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歆意

16、酒如人生

　　宋凌走了。而设计部却迟迟没有人来接管。几个月以后众人对这件事情都已经失去了谈论的兴趣，大家都猜不透龙文奇的心思。朱轶对此也已经习已为常，工作嘛，还是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努力把眼里的眼前的做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而龙学儿自从那次以后再没去找过他，即使偶尔遇上也是客气而疏远地点点头。
　　对于那件事，还有那件事背后的事，他都在渐渐淡忘，他也希望能够忘记。

　　又是一年中秋，原本两人去雷诺家里吃饭，可这回不用去了，因为朱轶的哥哥朱旭要回来。按往常，公司只上半天班，林湾离开公司，按朱轶的安排，去买只弄好的鸭子，回去煮汤降降秋燥。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确是非常有成就感，朱轶胖了不少。她的单位离他家近，她常常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回家，买上一点排骨放在高压锅里一压，虽然不能赶上朱轶慢条斯理小火熬出来的有回味，但总比吃食堂好多了。

　　她非常开心，今天不仅是跟着朱轶开心朱旭的回来，还因为她接到方方的电话，她要结婚了，她和段铭在大学里苦恋四年两地相思，工作后排除万难共渡患难又一年多。五年呀！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五年？可是她和朱轶又有多少年？她和朱轶，可和方方两个不一样。她和朱轶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有的是细水慢流，即使在外界有摩擦，她也从来不用站出来，天塌了有朱轶帮她顶着呢。而方方，自从一开始就站在风口浪尖，该吃的苦吃了，不该受的罪也受了。不过，还好，她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她们约好，她要给方方做伴娘，朱轶做伴郎，呵呵，顺便吸收一点经验。
　　她走出大门，菜场不远，过个马路再走十分钟就到了。一辆红色的车子缓缓从面前驶过，她被后座背上的□□小熊吸引住了目光，情不自禁侧过头，视线跟着小熊奔了几米。那车却停了，见路上没什么车，又缓缓地退了回来，停在林湾面前。
　　林湾弯下腰，车窗摇开，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林湾面前。
　　“林湾，我记得你。”
　　“我也记得你，龙学儿。你人漂亮，名字漂亮，车也漂亮。”对于喜欢的东西，林湾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龙学儿也不吝啬地绽开一个笑脸，“被夸了，真开心哈。去哪儿？我送你呀！”
　　“买菜呢，不适合你去。”
　　龙学儿假装生气地说，“谁说的不适合我去，我偏要去看看！来，上车！”
　　林湾笑逐颜开地上了车。
　　“你们下午有什么节目？不会就是吃饭吧。”
　　“今天没有呢，朱轶他哥回来了，然后弄顿老鸭汤。你呢？”
　　“我呀，正发愁呢。老爸出差了，又丢我一个人，刚还被朋友放了鸽子。”
　　“那一起吧！”
　　“不好吧，你不用征求朱轶的意见？万一他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对了，那回你做参谋买的东西很适合我用呢。一直没机会谢谢你。”
　　“林湾你太客气了。那算什么。”
　　菜场很近，很快就到了。龙学儿稳稳地停住车子，转头看着林湾。
　　“为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呀！虽然这饭由朱轶做，我是不是借花献佛？”
　　“呵呵，林湾，你，那好。走，一起买菜，也不要让你的朱轶做了，咱们来。”
　　“好呀！”
　　“只是，不管好不好吃都要他们吃完，哈哈。我要弄个把洗衣粉当盐放的。哈哈”
　　两个年轻女孩象老友一样手挽手走进菜场。

　　等两人四手提得满满地从菜场出来，就已经不是光炖老鸭汤这么简单了。
　　大大小小的袋子丢进了后备箱，随着咣的一声，龙学儿松了口气，“还缺点什么呢？对了，酒！”
　　林湾很有兴致地看着她，“吃火锅，喝啤酒。怎么样？”
　　“无所谓，最重要是心情嘛，管他什么酒。走，买酒去，哈哈。”
　　两人上了车，车子刚一发动，龙学儿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对了，有朋友送了我一瓶红酒，怎么样？”她转着盯着林湾，“虽然吃火锅不大适合，不过，没必要拘泥形式嘛！”
　　“好呀！管他什么酒，有气氛就行。”
　　这时候龙学儿的手机响了。
　　“喂，哦茜茜啊。我不去了，和朋友有约呢。”
　　……
　　“你不认识呢，呵呵”
　　……
　　“好的，替我谢谢你妈妈啊！”
　　……

