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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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久不过是冰无漪的错觉，在难得一现的文艺青年的气息中，不过是从晌午感慨到了黄昏。期间剑无名饿得肚子咕咕响，被月藏锋抱去喂食，而冰无漪则出神得望着沉思中的剑布衣，双眸一眨不眨——何时儿子被抱走，又被抱了回来，他竟是一无所觉。
月藏锋觉出异样，扬手在冰无漪面前晃了两下，仍无反应。
“冰公子，冰公子。”
连叫两声，冰无漪方如大梦初醒，连声问道：“怎么，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乌鸦嘴终于醒悟过来，要采纳本公子的良策了？”
一滴汗沿着额头流下，月藏锋颇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尴尬。
“不是，是冰公子你适才睡着了。”
“怎有可能！本公子从来不做这种有损形象的事，一定是看着我们家的小布衣入神了。”
口中说着话，冰无漪转了视线再次望向剑布衣，却在下一刻被眼前的景色迷了心窍。
金色的落日余晖下，倒落四处的玉石柱子上，一个清俊的人影静静端坐其上，在光与影的调和下模糊了那人的神情，却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意外柔和，如同一个精致无比的娃娃，惹人爱怜。
冰无漪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曾以为秋鸣山居的火红枫叶最能衬托出剑布衣的冷清、冷绝之美，不曾想今日意外的一眼便是摄魂夺魄，难描难述。
到底眼前之人还藏有多少秘密，多少风情，不为旁人知晓。
恍过神后，冰无漪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禽兽”，都什么时候了，竟然看到美景便把持不住，今后如何成为支撑对方的力量。
剑无名见他的脸色变来变去，颇觉有趣，不禁冲着自家的老爹“咯咯”笑了起来。见被儿子笑话，冰无漪顿觉老脸挂不住了。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发问道：“小布衣这样安静坐着，已经坐好几个时辰了，到底是想有还是想没有，证据难道用想的就能想出来吗？”
不过，若是能这样一直天长地久下去，冰无漪其实并不在乎证不证据。
月藏锋显然不能理解他那比水还深，比山路还弯的心思，出声劝说道：“咱们在一旁会打搅他的思绪，还是到外面去吧。”
“他根本不理会我们，打扰不到他啦。”
月藏锋叹息道：“莫怪剑兄如此烦愁，三日之内要查明真相，实在困难。”
那边静思，这边挂心，除了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剑无名外，其余三人对此棘手问题皆是一筹莫展。
正当此时，秋鸣山居外迎来一位意外的人客。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肩负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阙。在下齐烟九点天踦爵，诸位请了。”
随着清朗的诗号声，一绅士装扮的白发青年缓缓步入，举止颇显大家风范，进退有度，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嗯？”
剑布衣一见来人，面露惊讶之色，从玉石柱上一跃而下，来到天踦爵面前。
“是你。”
此人正是在那个月夜里与自己相撞之人。当时虽不知他底细，但分开之后便不再有追兵追来，剑布衣便知是得他相助。今日又特意来此相见，莫非——
果然，天踦爵开门见山，直言来意。
“吾曾说过，拥有双重身份的你，咱们会再见面。”
“你知晓什么？”
“知晓你双重身份，知晓你目前正为失去的记忆而苦恼，知晓你欲找回过去的一切——而所有的答案，只在一个地方。”
“哪里？”
“无尽天峰。”
“无尽天峰……”
得到想要的线索，剑布衣来不及道一声谢，眨眼化光离开了。
冰无漪见状，急忙叫道：“喂喂，等我们啊！”
刚想追上去，却被天踦爵拦了下来。
“这趟路，他只能自己面对，你们不可打扰。”
诚如天踦爵的指示，无尽天峰上，前世今生如走马灯般在剑布衣的眼前上演。佛者的慈悲，肩负的重任，以及那场被布下的千年之局。
似梦非梦，如真如幻，当演出落幕后，剑布衣的记忆被全数唤醒。
他来自未来世界，肩负拯救厉族之王天之厉的重任。然而在算计与被算计，背叛与被背叛的闹剧过后，厉族的其他人除了冰无漪外尽皆身亡。即便侥幸活下来的天厉，也失去了自身的意志，成为一个只会掠夺同族之人厉元的无情猎者。
一场浮沉，过眼烟云，但至少剑通慧被杀的真相已然明了。
回到秋鸣山居的剑布衣，目清神明，眸中不再带有一丝迷茫。
“此事已了，吾该往佛乡一了前事。”
“佛乡方面虽有释出善意，但是否有变数仍在未定之天。为防万一，此行便让天踦相陪，方便照应。”
“嗯，多谢。”
“小布衣。”
冰无漪抱着儿子跟出来，双眸闪着精光，道道射向剑布衣。
“宁要秋山冰无漪，莫恋佛乡红辣椒。小布衣，待事情解释清楚后，你要尽快回来。”
剑无名也跟着道：“阿爹，无名不喜欢吃红辣椒，无名只要阿爹回来。”
前一句是之前被冰无漪揪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剑无名这才勉勉强强给点面子得记下了。只有这后半句才是剑无名真正想要传达的，毕竟之前和阿爹分开那么许久，已经让他很寂寞很不爽了。
剑布衣轻轻抚摸儿子柔软的冰蓝发丝，偏头看向另一个人的目光则复杂许多。
他和冰无漪之间的关系早已剪不断理还乱。如果能回到单纯的朋友关系，即便只有事故没有故事，也好过现如今的这种状况。
然而一个要断一个拼命追，在你追我逐间渐渐偏离了轨道，再也回不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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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佛原乡内，剑布衣将探查的真相一一讲述于矩业烽昙。
“吾实际走访天峰地穴，方知剑通慧曾拉住佛骨天锁封印邪物。而剑通慧圆寂在即，正逢一地厉邪魂欲回归所封之邪，最后双方达成协议，邪魂入剑通慧之体，代为稳定封印，而真正的剑通慧，则是通往轮回而去。但此事过于玄妙，吾并无法拿出实际之物佐证。”
原以为没有证据，佛乡不肯采信，不意听他说完后，矩业烽昙回应道：“你既敢前来，谅非存心愚弄，吾愿信你。”
不等剑布衣放下心来，却听矩业烽昙接着道：“但你既为剑通慧转世，自当归属佛乡，重返天王四护之列。”
“这……”
“还有那个孽障，不能留。”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