙你呛成那样你再祸害我啊，你自己留着抽吧，我才不要。”
　　“咱那不是没有经验吗？这次我有经验了，我教你抽还不行吗，保准你呛不着。”
　　“得了吧得了吧。这东西那么宝贝，我可怕暴殄天物。赶紧把你那什么雪茄收起来把，我要去厕所了。”
　　“哦？你去厕所啊，正巧我也去。”
　　陆东一进那厕所一下子就被里面浓烈的烟味给顶了出去，眼睛都被呛得睁不开，捂着口鼻进去一看，厕所里面好四五个看似不良少年的人集体在那吞云吐雾呢。那帮人一看司明进来了喷了个烟圈还跟他打了个招呼，看来是认识的。
　　司明拉着陆东跟他们说：“这是我哥们，叫陆东，以后叫他东子就成，今天刚转到咱这来，以后就是咱们这一伙的了。”
　　“什么？墩子？怎么叫这名字啊！”一个正吐出烟圈的矮个子男生吃吃的笑着说。
　　“沈亮！你个倒霉孩子又给人起外号!”司明虚晃着踢了沈亮一脚。
　　“得了吧，三郎，还叫我倒霉孩子呢，你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没资格说我。”沈亮拍拍身上说。
　　“三郎？”陆东纳闷道。
　　“嗯，对啊，司明就是三郎。你想啊，司明等于死命，司明等于拼命，拼命三郎，多么有寓意的名字啊。”
　　“去一边子吧，说起来你的名字也很有寓意啊，是不是，二秃子？”司明调侃的说道。
　　“CNMD，你才秃呢，你全家都秃。”沈亮摸摸自己的头发说：“我哪儿秃了，我的头发长的好好的呢，我要真秃了，也是被你咒的。”
　　司明学着沈亮的语调说：“亮等于光，都光了，能不秃吗，再说你在你们家排行老二，叫你二秃子不对吗？”众人哈哈大笑。
　　“滚蛋吧你们几个。”被众人嘲笑的沈亮有点恼羞成怒。“你那名儿好，还不是叫狗剩子，还有你。”沈亮指着一个有点胖的男孩子说：“还不是叫肉包子，还有你。”又点了点一个皮肤挺黑的男生说：“还不是叫煤渣子。”
　　被沈亮又指又点的男生们集体炸毛了，一个揪着他的头发，一个摁着他的脖子，一个抱着他的腰：“三郎，快来帮忙把他摁坑里去。”
　　沈亮假模假样的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司明也上前去抱着他的腿：“别喊了，喊了也没用，杀的就是你。”
　　陆东被这一幕给逗得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又被烟味给呛着了，咳嗽了几声。
　　陆东还没来得及上厕所呢，上课铃响了。其他的学生都加快了步伐，可看着这几位主，丝毫没有着急上课的样子，问道：“上课了，你们不去上课吗？”
　　“上什么课啊，跟听天书似的，上了也听不懂，还不如在这消遣消遣。”沈亮回答说。
　　陆东还真不知道一个男厕所还有什么好消遣的，也顾不得上厕所了，跟他们说道：“我今天第一天来，可不想第一天就找事，司明你走不走？”
　　“你先走吧，我还得在这呆一会儿。”
　　“那，我先走了。”陆东看了司明一眼，出了男厕所的门，走廊上没人了，他飞快的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的这个哥们儿还是个乖孩子那。”那个之前被沈亮称作是煤渣子的男孩儿调侃道。
　　“我们都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好学生！”
　　陆东前脚跑到班里，后脚英语老师就进来了，他也没管班里的人到底齐不齐，就直接开始讲课了。
　　陆东以行动证实了他还是当年那个好学生，期中考试的时候他考了全年级第一。这下子把全班的人都给震了。班主任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没想到分到自己班里的转学生是个学习的好苗子，真给自己长面子。同时司明的“事迹”也把陆东给震了，他总算弄明白了为啥各科老师甚至班主任都不管司明，任由他翘课胡闹连声都不吱一声，原因是司明有一次举着菜刀撵着强壮的体育老师满校园的跑，别的老师见这阵势连伸头都不敢，还是校长出面把司明手中的刀夺下来，给了他两巴掌才得以让暴怒的司明平静下来。
　　陆东向司明求证这件事，司明没有否认：“对啊，我是干了这件事，谁叫那个老畜生对班里的女生动手动脚的呢，要是我不出头，还会有更多的女生受到伤害。”
　　“后来呢？”陆东问。
　　“后来？后来那个老杂毛让学校给开了！”
　　陆东心想，几年不见，司明倒变成了个热血激昂的少年。
　　放学的时候，陆东每天都跟司明沈亮他们一起走，他的家离得学校比较近，每次都是他和他们先分开，他们分手之后司明他们又去了哪里，陆东一概不知，他一直以为他们也是回家的，结果有一次陆东去文具店买文具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游戏机店门口有人在打群架，他扫了一眼却发现里面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再仔细看看，里面被殴的那几个不是司明沈亮他们又是谁？只见他们5个人被十来个人包围起来，那十来个人的还都拿着木棍子铁棍子锁链子，嗯，很好，还俩个有拿砍刀的，家伙什还挺齐全，那阵势，弄得跟□□火并似的，跟这比较起来，司明他们手中的那几根木棍子笤帚疙瘩还真不够看的。对方人多势众，司明他们时不时的就这挨一下棍子那挨一下链子的，自保都快顾不上了，更别提还手了。