　　挂断电话，她看着林湾，“走，先上我家拿酒。你那里有没红酒杯？”
　　“好象没有呢！”
　　“那我再拿四个杯子。就四个哦，再来其他人都不带，呵呵。”
　　“吃完饭还可以玩玩拖拉机呀，多好！”
　　“就是，四个人多好。多了就不好玩了。”

　　在龙学儿家里，学儿去拿酒，林湾从桌上看到一本书，正是此时正流行的台湾网络作家痞子菜的那部“第一次亲密接触”。
　　“学儿，这本你看完了吗？”她拿起书来，很明显书上还有些泪痕。
　　“看了好多遍了。原来看一次哭一次，现在终于可以不哭了，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麻木了，还是可以接受悲惨的事情。你有兴趣吗？”
　　“只看过开头，我知道结局的，不愿意去看。”林湾吐吐舌头，把书放回去。
　　“你只喜欢喜剧？”
　　“嗯！”林湾点点头，“我自己就生活得很开心，我也希望看到别人开开心心的。”
　　一种复杂感觉在龙学儿的心里留了一秒，仅仅一秒，“难怪朱轶这么喜欢你。都说两人在一起，性格要互补，他那么闷的人就需要你这样阳光的女孩子。”
　　林湾接过龙学儿手中的酒，“这么精致，似乎只有西餐能配得上呀。”
　　“西餐也好，红酒也好都是让人开心的，管它怎么搭配。走！”

　　两人的分工十分明确，合作十分默契。
　　林湾炖汤、学儿淘米、林湾洗菜、学儿切菜。很快，砂锅的盖子被热气朴朴地往上顶。林湾把盖子揭开，拿个长柄勺子把面上的浮沫弄出来。
　　“小心啊，别烫了。”学儿在一旁切土豆，转头快速了看她一眼，“唉，真香，待会我要喝它几大碗。”
　　“嘻嘻，我也是。”林湾放下勺子，给锅盖留了一条缝。她看到学儿切的土豆，“学儿你切的什么嘛。”
　　“土豆丝呀。”
　　“这叫土豆丝呀，土豆棒还差不多。嘻嘻！”林湾捂着嘴笑。
　　“那你来！不许笑我！”龙儿要把手中的刀塞给林湾，装作恶狠狠地看着她。
　　林湾忙闪开，突然想起土豆丝的不妥，“我也不会。土豆丝干什么，唉呀，不用切丝嘛，土豆片就ＯＫ了。”
　　“早说嘛。土豆片不更好弄嘛。”
　　“看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你平常一个人都吃什么呀？”
　　“我，到处混呗。”
　　这时候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林湾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客厅，龙学儿略略思索，也放下手中的刀跟在林湾的身后跑到客厅。

　　朱轶打开了门。
　　林湾和朱轶都愣了。
　　林湾看到朱轶身边的朱旭愣了，这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朱轶看到林湾身后的学儿愣了，她来这里干什么！

　　学儿笑眼看着朱轶的惊奇，看着他很快由惊奇转为平静，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脑子在飞速地转，他一定在猜自己会有什么意图。会有什么意图？这个问题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是呀，自己为什么要来呢？来看他们两个亲热的？

　　“你们两个是双胞胎？骗人的吧！”龙学儿看着两人进了门换了鞋，先发出质疑，
　　朱轶和朱旭两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朱旭向龙学儿伸出手，“如假包换。我叫朱旭，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龙学儿！”龙学儿伸手握住，突然发现自己手背上还有葱叶子。
　　“和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礼节，拿葱招待你最合适。”龙学儿却不求饶地看着朱旭，嘴里说着，抽出手，手背对着他摇摇，展示她的葱。
　　朱旭大笑起来，“龙小姐真是嘴不饶人，你的意思是我种葱还是说我聪明呢？”
　　这回轮到龙学儿大笑了，“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不要叫我龙小姐，叫我学儿吧。你们两人不大象呢，”龙学儿收回手，偏着头看看林湾，“是吧，林湾。”
　　林湾小鸟依人地站在朱轶身边看着学儿，摇摇头，“不会呀。你把五官拆开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朱轶搂搂林湾的肩，低头看看她，温和地说，“你什么时候把我五官拆开过？”
　　“唉，真受不了你们两个。”龙学儿做了一个夸张地表情，她跑到朱旭身边，“他们两个无视我们。我们走！”
　　“走！我们走!”朱旭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配合龙学儿，同时转身就走，随即又停下，无辜地看着龙学儿，“你说走哪？全国都解放了？咱们能逃到哪儿去？”
　　林湾笑弯了腰。
　　“好了，朱旭你先洗个澡吧。”朱轶强压下心头的疑问，弯腰提起朱的箱子往屋里走去。
　　“好，”朱旭仍是一脸坏笑地看着学儿， “满身尘土一身臭汗，这样可对不住学儿小姐。”
　　龙学儿却向他挥了挥拳头。

