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曾经的曾经》绥雪

7、第七章

　　过了冬季的话，又是一个年轮逝去，这么算来，浅原暖子和赤司征十郎交往也有两年了。
　　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特别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平淡到不像情侣，可是女生对于周年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些小小的雀跃，想着和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会莫名地感到满足。

　　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时间流逝的概念，但确确实实三年级已经近在眼前。
　　开始说着不习惯不适应的浅原暖子，也已经在仙台就读了一年半的时间，一晃而过的时光。

　　“竟然马上就要高三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呢。”
　　“嗯。”
　　“赤司君成绩这么好，果然是打算考东大吧？”
　　“不一定，早稻田也不错。”
　　“呜哇，都是知名学府呢，好打击人。”
　　“浅原呢？”
　　“不知道啊，现在的成绩的话，估计仙台这边没什么名气的大学都勉勉强强。”

　　电话对面又没了回应，浅原暖子也渐渐消停下来，开始做着摊开很久了的数学题。
　　不算太难的题目，但是计算量却是惊人的大，一遍遍地按着计算机，草稿纸上演算了很多次，但是每次算出来的答案都不一样，差点没把浅原暖子逼疯。

　　电话对面突然就报出来了一个答案，然后是一贯冷清的声线说着“静下心来好好做。”
　　浅灰发色的少女伏在书桌上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吵到赤司君复习了嘛？”
　　“还好。”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然后是书页翻动的次啦声响。

　　如果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的话，两个人一起能走得很远也说不定。
　　但是后来的后来，浅原暖子才发现，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胆小的女生罢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高三开学那会儿的繁重学业而已。明明才开学几周，就已经落下了无数的不解，浅原暖子也察觉到每天晚上给自己讲解题目的赤司征十郎逐渐开始应付不过来。
　　——啊，理所当然的吧？每天都要花两个多小时给笨拙的自己一遍遍地说着不会的题目，哪怕是那个把胜利当做呼吸的人，也会觉得劳累起来的吧。

　　浅原暖子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赤司征十郎之后，难得地没有得到对方冷静的回驳，电话对面的声音只是顿了顿，然后说了一句“浅原你去补习班吧。”

　　两边都忙得照看不过来，浅原暖子一边周末忙着补习，一边还拼命地想要挤出时间给赤司征十郎。另外一边也是篮球部和学业两方面兼顾，末了还要留意有没有浅原暖子那边过来的简讯和电话。
　　说到底都还是不够成熟，明明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忙不过来，却还是会小小地赌气和埋怨为什么有时候冷落了自己。

　　渐渐地开始少了联系，原本每天都会打的电话也开始断断续续了起来。
　　简讯发着发着就没了回应，浅原暖子打电话过去又会得到赤司征十郎“我有回复”这样的回答，闹了半天是短信延迟，可是却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了起来。
　　偶尔的偶尔，赤司征十郎也会抽空给浅原暖子打个电话，但是往往对方不是在一道题上卡得半死，就是要去补习班匆匆挂断，语音提示的机械女声冰冷得寒心。

　　说不清楚的感觉一直在蔓延，不联系的话会难受，但是联系了却比不联系更加难受。
　　不想要你过分简单的回复，不想要你匆匆结束的电话。
　　不希望自己的简讯发了半天没有回复，也不希望因为自己打扰了你的学习。

　　——原本一直是平衡的天秤开始左右摇晃，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把越来越厉害的摆动静止下来。

　　【赤司君，我有点想你了】
　　像这样子编辑着短信，然后再按下发送键的前一秒，浅原暖子犹豫了下来。

　　会不会打扰到他？会不会没有回复？
　　——会不会，让赤司征十郎感觉到厌烦呢？

　　“暖子，快点去补课了，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哦！”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

　　回应着母亲的话语，浅原暖子匆匆收起了手机，合起来的翻盖手机，再次打开的话就已经退出了短信的编辑框。
　　——已经连最简单的思念都不敢轻易说出，这样子的自己简直胆小到了懦弱的地步。

　　两个人的联系最终淡到了每天只有两条简讯的地步。
　　像是什么不成文的约定一样，赤司征十郎早晨去社团训练之前会给浅原暖子发一条早安信息，然后就合上手机一天不再关注。
　　浅原暖子晚上会睡觉前会对红发少年说一句晚安，但是深夜凌晨的电话那端，早就安眠的赤司征十郎是不会有任何简讯回复的。

　　稀稀拉拉的淡薄联系，浅原暖子已经不想去计算到底有多少天没有听见过那个冷清的声音说话了。
　　最开始是没时间打电话，现在则是觉得听到声音都是奢侈的事情。
　　不知道拨通了对方的手机，自己还能够对他说些什么。
　　与其沉默着通话还不如不要去打，那样的话至少可以告诉自己她和赤司征十郎之间并没有到那种无话可谈的地步。

　　记不清到底是谁先断了联系，但是浅原暖子却清楚地知道最开始的导火线是自己点燃的。
　　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写着写着就直接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到醒过来才发现第二天天亮，打开手机是一贯简洁直白的【早安】。
　　那一次真的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直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很多次，浅原暖子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笨蛋。

　　原本每天都会有的晨间问候开始慢慢地减少，到了最后彻底断了联系，浅原暖子才注意到自己时常做着作业就睡着，晚上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发晚安简讯。
　　大概是赤司征十郎觉得单方面给她发简讯没有意义，所以两个人的仅有的一点联系也就此中断。
　　等到浅原暖子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过交流了。