陆东叹了一口气，快速跑上前去踹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膝弯，那人没有防备，哎哟一声就立扑了，陆东踩着那人的后背扭着他的手夺下他手里的铁棍子把抡向司明的棍子们和链子们都架开，顺便把司明沈亮他们一个个拉到自己身边，一只小短棍在他手里舞的那是虎虎生威，加上其他五人的配合还真是生人勿近啊，就跟电影上演的似的，真有点让大吃一惊的意思。这帮人注意到他出手的动作明显比别人要快了那么一点，就这么一点优势就能让他指哪打哪，绝不打空。陆东也知道对方人多自己这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最多也就是个自保，在踹倒对方一个人后，跟司明他们吼了一句“跑！”拉着自己这边的人扭头就跑。
　　跑了一段很长的路确定后面的人不会追来以后，他们也停下了，司明弯着腰气竖起大拇指气喘吁吁的说：“东、东子，你可真、真厉害，这、这次还真多、多亏了你。”
　　沈亮坐到地上说：“以前老觉得你是学习型的乖乖仔，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咳，不就那么回事吗，也没什么，你几个怎么样，身上疼吗？”陆东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这几个小伙子立刻感觉的自己被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一个个疼的呲牙咧嘴直哎哟起来。陆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走吧，哥几个，回家涂点药去吧。”
　　“我今天可不能回家了，要是让我老爹看见我这副德行，保不齐我还得挨顿打。”被沈亮称作狗剩子的田力胜垂头丧气的说。
　　“我也是。”煤渣子张庆哭丧着说。
　　“唉。”肉包子朱阳和沈亮同时叹了一口气。
　　有谁不是呢？哥几个在心里突然之间很悲哀，收了收眼角的泪滴，无语的45度仰望天空。
　　怎么办呢？众哥们又垂下了头坐在地上划圈圈。
　　“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样。”司明发话了。“我爸妈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家里没人，你们都到我家来吧。”
　　刚才还蔫了吧唧的众伙伴立刻雀跃起来。
　　一干人等互相搀扶着到了司明家，在路上陆东才弄明白这场群架发生的原因：司明这帮人放了学去游戏厅玩游戏，厮杀正酣的时候过来几个人就跟他们抢机器，不给还不行，直接上来就拳头伺候，当时他们就急了，凭什么啊，连先来后到都不讲了，道理讲不通，那就别说二话开打吧，打起来才发现对方有十几个人呢。那帮人可真不地道，人家就是仗着人多仗着势众让你不服不行。
　　司明从抽屉里翻出两瓶红花油和几盒膏药：“给你们这个，用去吧。”说着司明脱下了衣服，检查伤痕。
　　六人之中也就陆东受伤最少，手臂上不知道让谁的铁链子抽了一下，红了一道，别的倒是没受什么伤。其他人就惨了，有伤着背的，有伤着腿的，有伤着肚子的，还有不知被谁踩到伤到脚趾头的，一边哀号一边咒骂着打人的那帮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就在众哥们互相涂药的时候，沈亮突然哭丧了起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说我的眼睛那么疼呢，他们把我的眼睛给打成熊猫眼啦，我出门还怎么见人啊！”
　　司明又翻出一个墨镜扔给沈亮：“你就知足吧，人家也就把你打成个五眼青，还没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呢。”
　　沈亮蹲在地上摸索着。
　　“干啥呢你？”司明询问道。
　　“这不帮你找牙呢吗？”
　　“去NM的。”
　　朱阳坐到沙发上，被一个硬物咯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正是陆东打架时用的那根钢管，于是问陆东：“我说东子，你咋还把这玩意拿回来了？”
　　“哦，这个啊。”陆东回答说：“我看它好歹是个铁的，合计着怎么着也能卖俩钱吧，反正不是我的，卖了我还能赚点。”说着又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该抢这根铁棍了，才能卖几个钱啊，应该抢把刀子回来。”沉思了一下正色的道：“我家还就缺一把西瓜刀。”
　　众人心想：这家伙心真黑。
　　“东子，看你出手的样子你是不是以前练过啊？”司明问道。
　　“嗯，也算练过吧，上小学那会儿老长病，家里人想让我身体强壮点，就把我送去学了一阵子武术，松一阵紧一阵的也就学了点花拳绣腿，上初中后学习忙了就没学了。”
　　“哦，厉害啊。“捏捏陆东身上的肉：”还真没看出来，身上还挺结实，什么时候教哥几个几招呗。”
　　“行啊，没问题，拜我为师吧。”
　　“拜你为师，你也不怕折了寿。”
　　“不怕不怕，就算是折了寿我也甘愿比你大一辈。来，磕头认师傅吧。”
　　“滚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