　　龙学儿会干什么？朱轶放心不下。看得出来，林湾对于交到这样一个新“朋友”很开心。她们之间的一颦一笑甚是亲近，难道龙学儿是有目地的接过林湾，难道龙学儿那天只是酒后失控？但是，他所认识的龙学儿，是骄傲又自尊的，虽然他不愿意，但她已经在自己面前失了一次面子，难道还会再来第二次？去问林湾到底怎么回事？没有必要。林湾相信他，他也和龙学儿说得清清楚楚，她也应该是聪明人。
　　朱旭出来了。他拍拍还有点湿的头发，看看正在摆桌子的朱轶。
　　“朱轶，你们的好日子快到了吧。”
　　“呵呵，应该是。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有考虑。”
　　“这个应该征求林湾父母的意见。朱轶，你有福的，呵呵。”做哥哥的拍拍弟弟的肩。
　　“我是打算你工作以后再说，这几年里……”有些话从心里涌到朱轶的嘴边，却被朱旭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挺好。那几年我就当是社会实践，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有这样机会的。你瞧我身体多好，多壮实，就是那几年练出来的！”朱旭笑着看看弟弟，确实，那几年没有压垮他，只会让他更坚强。
　　厨房里传来两个女孩的笑声。
　　朱轶看看两个女孩的背影，小声说，“就是那女孩儿？还真是变化多端！”
　　“我现在只希望她那天是酒喝多了。”
　　两人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公路，朱旭看着似乎一点不担心的弟弟，“酒后吐真言呀。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在你这里□□上个大钉子，哈哈。”
　　“你说，她不会对林湾做什么吧。”
　　“林湾也是个独立的人，当然没有事最好，可一旦有事情发生，你也不能瞒她，她也终究要面对。”
　　朱轶不语。他转过身来看着屋里，林湾跑来跑去把洗好的切好的菜一盘盘端到桌上。火锅端出来了，汤倒进锅了，可以吃饭了。

　　林湾很有成就感地看着朱轶，“怎么样！有没有水平！”
　　朱轶看着她忙得绯红的脸蛋，抬手捏捏她的鼻子。
　　“好拉好拉，准备开吃。快去，洗手！”龙学儿拿着红酒从厨房跑出来，偏着头，长长的卷发甩在一边，“林湾，你家有没有红酒开瓶器？”
　　“朱轶，有没有呀？”
　　朱轶摇摇头。
　　“那怎么办？”学儿把酒放下，走到门边照照镜子，弯腰换鞋，“我回去拿。”
　　“不用了，我有办法。”朱旭看了一眼酒瓶子，“嘿，还弄了瓶红酒，Vsattui，这边有卖的吗？”
　　“是朋友送的，怎么，你懂红酒？”
　　朱旭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朱轶，有没有大一点的螺丁？”
　　“有。”
　　“好，还要螺丝刀。”
　　朱旭看了看朱轶准备的工具，对龙学儿和林湾说，“不大好意思，这么开瓶不够高雅，该让你们见笑了。”
　　龙学儿挑挑眉，“别把我酒塞子弄坏了。”
　　朱旭左手扶好瓶子，右手熟练地把螺丁旋进瓶塞，尖嘴钳夹住螺丁，垫住启子一用劲。
　　朴的一声响，瓶塞拔出，果香飘出。
　　朱旭拿起瓶塞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不愧是帕纳谷的神话。”
　　“嘿，看不出你对酒还有研究了。”
　　“有一年假期我做红酒推销，遇到一个品酒师，有些东西是跟他学的。品酒如品人生，”朱旭扭出螺丁，将瓶塞递给龙学儿，“来，好好留着。”

　　四人围着茶几坐下。朱旭拿起手边的酒瓶，欠身给龙学儿面前的杯子倒酒，一边微眯着眼看着在杯中倒出的深深浅浅的紫色浪花。
　　“红酒属于酒中名品，美丽骄傲、雅致高贵、醇厚又芬香四溢，”他微停了一下，龙学儿正认真地看着他，他对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空着的左手指指她面前的酒杯，“龙学儿，你就如红酒女人。对红酒的一切赞美，都适合你。”

　　龙学儿将手扶着高脚杯，看着在缭绕水汽后面朱旭那张英俊的脸，“赞美的话女人往往都喜欢听。但是赞美的后面是什么？言不由衷的捧场？还是由衷的感叹？”
　　“对，你这么问我，更加证实我的看法。”朱旭眼里，龙学儿确实很聪明的女孩。
　　龙学儿直了直腰，睁大眼睛等着朱旭继续说下去。
　　林湾觉得很有意思，她轻轻握住朱轶的手，看着眼前一对帅哥美女你来我往的口战。朱轶牵牵嘴角，反手握住林湾手指，很温暖，很柔软。
　　“红酒在酒类中看似温醇，虽然酒精度数不高，迷人也容易醉人。”朱旭给其他杯子倒上，每个杯子三分之一，他满意地放下酒瓶。“她和白酒不同。”
　　龙学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说我是白酒女人？我感情很强烈的，象白酒，敢爱敢恨，爱憎分明。”
　　龙学儿盯着朱旭的眼睛，两人四目相视，朱旭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继续说，“白酒喝醉一般是被劝醉或者是浇愁，但红酒，喝红酒的人多数爱酒，爱红酒的人是先被红酒的气质迷上，无法自拨才会醉。所以说，如果把酒醉当伤人的话……”
　　“哦，白酒的是他伤，红酒是自残。”林湾突然笑了起来。
　　四人同时大笑。
　　“其实湾湾这么说也对，”朱旭笑着看看林湾，转头又继续看着龙学儿，“红酒是不会主动醉人的，因为其身份的高贵，气质的典雅，会有很多人主动爱上她，她用不着去劝，如果拿来浇愁，就是糟蹋了她。其实今天真有点对不起她，如果那位品酒师在，他会非常伤心，一来没有合适的菜配她，二来，我用这样粗鲁的方式开瓶。”
　　龙学儿不语，她似乎明白了朱旭在说什么。
　　“偶尔出现在这样的饭桌上是一种情趣，但是这样喝酒的人，是无法品出红酒与众不同的韵味的。”
　　龙学儿扬扬眉，“如果是劣质酒呢？”
　　朱旭举起杯子轻轻晃着，随即举起仔细看着杯壁，“VSattui，和我两年前看到的一样，红酒中的精品。我相信你的朋友不会送劣质酒给你，只有优质红酒配得上你。”

　　龙学儿垂下眼皮，眼前的酒杯为她的脸上再衬出一抹粉红。她眨眨眼，牵牵嘴角，似乎在思索着，没有说话。
　　林湾看看朱轶，朱轶站起来，气定神闲地给大家盛汤，微笑挂在嘴角，难道他看不出来，朱旭对龙学儿有意思？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
　　朱旭还在看着龙学儿。
　　龙学儿还在沉默。
　　“那，朱旭，我属于哪一类？”林湾清了清嗓子。
　　“你呀，”朱旭收回目光，和朱轶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他微笑着，象个邻家哥哥，“你象黄酒，看似平淡却带着十分的亲情。对不对，朱轶？”
　　林湾噘噘嘴，“怎么这么形容我，一点都不浪漫。”
　　龙学儿却抬起了头，看着林湾，“黄酒当然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酿造出来醇香又有浓浓的亲情，就象你呀。”
　　她举起杯子，“酒如人生，不同的原料，不同的酿造，不同的味道，不同的人生。来，所有的酒都能快乐！”
　　朱旭笑了。
　　四人碰了碰杯子。
　　“现在看熟了，朱轶，你们兄弟两个还是真象。”龙学儿呷了一口放下杯子，“个体差异较大而已。你比较好玩，朱轶太闷了。”
　　“不算大，我壮一点他瘦一点，我高一点他短一点。因为长身体的时候朱轶把好吃的都让给我了，来，现在补补。”朱旭把锅里的一只鸭腿挟出放在朱轶的碗里。
　　而同时龙学儿把另一只鸭腿挑出，放在林湾的碗里，“感谢你今天请我吃饭。真是收获多多呢。”
　　整个晚上的氛围热烈又温馨，火锅冒着热气滋滋地响着，整个屋里都漫着一种香而热的湿气，含着友情、爱情还有亲情。
　　林湾在不时悄悄地注意朱旭和龙学儿，他们是不是会冲出些火花呢？朱旭快要毕业了，是回凌山，还是留北京？如果两人能在一起估计会很有戏吧。
　　“朱旭，你有什么打算呀？”林湾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打算？你指什么？”
　　“明年你毕业了呀！年底差不多要联系单位了呢。”
　　“朱旭你打算进广告公司吗？”龙学儿心满意足地端着碗，一边慢慢吹凉碗里的热汤，一边慢悠悠地说着，“我认识几家还不错的。要你有兴趣可以介绍一下的。”
　　林湾却很吃惊，“学儿，你怎么知道他是广告这行的！”
　　朱轶不动声色地看看朱旭。
　　朱旭笑着摇摇头。
　　龙学儿则放下碗，拿纸巾擦擦嘴，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